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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501)+番外

大抵是沈苏姀眸光太过沉重,嬴纵有些心疼的将她放了下来,一手落在她微肿的唇上轻轻的抚了抚,唇角一弯语声和缓道,“此事也并非当年便知道的,当年那钦天监术士之言谁人也不知,若非是母妃发现父皇待我性情有变一路探查,只怕至今我也不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只当是母妃失宠,见母妃处境堪危,我所幸自请入了虎贲营,过了四年,我要去西境驻兵之时才隐隐得了些眉目,后来总算探得了真相,可彼时父皇待母妃寻常,待我似乎也无甚不虞之处,何况,真相也实在不是那么简单……在这天家,父子之情也不算什么,父皇从前最宠爱大殿下,可当年苏阀出事……”

当年苏阀出事,皇帝并未力保他这个贤德的大儿子,若非如此,堂堂大殿下又怎会命丧权阀之手,沈苏姀深吸口气,有些明白过来,可听着他这话意,她心底忽然隐隐有些预感,“当年能如此操纵钦天监术士的必定不是寻常人家,除了宁家入宫的小姐早年病逝无子嗣之外其他几家权阀家的后妃都有所出,可为何偏偏要费心思陷害与你而不是彼时最受宠的苏阀大殿下?我想着,陷害你的那个人,或许不仅仅是想让你在皇上面前失宠,更重要的是要让你在自己的母族面前也要失宠,你这么多年由着皇上心中对你有所顾忌却并未想法子说明,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陷害你的人与你乃是同一母族?还有,这几位殿下之中当真有人不是皇上的亲生子?”

听着沈苏姀条理分明的话,看着她那双渐渐盈起怒意的眸子,嬴纵只能一边抚着她的面颊一边露出两分苦笑,沈苏姀深吸口气,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可恶!西岐两位娘娘入宫侍奉本该是极大的荣宠,可淑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一同诞下子嗣偏生淑妃娘娘诞下的子嗣排在后面,她必定没有想着如何巩固西岐氏在后宫的地位,而是抢先对自己姐姐的孩子下手,除了皇上的宠爱之外,当年西岐家的老侯爷应当还健在的罢,是不是因为贵妃娘娘受宠些所以淑妃害怕老侯爷支持贵妃而放弃她?!”

嬴纵面上苦笑更深,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眼底怒火更旺,一把将他落在自己面上的手拉下来,粉拳一紧将他的大手也攥的有几分疼,“当年淑妃进宫本就进的蹊跷,先前还有传言她本该嫁给的是雍王,却不想怎地被皇上看重,更是进宫七个月便产下了八殿下,高门大户的小姐想要入宫什么法子都敢用,淑妃娘娘必定是早就珠胎暗结却让皇上以为是……”

沈苏姀咬了咬牙,想到嬴纵这么多年独自一人背了这等黑锅,又想到适才淑妃对嬴策那切切之语心底怒火顿时汹涌,难怪淑妃不准嬴策去那法华殿,她才是最心虚的那一个!

脑海之中电光火石一闪,沈苏姀忽然想起淑妃曾经强烈的反对嬴策和雍王相处,更有甚者雍王府的侍郎岳翎和淑妃的对话她也依稀记得,这么一想,心中当即有些豁然开朗,沈苏姀看着嬴纵,语声笃定,“所以八殿下的身世……是不是雍王……”

嬴纵看着沈苏姀,淡笑着点了点头,“早知你一点就透,瞒不过你。”

沈苏姀便狠狠的眯了眯眸子,对于这皇脉之事她眼下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可笑淑妃顶着一张无害的脸却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偏偏她也姓西岐!因是同为一族掣肘桎梏贵妃母子不算,竟然还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谎话!

这么多年来谁知道又做了多少对他们母子不利的事呢?

沈苏姀前世为男儿身份,接触的都是军营和战事,即便会用些阴诡之策也都只在排兵布阵之道,后来苏阀被灭,朝堂之上的那些阴谋陷害也都是政敌之间为了争权夺利,在沈阀的这几年,她也见识学到了些手段,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这座宫闱之中的云波诡谲和肮脏下作,天家无骨肉,亦无姐妹无兄弟,有的只是那权欲横流的野心和手段!

若这故事的主角是别人,沈苏姀或许还能平静些,这座帝阙的冷酷无情她也不是今日才知,可大抵因为这事落在了嬴纵身上,她内心的怒火却是压也压不住的狂涌了出来!

正满心忿然,下颌却被嬴纵捧了住,沈苏姀抬眸看着他,却见嬴纵眼底一片淡然沉静,唇角亦是弯着的,看她一瞬淡笑着问道,“很生气?”

沈苏姀唇角紧抿,嬴纵眉头微蹙的用指尖抚了抚,摇头,“我以为你是明白这宫廷的。”

沈苏姀面上怒色半分未消,嬴纵忽然低笑了一声,“我知你是心疼我。”

沈苏姀一愣,面上抑不住闪出两分薄红,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嬴纵低叹一声将她拥进怀中,整了整她略有凌乱的斗篷转头去看廊檐之外簌簌落下来的纷纷大雪,沈苏姀亦随着他看出去,幽静的庭院之中一片皑皑素白,冰冷的景致和这九重宫阙万分契合,嬴纵抿了抿唇,忽然转头垂眸看着她问,“阿姀,你会不会离开我……”

沈苏姀一怔抬头看他,他的面色十分郑重,那墨蓝色的深眸之中隐隐藏着一抹害怕,沈苏姀墨瞳微缩,摇了摇头,“不会,不会离开你。”

嬴纵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便扬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入了怀中。

这地方大抵实在是个没人来的地儿,沈苏姀一时间也不去顾忌那么许多,双手攀上他的腰际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忽然问道,“这件事……你和贵妃娘娘有何打算?”

嬴纵的大手在她背脊上游弋,默了默才道,“阿策他……”

沈苏姀听到此话怎会不明白,“我知道,你便是念着他才忍了这么多年,淑妃心大,倘若她念着西岐一族不做出什么便可,可若是她有半分异动,还是不可心软的。”

嬴纵闻言低不可闻的一笑,“若没记错,素来心软的都是你。”

他这样的人怎会叫她劝,她真是关心则乱了,沈苏姀苦笑了一瞬,却当即想起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来,“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当年那术士之言,这么多年皇上并不挑明还给你这样大的权利……我想着……我想着他是不是要……”

到底是亲生父子,沈苏姀有些难以开口。

而嬴纵却好似知道她才犹豫什么,默了默淡笑一声,“借我之手。”

淡淡四个字落定,嬴纵将自己的怀抱收的紧了些,语声低寒而悠长,“权阀制衡皇权太久,他欲借我之手对抗权阀,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苏阀之事闹出来,我喜欢生杀予夺,却不喜欢被人生杀予夺,哪怕,那个人……是他。”

沈苏姀无声的听着,心中所猜所想都变成了现实不由有些心寒,嬴纵话语之中的孤寒之意更让她满是心疼,唇角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她深吸口气,只得将他更深的回抱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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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着大秦历代国君牌位的法华殿正殿之中,路嬷嬷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走到了陆氏的身边,“太后娘娘,秦王殿下在进宫的路上,淑妃娘娘刚才……刚才身子不适,由着八殿下扶回如影宫了,如影宫过来的侍女说淑妃娘娘感染了风寒,晚间过不来,只能明日一早再来了。”

陆氏正转动着佛珠的手闻言顿了顿,微闭的眸子睁了开来,冷笑一声,“哀家的身子骨都熬得住,倒是她年纪轻轻熬不住了,其他人都有谁到了?”

“眼下只有六殿下和十殿下。”

听路嬷嬷这样说,陆氏眉头蹙了蹙,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天色不早,所幸今儿的人是到不齐的了,今日便到这里罢,留几个人在这里等着,让来了的都散了吧。”

路嬷嬷闻言便转身出去和偏殿之中的诸位妃嫔和三位公主说了一声,再回来时身边就跟着嬴华庭三姐妹,嬴华庭上前将陆氏扶起来,一行人往殿外走,外殿之中贵妃并着丽嫔和其他几个无所出的妃嫔规整的立在门口,陆氏扫了她们一眼道,“今日先到此处,外头风雪甚大,都各自散了吧,明日哀家自会派人去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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