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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547)+番外

满是皱褶的青衫,凌乱的头发,一张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的脸,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双紧攥着拳头的手,那手中还握着早前嬴纵给他的沈苏姀写的字,沈苏姀看着从进门开始就直盯盯瞅着她的沐沉,全然想不到素来一丝不苟注重仪表的沐沉会有如此狼狈的一日,分明是个硬挺高俊的男子,可眼下这模样活像一个从乞丐堆里走出来的文弱书生,其实她能料想到沐沉为何如此,不过她还是勾了勾唇,笑问,“几日不见,沐先生这是怎么了?”

沐沉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沈苏姀,双全紧攥干裂的唇紧抿,整个身子紧紧的发僵,就那么看着沈苏姀,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倒一般,那样的眼神深重哀伤却又充满了疑惑,沈苏姀到底看的不忍,摇了摇头肃了声音,“沐沉,你信不信?”

好似魔怔了一般的沐沉闻言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就站成了从前在军中对着她的样子,背脊挺直,目光沉稳又藏着桀骜,微微点头,喉咙里嘶哑的挤出一个字,“信。”

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心头一疼,忽然有些后悔任由嬴纵磨了他这么多时日,定了定神才扯出一丝笑颜,“信就好,你的性子素来执拗,我只怕你不信一时还没了法子,沐沉,当年的事秦王都已告诉我,你亦莫要怪我没对你早日表明身份。”

沐沉绷直着身子站在那处,目光仍是深切的看着她,一双通红的眸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憋了半天,憋出四个低哑却沉重的字,“末将,不、敢。”

沈苏姀笑了笑,看着沐沉的模样心知这些日子定然是被折磨惨了,绕过书案超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沐萧身上,“沐沉,今日除了我你还要见一个人。”

话音落定,沐沉还是直直看着她,就好似不曾听见她的话,从进门到现在沐沉也没看别人,此刻却还是如此实在让沈苏姀看的有些心惊,她正要再上前一步,却见沐沉一片青乌的眼眶处忽然滚下两行清泪来,僵直的膝盖缓缓地一弯跪倒在地,唇齿极其费力的张开,一边说话一边拜了下去,“末将……末将拜见少将军……末将有罪……请……请少将军……”

“咣当”一声,恕罪二字还未道出沐沉整个人便顺着那拜倒的姿势滚倒在了地上,沈苏姀眼瞳一缩赶忙扑上前去,“沐沉……”

沐萧见此一时一声痛呼,“大哥!”

沈苏姀扶住沐沉的肩膀,抬手往沐沉鼻间一探,见沐沉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沐沉却又不知他到底怎么回事,正欲转头求救嬴纵,嬴纵的手却早已落在了她的肩上,将她一把拉起来,而后目光看向厅门之处,“来人,把沐沉送到客院去,准备吃食。”

话音落定容飒便走了进来,进门之后扛起地上的沐沉便走,沈苏姀想跟上去看看却被嬴纵一把拉了住,回头便见嬴纵对她道,“这些日子他在小筑没怎么用膳,纯属饿的。”

沈苏姀听着这话心底又动容又气恼又好笑,这边厢沐萧却唤了一声,“主子……”

沈苏姀转过头便看到沐萧亦有些发红的眼睛,沈苏姀点了点头,“你去罢。”

沐萧应一声“是”便转身追了出去,沈苏姀怔怔的看着那晃动的珠帘,一直强忍着的泪意再也忍不住的冲上了眼角,当即转身埋头在了嬴纵怀中,嬴纵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克制,一手紧抱着她,一边轻抚着她的背脊,又温柔的轻吻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好似永不会停下。

------题外话------

啊哟~写的我两行清泪啊~就这么简单滴相见一下下,下一章痛饮三千盏,然后,纵子就可以……嘿嘿……

☆、099 我做过一个春梦。

“啪”的一声响,沈苏姀将一只酒坛放在了桌案之上,唇角一勾道,“上好的关山醉,你们大抵许久没喝了罢?君临城里的人喝不惯这等粗烈的酒,不过我想着咱们若是喝酒便一定要是关山醉不可!沐萧,开坛!”

花梨木长桌,现如今只坐了三人,沈苏姀居主位,沐萧、沐沉居侧位,桌案之上置着精致菜肴,配上这关山醉最是合适不过,沈苏姀一身白衣白裙,墨发如云半挽在脑后,面上少见的浮着几分桀骜意气,一双黑亮的眸子锐利而满足,将那酒坛往沐萧面前一推,动作说不出的利落豪气,这样的沈苏姀委实太过张扬肆意,却看得沐萧和沐沉一阵眼热。

若是往常,沐萧必定一掌拍开酒坛二话不说一遭痛饮,可眼下他却有些迟疑的望了望这偏厅左边的暖阁,一帘相隔的暖阁之中,正远远坐着个人,虽然离得远,可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却还是让他们坐立不安,沈苏姀见他如此也朝那暖阁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一把将酒坛夺回来,砰一下将酒坛打开,一边为沐萧沐沉满上酒盏一边低声道,“无需管他!”

浓烈的酒气蔓延至整个屋子,沈苏姀当先举起酒盏,看了看沐沉和沐萧,勾唇道,“这么多年,咱们当真是不易,这第一杯酒,敬……敬父亲和步天骑的兄弟!”

“哗啦”一声,清冽的酒液泼洒在地,沈苏姀动作极快的倒满第二杯,看着沐萧满是疤痕的脸,又看了看沐沉形销骨立的模样,喉头一阵发紧,唇角一弯仰头喝尽,沐萧和沐沉见此对视一眼,堂堂男子汉眼眶也禁不住一热,也随着沈苏姀的那般一口饮尽。

“咳咳咳——”

沐萧和沐沉豪饮一口倒是还好,沈苏姀却被那烈酒呛得一阵咳嗽,看到沐萧和沐沉担忧的目光摇头苦笑,“到底不是从前了。”

淡淡的七个字,道尽三人这七年来的心酸,到底不是从前了,所谓物是人非大抵最能契合的此刻的情景,七年来担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藏着多少恨,唯有此刻三个最信任的人在一起之时才无需言说彼此便能明白,气氛稍稍一默,沈苏姀勾唇一瞬又准备去倒酒,这一次却是被沐萧抢先,沈苏姀看着他的动作也不争抢,只瞅着二人道,“明日一早便有人送你们出君临,这一次你们两人去岭南走一趟,还是冠着苏姓,还有好些是从前免遭毒手的苏阀族人,你们的名字对外用不得,都换做苏姓罢,过去做什么都有人告诉你们。”

见沐沉急着想说什么,沈苏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岭南苏氏的势力是五年之前我很费心思才攒下来的,哪怕是得了这洛阳候位我也有许多事情仪仗苏氏的势力做,因此你们过去之后不可大意,如果有一天我在君临出了岔子,岭南苏氏便是我的退路,我把自己最后的退路交到你们两个的手上,你们还有何话说?!”

此言既出,沐萧和沐沉当真再无话可说,沈苏姀见此眸色一松,再举起眼前的酒盏道,“很好,从今往后便将自己当做苏家人,不是威远侯苏家,是岭南巨商苏家,从前在战场上本就受了罪,这几年亦不曾安生,若是此番平反顺利,往后我只希望你们安乐平顺,至于少将军和步天骑,记在心里就好,忘了从前的金戈铁马和赫赫军功,在苏家随便做点什么做个普通人,也无需叫我什么主子了,你们与我而言如同兄弟。”

“小人不敢。”

“小人不敢!”

齐齐两声,沈苏姀看着眼前这两双目光坚毅的眸子失笑的摇了摇头,“随你们吧,这一杯是我敬你们,这么多年的罪都是为了苏家受的。”

“主子此话怎讲,我们和苏家早就是一体!”

沐沉语声沉切的道出一句,或许是因为从前他对沈苏姀的态度太过恶劣,自从他人醒来之后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一直带着内疚,沈苏姀开解了一番也没起到作用,索性便不说了,此刻一笑,将酒盏与他们的一碰,“好,是一体!”

说着话又仰头喝尽,沐萧和沐沉对视一眼,亦喝的一滴不剩,喝了两杯酒,沐沉和沐萧也放开了些,一边为沈苏姀倒酒一边说起了话来,无非是关心沈苏姀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三人喝酒谈笑自是其乐融融,而坐在一旁暖阁之中的嬴纵却早就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她这幅模样,活脱脱便是在从前军中的肆意无忌,可该死的竟然对着这两个追随她多年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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