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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559)+番外

沈苏姀等到了回答,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她摇头一叹,“其实,今日这一剑也没算还清。”

说着话便松开了他的腕子,嬴纵听着此话本还没如何色变,可下一刻,沈苏姀竟然掀开了被子,光着脚便要下地,双眸狠狠的一眯,嬴纵眼睁睁的看着沈苏姀下地,她一手按着自己的伤口,竟然径直往内室门口而去,嬴纵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握着那药碗的手在发抖,阴恻恻的问一声,“你去哪里?”

沈苏姀根本没有搭理他的话,更有甚者,脚下的步子竟然踉踉跄跄的迈的更急了,嬴纵眼底迸出两分痛切恨切的光,某一刻猛地起身,将那药碗往地上狠命一砸,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乌黑的药汁和碎瓷片四溅,他自己也不顾那满地的碎瓷,大踏步的朝沈苏姀而去,沈苏姀受了伤,哪怕是加快了步伐这片刻只见也才走出十来步远,嬴纵大步流星的追上去,沈苏姀的手还未碰到内室入口处的帐幔便被他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嬴纵转身朝床榻走去,冷笑一声,“你恐怕忘了这是在秦王府,是不容你放肆的地方!”

自两人交心以来,他何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不顾念她的心意胡来一气,呵,眼下又加上了一条砸东西,沈苏姀浑身发疼,一颗心更是疼的快要碎掉了,她不懂他忽然而来的变化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这强有力的臂弯以不容抗争的力气将她当做物品一般的辖制了住,他这生硬命令的语气就和两年之前他尚不知她身份之时的威胁一模一样,沈苏姀眼前黑光乱闪,身上每一处的毛孔都被疼痛凌虐,感觉到他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口中又气又怒又伤心的道,“这里是不容我放肆的秦王府,高高在上的秦王……今夜里要将那一夜没做完的事做完吗?!”

嬴纵的步子猛地顿了住,那一夜是哪一夜,那件没做完的事是哪件事,他心理清清楚楚,那一夜是他的错是他疯了,这么多日子里那一夜与他而言是揭不过的让他内疚让他自责的伤疤,本以为这伤疤已经快好,可今夜,她这受迫似得一声喊好似一把刀子一般将他的伤疤以如此直接而惨烈的方式剜了开,连肉带骨撕扯的血淋淋一片,嬴纵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胸膛起伏骤然加剧,停下的步子猛地加快,下一刻他已经将她手脚制住按在了床上,“砰”的一声响,沈苏姀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下一刻他猛地欺近!

沈苏姀煞白着脸顿时闭上了眸子,本以为迎接她的乃是狂风暴雨般的欺凌,可等了许久,却只有一股子急促的热息落在她的笔尖上,颤抖着睁眸,当即对上一双墨蓝色蕴着怒云海啸快要滴出水来的眸子,好似看清了他眼底的伤痛,沈苏姀心头一跳,那忍着痛挣扎的力气顿时一泻千里,嬴纵却不曾察觉到她的变化,两只手铁箍一般的攥着她的腕子高高定在她头顶,就以这般咫尺之距深深盯着她,“沈苏姀,嬴华庭对你这样重要吗?!”

沈苏姀愣了,与其说被他震住倒不如被他这话弄得有些疑惑,这边厢嬴纵看着她眼底残留的怒意和那疑惑的表情,心中狠狠一疼,面上却生出两分叫人心疼的惨笑,“为了她你要和我闹得这个地步吗?没错,我就是不在意她如何,这世上我就是谁都不在意,你心疼她,你欠了她,我只可恨你不曾欠我,偏偏你不曾欠我,我连让你多顾惜一分的资格都没有,嬴华庭知道了我心中藏得是谁,可偏偏我心中藏得就是你,那些刺客都要把我的心掏出来了,你还要让我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照顾嬴华庭的心情?!沈苏姀,她不就是做了一回你苏阀的未亡人,你为了她挡剑的时候是不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过我!是不是!”

越说越怒,至这最后一句差不多已至嘶吼,沈苏姀在嬴纵的桎梏之下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眼下听着他这一席话更是呆了住,刹那之间,今夜所有的不懂都开解,他这一夜的变化,他那般冷漠的语气,他那伤她的话都是因为……心头猛地一痛,沈苏姀只觉得喉头哽住,看着他疯魔了一般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因她在为嬴华庭挡剑的那一刻……当真将他忘了,她竟然将他忘了……那一剑若是再偏半分,若他不曾及时赶到,此刻他连个发火的人都没有,她已经忘了他一遭,今日,这又是第二遭,那一刻,她竟将他忘了……

想着他这一句一句怒吼出来的话,看着他眼下这幅双眸发红孤狼一般的模样,沈苏姀浑身发冷心中好似被一把钝刀缓缓划过似得抽痛,她早该想到,他对她从来不容有失,今日在他身边发生这样的事,她又是为了嬴华庭挡剑差点出了大事,适才他说的那自责的话她都不曾放在心上,直至此刻,他的话好似一道电光一般将她打醒了,她怎能不明白他的苦心!

沈苏姀心底懊悔自责纷乱涌上,伤口发疼,耳朵被他吼得一阵轰鸣,喉头哽住说不出一句话来,诸般心境落在面上便显得有些叫人瞧不懂,嬴纵将心底憋了一天的话吼出,只看到了她煞白的面色和淋漓而下的冷汗,心中虽然痛极,却又明白自己这一来二去必定将她弄疼了,他是不能看她伤一丝一毫的,而今却又是他自己伤她了?!

心中一凛,他猛地回过神将她的手腕放了开,一眼扫去,不出所料两只手腕都已经发红,再低头一看,那白绸的小衣竟然已经透出了血色,眸光一变,嬴纵再顾不得其他,抬手将她转个方向让她脑袋落在枕上,语声嘶哑的道,“那一夜,与我而言也是噩梦,算我求你,先别走,你的伤马虎不得,你若是实在要走,先包扎了伤口再说,好不好?好不好?”

沈苏姀心底早就打翻了五味瓶,看着他这模样只觉一股子泪意上涌,一边点头一边猛地把眼睛闭了上,一手伏在眼上遮着,生怕他看出什么来,嬴纵见她这般却只以为他适才伤了她眼下她不想看见他,眸光一暗,转身利落的去寻棉布和伤药,来来去去的都踩在那碎瓷之上,卡擦卡擦的响声听的人心惊动魄,沈苏姀感觉到伤口又裂开了,血液在流失,冷意涌了上来,微微睁眸,因为那迷蒙的泪意,一时连视线都有些不清晰了。

眼前一道黑光一闪,衣裳再度被人解了开,沈苏姀乖乖地任他做为,因为是新伤,拆下棉布之时少不得要疼,沈苏姀咬紧了牙关才把那闷哼挡在了口中,这么一来,便更没有说话的空当,嬴纵知道她的疼,手上的速度愈发快,不出片刻便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沈苏姀咬着牙关满额的冷汗,缓了半晌才缓过来,这边厢嬴纵已经拉了锦被将她盖住,坐在她床边默了默,看着床边放着的血涔涔的纱布,嬴纵心中忽然生出奔涌而出的懊悔来,抬睫看一眼她那仍然不愿睁开的眸子忽然一把握了她的手,倾身在她耳边,“彧儿,适才那些话,那些话是我一时气疯了,我……原就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知道华庭对你十分重要,彧儿,你只当我……当我是故意的,今夜不要走,伤口经不得颠簸,药洒了,我让人重新熬,彧儿,你别拿自己的身子撒气,你这个样子,我受不得……”

低哑的语声听的人心中发疼,嬴纵说完此话擦了擦沈苏姀的额上的冷汗,看了她一瞬,替她掖了掖被子便往外走,那脚步带着自责带着无奈带着失措,极快的好像一阵风似得,眼看着快要走出内室了,床榻之上传来一声轻唤!

“嬴纵……”

脚下猛地一顿,嬴纵的身子怔怔的僵立在了当地。

“嬴纵……你过来……”

第二声轻唤传来,嬴纵才肯定沈苏姀是真的在叫他,他前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床榻之上的沈苏姀正伸着小手在床边凭空的抓着什么,嬴纵看着,拳头一攥又大踏步走了回去,一把握住沈苏姀胡乱抓的手,口中强硬道,“你便是求我,我也绝不会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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