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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872)+番外

沈苏姀看出来云嵇不愿见旁人的意思,便安抚的看了香词一眼朝正厅而去,这地方她走过一次,这一回也不再惊讶那屋子的黑暗了,饶是如此,推门而入之时还是有些不适应,沈苏姀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连着好几日都闷在这样黑暗的屋子里。

这么一想沈苏姀又有些疑惑,便是再喜黑暗的人也不能终日不见日光,却不知这位年轻的掌门人是因为什么要生活在这黑暗的屋子里,难道是因为修习阴阳术?

沈苏姀未曾多想,她径直绕过那墨色的屏风,目力运起,顿时看到了内室尽头的黑檀木矮榻之上跪坐着一人,云嵇若昨日那般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坐在案几之前,可今日他的案几之上摆放着却并非是茶具,沈苏姀只看见盈盈一点幽光忽闪,乃是一盏跳动着蓝色火焰的灯盏,而在云嵇十指修长的大手之间摆放着的却是一管月白色系青色流苏的短笛!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走到云嵇十步之外站定,“掌门。”

云嵇转头朝沈苏姀这边,“过来坐吧。”

云嵇的眼上覆着白色的绸带,可就在他转头过来的那一刹沈苏姀却觉得一道实质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点点头,走到矮榻之前褪下丝履跪坐了上去,定了定神,甫一开口便道,“请掌门先为我解了灵犀咒吧……”

云嵇眉头微抬,似乎有些意外,下一瞬却是摇了摇头,“解不了。”

沈苏姀登时皱眉,“掌门的功力解不了灵犀咒吗?”

云嵇唇角扬起,摇了摇头,“并非是云嵇功力不够,而是要解了这咒需要另一人的心头血才可,郡主若是能捧来另一中咒之人的心头血,云嵇解咒便是手到擒来的。”

沈苏姀一愣,当即低头,“失礼了……”

云嵇低笑出声,“郡主不必如此客气,若是郡主愿意,大可叫云嵇的名字。”

沈苏姀挑眉,云嵇又道,“郡主中牵机咒时日已久,郡主可否说说这咒术乃是何人所下?”

眼见得说起了正事沈苏姀顿时心神一正,却是摇摇头,“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稍稍一顿沈苏姀又道,“并且,因为被下了牵机咒的缘故我还忘记了些记忆,对于我而言这些记忆至关重要,我猜想着,只有等解了咒记起来从前的事之后我才能知道是谁下的手。”

云嵇点点头,“很好,对我坦诚些对郡主你有好处。”

随即面上又露出几分兴味之色,“不瞒郡主说,牵机咒非阴阳术大家不能下,即便是大家下此咒于自己也会有损耗,功力稍微差一点的还会因为下此咒而丧命,再加上你说你因为这咒术而失去了记忆,这就更是寻常阴阳师不能办到的了。”

沈苏姀点点头,“当世阴阳术大家无外乎那么几人……”

云嵇挑眉,“看来郡主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沈苏姀抿唇不言,云嵇又笑了笑,“郡主不说也可,只不过对云嵇坦诚些能帮到郡主。”

沈苏姀和云嵇不过第二次见面,心中的确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又不想失去任何一点能为自己解咒的机会,再想到云嵇乃是江湖人士,和那些朝堂之上的人多少还有些对立一时倒也打消了几分顾虑,定了定神,沈苏姀道,“我怀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北魏的国师东陵不寿,另一人,正是西楚的大司命……微生瑕,当世之上此二人阴阳术上造诣最高,当然,那些隐居的高人我暂时不曾计入怀疑对象之中。”

话音落定,云嵇先是一默,随即笑了笑,“东陵不寿的大名云嵇也知道几分,再加上郡主来自大秦,他下这个手倒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至于微生瑕……”

云嵇语气莫测,叫人听不出喜怒来,沈苏姀想到广陵派和微生家的对峙不由皱眉问道,“依掌门看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呢?武功各家有各家的路数,想必阴阳术各家各派也有不同的路子,掌门应该对微生家的阴阳术有几分了解。”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云嵇唇角的笑意却愈深,“依云嵇看,倒不像是微生瑕的路子。”

听云嵇话语肯定,沈苏姀立刻凝眸,“掌门果然了解微生瑕的路数?”

云嵇点点头,道,“微生瑕的修习路数远远比郡主身上下的牵机咒来的霸道,简单点说,倘若郡主身上的牵机咒是他所下,想必郡主会成为他最优秀的傀儡。”

沈苏姀墨瞳微缩,云嵇的语气虽淡,可她却诡异的觉得后背一凉,她知道牵机咒的厉害,此咒刻人心魂正是一种傀儡咒术,倘若真的是微生瑕所下,那他又何必派个碧星来,只需要用这牵机咒对付她便可了!沈苏姀对微生瑕的怀疑并不比对东陵不寿的怀疑打,得此云嵇这话便也彻底打消了对微生瑕的怀疑,点了点头道,“掌门言之有理。”

云嵇唇角微勾,“郡主可否说说是如何发现自己身中牵机的?”

沈苏姀当即神色郑重道,“牵机咒并不能直接叫人失忆,当初下咒之时我还被人喂了忘机,我……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十分特殊,后来我每每想起那一段混沌的时间之时脑袋都会生疼,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从别人那处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再去想的时候着牵机咒便发作的更为厉害了,头疼欲裂,还会生出内伤,对身体损耗极大,后来还是用我宗门之中的内功心法方才能压制一二,若不发作,我便和寻常人无二,可这咒术在身上终归是隐患,而我又想找回那一段记忆,这才要拜托掌门解咒。”

“郡主失去的那段记忆乃是牵机咒的咒眼,郡主专心去想,自然是触发了咒术。”云嵇淡淡解释一句,却又叹了一句,“牵机咒加忘机,看来对郡主下咒的人很用了些心思!”

说至此沈苏姀眼底也生出两分寒意,对面的云嵇直了直身子,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若不知郡主所言的这些恐怕云嵇还会低估郡主身上的咒术,郡主既然是被人有目的的下了咒,那这咒的难度必定更大,再加上还有忘机,郡主想彻底的记起从前的事并不容易。”

沈苏姀眸色微暗,唇角扯出两分苦笑道,“其实我此番前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哪怕无法解咒,只要能保证这咒术不无端发作,或者让我想起来那么一丝半缕也都是好的,最差的情况便是加剧这咒术的发作程度,这一点,我是早做了准备的,掌门无需担心。”

云嵇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云嵇开始为郡主探探情况?”

沈苏姀立时直了直身子,“好,不知我要做什么呢?”

云嵇笑着摇头,“郡主坐着便好。”

话音落下,云嵇抬手往那幽蓝色灯火的灯盏之上挥了挥,只见那灯火一盛,更有一股子幽香散发而出,沈苏姀眸色微凝,云嵇已经抬手拿起了桌案之上的短笛,云嵇将短笛一横放在唇边,下一刻便有清亮的笛声流泻而出,几乎是同时,沈苏姀的太阳穴猛地一疼!

笛声清亮恍若清泉过石,可沈苏姀脑袋里的锥疼却好似山呼海啸,当初碧星做法许久才有了效果,到了云嵇这里却是笛声一起她就疼的如此厉害,修为高下立时分了高下,沈苏姀咬紧牙关,冷汗淋漓而下,实在将忍不住,她忽的一掌拍在了案几沿上,身子紧紧绷着,面色青白一片,却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一声哼,甚至连气息都还是平缓的!

半盏茶之后,云嵇的笛声才停了下来。

沈苏姀身上的劲头一松,背脊顿时一软,若非撑着案几的手还有几分力道,她整个人几乎就要滚倒在榻上,云嵇将短笛放在案上,仍是面对着沈苏姀,眉头微蹙久久未曾言语,沈苏姀分明一点声响都未发出,可他却好似能看见沈苏姀痛苦的神态似得,只等她缓的差不多才道,“郡主上一次牵机咒发作是什么时候?”

沈苏姀慢慢坐直了身子,开口之时语声微哑,“就在大半月之前,浮屠被围之后,我因为想到了从前之事脑袋疼过。”稍稍一顿,沈苏姀的语气疑惑起来,“不仅如此,那一次之后我眼前还出现了几道怪异的场景,那些场景我不记得我经历过,却又十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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