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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974)+番外

少年满是怒气,那面上眼底都是真切的担心,一身锦袍天家贵胄,再加上这份年少轻狂的真性情,竟然让嬴策恍惚之间想到了前事,他挥手叫几个侍卫退开,而后便走到了嬴湛眼前去,他比嬴湛高了半个头,便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当真很担心父皇?”

嬴湛俊逸的面上生出几分不可置信的怒气,似乎嬴策问的这问题十分不人道,“八哥,那是我们的父皇,是我们的父亲,从前所有的兄弟当中父皇最为宠爱你,到了如今,你为了那皇位掌控着整个宫闱还不算,竟然还要害死父皇吗?!”

嬴策看着嬴湛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古怪,“从小到大,他看过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你的母亲被他囚禁变得疯癫,如此,你也还是会担忧他的生死吗?”

嬴湛闻言挺了挺胸膛,“那又如何!他给了我富贵给了我荣华!他是个英明的皇帝,自然不能像寻常百姓家的父亲那般,人活一世自有得失,我可不像八哥你那么贪心想把什么都占尽了,你为了皇位要杀谁要对付谁我不管,可你要害死父皇便是有违人伦大逆不道!”

嬴策无声的笑笑,忽然点头,“好,既然你想见他,那我带你去吧。”

嬴湛一愣,嬴策竟然真的抬步朝天寰宫的方向走去!

嬴湛跟在嬴策身后,眼底闪出几分怀疑的幽光,而后便又做出了那副愤怒的模样,咬牙切齿的道,“八哥,你到底要如何!让整个皇宫的人都出不去又能如何!把所有臣子都囚禁起来又能如何!旁人你如何害都没关系,可你竟然要对付七哥!你忘记你八岁的时候溺水是七哥把你救起来的吗!八哥,你收手吧!只要你认错,七哥不会为难你,从以前到现在,父皇最疼爱的是你,七哥最疼爱的也是你,可最后要害他们的也是你!”

嬴湛的语气似抱怨似愤怒,只让嬴策听的面色越来越暗,然而他并不回应嬴湛的怒气,只真真的将他带到了天皇宫,二人径直到了内殿,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全福,全福见嬴策本是面色微白,看到嬴湛的刹那眸色又是微亮,便听嬴策问,“父皇醒了么?”

全福摇摇头,“今日还不曾醒。”

嬴策点点头,挥手让全福退下,这边厢嬴湛却步伐极快的跑到了龙榻旁去,待看到龙榻之上躺着的人之时眉头顿时一皱,牙关紧咬,连眼眶都红了!愤然转身瞪着嬴策,“你竟然将父皇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嬴策不为所动,反而笑了笑,他抬手,将放在昭武帝床头的一个香炉打了开,而后扔下了一大把墨色的香粉,再将那香炉一盖,不多时便有袅袅的黑烟从那香炉之内升腾起来,好似有灵性一般的,尽数朝着龙榻之上躺着的昭武帝而去!

嬴湛看的目瞪口呆,而这边厢嬴策已拉过一把敞椅在龙榻一旁坐了下来,然后有些好笑的看着嬴湛道,“可不是我将他折磨成这样的,变成这样,是他咎由自取!”

嬴湛眼底满是怒意,双全紧攥一副随时上来打他的模样!

嬴策看的笑意更深,便继续摇着头笑意悠哉的道,“你猜,如果是七哥看到了这幅场面,他会如何?若他知道了我将你们关在了宫中,他会如何?”

嬴湛听到嬴纵的名字眸色一静,而后便傲然道,“他会杀了你!”

嬴策又笑了,“小十啊小十,你这样的性子果然适合宫廷!”

嬴湛瞬时皱眉,目光之中满是愕然,嬴策便道,“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若是七哥知道了今日这场面,他可一点儿都不会生气,你口中声声喊着的父皇在他心底可不算什么,或许,连你在七哥心底的地位都比咱们的父皇来得高。”

嬴湛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了,嬴策便叹然道,“如你所言,帝王之家难有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之情,可若一个孩子八岁之时便被自己的父皇看做是别人的血脉,他的父皇并不杀了他而是给他下了一种致命的剧毒,这期间冷漠以待还让他外出历练,而后又给他权位将他当做一把帮助自己平定四方权阀的利器来利用,准备利用完毕之后就痛下杀手,你说,这样一个孩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多少感情呢?”

嬴湛睁大了眸子看着嬴策,嬴策忽的一笑看向了龙榻之上,“你眼底的英明帝王,就是如此分不清是非曲直的人,不仅如此,他还会因为一己私心枉杀忠良,他今日这幅模样,很是咎由自取,你不是怕我害死他吗?放心,我不会的……”

嬴湛愣愣不能言语,龙榻之上却响起了诡异的气声,嬴湛猛地回神,低头去看却发现昭武帝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眸子正满是愤怒的看着嬴策,嬴策见这场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倾身向前靠近昭武帝,语声温软道,“父皇,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似的,该让七哥来看看,想必他会满意您这幅模样。”

昭武帝喉咙里的气声越来越像,那张脸更像垂死挣扎的枯鬼一般,嬴策见他如此满意的笑了,忽的抬手将那香炉全然盖了住,黑烟一灭,没了那袅袅不断的黑烟滋养,昭武帝身子颤了颤便又陷入了昏睡,嬴策拍了拍手,再度看向嬴湛,语气悠哉道,“怕吗?”

嬴湛面上已没有早前的怒色,只有些愣愣的看着嬴策,“八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嬴策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不必喊我八哥了,小十,七哥很快就回来了,你只管等着他便是,至于我,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

嬴湛闻言一愣,心底忽的生出一股子不安,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却又猛地停了下来,回头担忧的看了看龙榻之上不成人形的昭武帝,早前满是愤怒的眸子忽的沉静了下来。

嬴策乘着马车走过长长的宫道,刚走到宫门口便有一人横马挡在了他的马车之前,马车骤然停下,嬴策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却已有一道明艳的红衣身影掀帘而入,嬴策欲出口的喝问缓缓收了回去,看着西岐阑珊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西岐阑珊骑马而来,面上还有一团红晕,上来在侧位上坐定之后便狭眸看着他,“你要让卫城调兵去黔城?什么意思?你也要去黔城不成?”

嬴策簇起的眉头展开,微闭着眸子靠在了身后的车壁之上,语声淡淡道,“黔城四通八达,何况秦王熟知君临的一切布防。”

西岐阑珊顿时凝眸,“所以你不打算先一步登基了?”

嬴策淡笑一声,“登基之后又如何?”

西岐阑珊深吸口气,“那你去黔城又当如何?”

“去黔城,决一胜负,再做打算。”

嬴策几字说完面上便是一派沉色,眼见的是不愿多说一句,西岐阑珊眯眸打量了他一瞬,忽的冷笑一声,“好,眼下玉玺和圣旨都到了秦王手中,形势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到黔城也可,不过这君临却不能给他们留下,依我看,这些朝臣但凡下狱的尽可杀了!还有这皇宫,干脆一把火烧了,这城防也尽数毁了,将国库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带走留给他们一座空城了事,即便是黔城兵败,我们也有足够的财力好图谋后续!”

西岐阑珊语声利落语气狠绝,奈何嬴策闻言却依旧闭着眸子靠在车壁之上没什么反应,西岐阑珊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被嬴策周身的沉厉气息所震慑,嗫喏一瞬又正了声色道,“王爷,一时心软便是大患,将君临毁了,也好给我们喘息之机,否则即便我们兵败而走凭秦王的性子也是一定会赶尽杀绝的,我言尽于此,还请王爷慎重考虑。”

这话落下,嬴策依旧静默未言,西岐阑珊眸光一暗,亦抿唇未语,在她看来,嬴策便应该早早的杀了皇帝而后登基便可,可到了今时今日,却是将自己逼得进退两难,且昭武帝不知如何安排的已将玉玺和讨伐嬴策的圣旨送了出去,那圣旨迅速传遍大秦内陆,如此一来,先前所有针对嬴纵的流言都成了笑话,而煜王才成了千夫所指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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