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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728)+番外

直接坦白,所言之语更是含义深重,夏侯云曦眼底却是半分意外之色也无,她略微沉吟一瞬,下颔略收眸光亦沉,“难——”

夏侯璇玑执杯,轻抿一口杯中茶汤唇角一勾,“既是如此,那璇玑便只得再卑鄙一回了。”

夏侯云曦抬了抬眉头,略有两分难以置信的看着夏侯璇玑,夏侯璇玑心知苏璃已经回了长安,亦知夏侯云曦必然知道那主意是她所出,此刻看到她的目光不由笑着摇头,“一样的法子璇玑必不会用两次,那法子虽则无耻却也太傻。”

夏侯云曦听得哭笑不得,这边厢夏侯璇玑却已经正了面色,“曦皇坦荡,璇玑便也不相瞒,太宗当年至东周乃是机缘巧合,后来一心想要寻得从东周回中原的法子,可是至他老人家临终也未寻到,后来他老人家便留下了遗志,但凡是东周皇室还在,便要代代找寻回中原之路,其实早在百年之前东周便有人寻到了中原,只是那时候东周之内动荡频生,海船技术并不高明,而此行又实在太远,两方难以兼顾便未成行,直到一年之前——”

微微一顿,夏侯璇玑语气沉重起来,“曦皇想必看得出来,璇玑除了眸色之外几乎与中原人无异,当年随太宗往东周的中原人不在少数,因为太宗心中挂念中原便不许皇室与外族通婚,多年来东周极其重视血统,皇家极少与东周本土人结亲,可夏侯氏男子皆是命薄之人,东周至父皇这一代皇家血脉已经所剩无几,在璇玑之前有两位哥哥皆是夭折,眼看着父皇膝下无子,又在一年前病危,璇玑这才踏上了渡海之旅,虽则一路无阻到了中原,却是眼前抹黑又遇上了中原之乱,这才有了先前的岔子。”

“而我东周国内各大门阀林立,中原族人早已被排挤凋零,现如今竟是无人能与皇室相婚配,而各大门阀因为皇室多年来的独断专治不接受外族通婚而异心渐起,此番更是多番逼迫璇玑与门阀之子通婚,如若不然便要以外族各大门阀接掌分割皇室权力,各大门阀皆是虎狼之心,一旦叫他们派系中人坐上王夫之位,只怕他们所图更是东周皇权,璇玑无法可施,此番,璇玑本是为与中原王室结亲而来!”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夏侯云曦实在未曾想到夏侯璇玑如此果断的就将事情向她道了个全,难怪小小年纪便是一副老成模样,原亦是为难至极,可是……中原男子各个心性高傲,且她所求还是王族之人,从来只有女子和亲,可曾听闻男子和亲的?

虽则并非和亲,可夏侯云曦不知怎地的就想到了这里,脑海之中将诸王过了一遍,竟是觉得不会有哪一人愿意接手这样的事,一时之间不由为难住,又想到此前万俟宸明知道夏侯璇玑所求却还答应了她心中更是有两分腹诽!

夏侯璇玑多少看懂了夏侯云曦的作难,不由得一笑,“璇玑虽则着急,却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曦皇心知我意便可,我自不叫曦皇为难。”

这般说也没能叫夏侯云曦松口气,她看着夏侯璇玑,只觉得这一次她的打算只怕是要落空了,可到底说不出打击人的话,只是略带安抚了几句便作罢,二人虽则是初次相见,却都因那份坦诚拉近了距离,一路舟车劳顿,夏侯云曦安排夏侯璇玑前往裕和殿歇息,且亲自将她送出门又安排自己的凤舆相送。

椒房殿之前,夏侯云曦看着夏侯璇玑上了凤舆才回身来,眉心仍是微微蹙着的,正要进殿之时却瞧见远远一道身影带着三两宫人正急急走过来,夏侯云曦定睛一看,竟是公孙成霖,她不由得眸色微变,那般着急的样子所为何事?

公孙成霖是真急,一身墨蓝色鎏金长袍迎风而鼓,脚下步伐生威的朝夏侯云曦走过来,也不顾远处的凤舆还未走远外加周遭还有宫人便站到了夏侯云曦近前来,抬手便要拉夏侯云曦的腕子,“快随我走——”

见夏侯云曦被他拉住手腕周遭宫人立时面色大变,钟啸诸人更是眼中冒火就差冲上去将公孙成霖按倒在地,夏侯云曦见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心头也有两分不安,眼角扫过众人面色手腕一撩便脱了他的桎梏,皱眉瞅着他,“这般火急火燎是怎的了?”

公孙成霖也觉得适才有些莽撞了,却仍是黑着眸子道,“二哥一进宫便被带着往西苑去了,你可知是为何?”

夏侯云曦一愣,诸王与今日归来她是知道的,在这宫中,谁敢未得命令便将一个王爷带去西苑?除非是他……可西苑是骑马射箭练武之所,寻常之时乃是禁军骁骑营之地,只有皇家侍卫演练或者主子们有命之时才开启,这会儿去那里是为了……

夏侯云曦心头微紧,当即转眸看向了旁里的钟啸,钟啸适才便不满公孙成霖的行径无礼,又听到公孙成霖的话便觉得不妥,这会子接到夏侯云曦的眼神额上不由溢出一层薄汗,却是不敢不答,“回陛下,洛王,南安王与北德王几位一入宫俱是往西苑去了,皇上今日在西苑骑射,东海王适才也去了——”

夏侯云曦颔首,转头看着公孙成霖着急的模样却又有些好笑,“听到了?不是德王一人去了西苑,便是他一人去了,你这般着急作甚?”

公孙成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放心,看着夏侯云曦眸色松快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谁知道会不会……”

要说什么却是没说出来,到底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孙成霖万事皆可潇洒,唯独牵扯到公孙墨之时便生出不妥来,夏侯云曦笑笑,“你自放心,他有分寸,我还想着他要在何处召见他们,却不想是在西苑,倒是个好地方……”

夏侯云曦面色寻常,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公孙成霖便也无奈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听她所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而远处的凤舆上,夏侯璇玑看着那二人进的椒房殿去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位宸帝清贵似朗月……倒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旌旗飘飘,罡风烈烈,杀气与煞气纵横的帝宫西苑比武场之上,一股子强大的劲力正随着那一抹叫人背脊发寒的剑气而盛,墨色的大袍被那因内劲而生的风卷起,鎏金的暗纹晕出嗜血冷酷的光,万俟宸挺拔的身姿好似一支即将腾飞的苍鹰一般立于漫天尘埃之间,午后的阳光无端消散,半分都落不进这一方天地来,他眸光微挑的看着进的场内的诸人,唇角噙着的一分薄笑加深,袖袍朝远处的兵器架子上一卷,只听得“哐”一声作响,立时便有一把墨影向着人群之中飞去!

“该死!”

又是“哐”的一声作响,伴随着姬无垠的一声低咒落在这场间,只见他的身影连退两步,手中却正握着一把华美至极的寒剑,那剑身如芙蓉始出,剑身之上的光彩灿若星辰,寒冽之光犹如万年冰凌,剑身一动便有清冽鸣响,在场诸人眼底俱是闪出惊艳之色,却都是面色微变,看着那内息流转天地巨变的墨色身影,都不知万俟宸此举是何意——

万俟宸手中亦是握着一把剑,漫天的黄土尘埃之中看不清那剑何种颜色,然而单看那剑气便也能猜到定然不是一把普通之剑,万俟宸一双凤眸半狭,眼底撩黑之光亦是落不尽半分光,他淡淡扫过走进场内的六人,举剑摇摇指向姬无垠。

“你先来——”

公孙墨面色淡漠眼底浓黑,周身气势却是瞬时一变,洛然略有意外,感受到周遭劲气唇线略抿了起来,夏侯非白虽然不动声色,眸色却是微亮,洛然满是兴味的一笑,“啧啧”一声缓缓向后退了一步,万俟玉唇角微动似有话说,一张口却被那罡风呛得呼吸一滞,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正当那三字惹得场内一静之时,接了剑的姬无垠却是冷笑一声!

“你倒知道我们想杀了你的心都有,若有死伤,各安天命!”

又冷又傲的一句话落定,众人眼前一道身影一跃而起,伴随着一道极其闪耀的剑光朝着远处的墨色身影直袭而去,那剑光实在是太耀目,却又并没有因为本身的花哨而减轻厉害半分,万俟宸身后的遮天尘埃被划开一道巨大的豁口,眼看那剑光即将从他头顶当头罩下,万俟宸的身影却仍是站在当地不闪不避,众人眸色微缩,下一瞬那墨色的影子便被那剑光触了上,不该如此简单,飞身而起的姬无垠眸光半狭,分明是大胜之象,可在那一刻他心底却生出无端的不祥来,电光火石之间,那钉在原地的墨色身影一触而散,竟然只是一道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