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很久了(230)
她只觉得宋隽是年纪太小,对结婚生子几个字没有概念。
两人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姜时岷也打完电话回到了走廊里。
陆怜薇问:“有问出是什么原因吗?”
姜时岷道:“他还不知道情况很难判断,他一早赶过来,你别担心了,靠在我肩上睡会儿吧。”
姜时岷在她身侧坐下。
陆怜薇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直到后半夜,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姜时予要被推入病房。
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从他眼前经过,白大褂的缝隙中,他看到了脸色比纸还白处于麻醉中毫无意识的姜时予。
陆怜薇和姜时岷赶紧跟了上去。
宋隽却仍旧坐在原地,望着一群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往走廊尽头而去,陆怜薇和姜时岷都在跟一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医生沟通着什么。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和他胸腔内那颗隐隐钝痛的心脏。
这个世界上会每时每刻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
姜时予醒过来的时候,玻璃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又闭了闭眼,才睁开。
“终于醒了。”
旁边响起一道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声。
姜时予眸子一转,映入眼帘的是个蓝色条纹衬衫西裤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腕表,道:“九点了,我六点到的医院,在这看你睡觉看了三个小时,知道浪费了我赚多少钱吗?”
姜时予麻木的看着他。
男人跟他互相看了会儿,终是败下阵来,他重新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时予摇头,眸子转了一转:“我哥呢?”
男人道:“上学去了,守了你一晚上,我早上到的时候他在你手边睡着了。”
姜时予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他,没好气道:“说说吧,为什么一下子服用那么多药?你是不是把我那句听医嘱当成耳边风了?你把治抑郁症的药物当水果糖磕吗?”
姜时予沉默的听着,忽然道:“乔夏。”
乔夏喋喋不休的嘴霎时停住了,有些诧异又有些傲娇的说:“嗯?怎么了?”
从接触到姜时予这个患者开始,这小破孩子就跟个炮仗似的,从来只会喂喂喂,他都习惯了。
所以忽然被叫名字,乔夏挺震惊的。
“吃太少,我睡不着。”
乔夏眸色深深:“小予,你为什么这么焦虑?”
问到姜时予内心深处,他的唇瓣抿了抿,抿出了一个抗拒的弧度。
乔夏放缓了语气:“放松一点,像往常一样把心里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给你答案。”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带着心理咨询师独有的魔力,让人不想隐瞒,只想把内心的挣扎和焦虑通通倒给他。
姜时予说了,像往常一样。
他一直很愿意接受治疗,所以药物能够抑制。
叛逆和堕落是他用来掩饰自己敏感的内心的一层保护壳,所以乔夏对姜时岷的建议是放纵。
因为渴望,但是得不到,所以抗拒。
父母的陪伴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
他好像是在及时止损,又好像没止住,至少在他哥这里,满盘皆输了。
乔夏的目光越听越沉,研究心理学的他对人的情绪何其敏感。
他道:“你对你哥哥已经产生了越界的感情,必须马上停止。”
姜时予放在被面上的两只手蓦地抠紧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这是患者极其焦虑,抗拒不安的一种行为表现。
乔夏眸光微变,原来,因在这里。
乔夏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他是你哥,所以有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责任,但同时出于私心你又不想让他做你哥哥,对吗?”
姜时予不吭声。
乔夏嗤笑一声:“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叫做责任?像你哥哥这样的人,更懂责任也更害怕责任,任何羁绊对他来说都是枷锁。”
姜时予抬起眼睑。
乔夏说:“所有的人都在让他负责任,却没有人对他负责任。”
“他的母亲对他来说是责任,被你爸带回家以后,你爸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责任,你是你爸的儿子,他名义上的弟弟,你对他来说也是责任,所以他对你好。”
“他知道这个家里没有人欢迎他,也没有人真正拿他当家人,所以他谨小慎微,如非必要宁可待在外面做作业也不回家,不是这个家没有给他归属感,而是他已经不知道归属感是什么。”
姜时予听得很认真,好像听懂了。
这样宋隽当初的所有行为都有迹可循。
乔夏替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后退一步还有你爸为你建造的避风港,他如果后退一步,就很难说后面是什么了,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