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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错:凰后,袖手天下(134)

肖夜的眸光,不经意的看过来,沉痛而哀伤。半年前,傅筝嫁过来时,根本不曾见叶迹翎亲迎过,更何况是亲送至驿馆,这身份的区别,就如此大么?一别四五月,她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

日薄西山时,傅筝终于回房歇息。

晚膳,一个人吃,索然无味,然,想到孩子,她挣扎着继续吃,直到吃不下了,才搁下筷子。

今日,连瑾珍玉珍,筱琴筱雪看到她,都暗暗的替她难过,而她只是一笑而过,如今,再没有什么比孩子重要,比她要坚强的为自己活重要了。

叶迹翎回府时,傅筝已经睡着了,听丫环禀报后,他踱步入房,立在床头看了她很久,梦里,她轻拢着眉,不知在纠结着什么,似很痛苦的样子,他故作平静的心,终是止不住的疼,轻轻俯身,指尖抚上她的眉,慢慢替她抹开。

他很想,一辈子不让她在睡梦中拧眉,她该是快乐的生活,毫无忧愁的,而如今,他却怎么也办不到,亦无法放手,让别人替他哄她开心,将她宠溺于掌心之上,他就是如此的禁锢着她,宁可与皇上的芥蒂越来越深,也舍不得放手……

子夜的钟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傅筝突然惊醒,在呆默了数秒后,又倏地回神,扭头看向身边,诺大的床上,除了她,再空无一人……

他,没有回来,接了南阳,便不再回来,他还说,让她乖乖的等他回来……

房里不曾点灯,透过窗户,看向那斑驳寂寥的夜空,傅筝轻笑,天地果然旷远,人身处其间,便是那么的渺小,小到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有风灌过来,吹散了傅筝的发丝,她指尖拢了拢,将窗子开的又大了些,这样扑面的凉意,让她感觉到舒服,也许,人在这种时候,总是需要彻骨的寒冷,才能让混沌的自己清醒,前方的路,是死路,不如换一条路,虽然迂回,但总比无路可走要好。

书房里,叶迹翎捏着手中的玉佩,和他从枕头下取来藏在书房的木雕,独自呆坐了一整晚。

想十年前的点滴,想十年后混乱的感情,想蔷儿究竟有没有认出他来,想傅筝会怎样一天天的更恨他,想他要怎样面对傅筝伤痛的眸?

想到头痛时,叶迹翎终于起身,摇晃着身子往卧房走去,推门进去,他自黑暗中,准确的绕过屏风,又自浅薄的呼吸声中,看到了立在窗前的那一抹纤弱的身影。

傅筝一动未动,开门声让她死寂的心乱跳,他的脚步声,她是那么的熟悉,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骄傲,爱情不是摇尾乞怜就可以得到的,所以她不必再求他。

一双冰凉的大手,自她身后拥住,她被突然的重力,身子向后倾去,倒在他怀中,他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暗哑的响起,“怎么醒了?醒了怎么不点灯?”

“做梦了,然后就醒了,黑夜好,静静的,可以让人的心宁静下来。”傅筝轻言,眸底缓缓流淌着入秋的凉意。看说笑身。

“做什么梦了?告诉我。”叶迹翎将她横抱起,往床边走去,放她坐在床上,又返身回去关窗,连窗帘也拉上,且道:“秋夜里凉,不能吹风了。”

“好。”傅筝微微笑,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她知道,他既然回来,便不会再走,他是那样无耻的人,想享受齐人之福,其实,三妻四妾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只是她依旧没习惯而已。

叶迹翎靠坐上床头,她不问,他自是绝口不提白日之事,只轻揽傅筝入怀,语气轻松的笑道:“你猜,我今早在宫中,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什么?”傅筝配合的询问,她在他眼中,乖巧了,他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不是么?

“碰到海宁王在湖岸这端,皇贵妃在湖岸那端,彼此遥遥相望,最后,皇贵妃率先离去,海宁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进了湖水中。”叶迹翎说道。

傅筝楞了楞,才反应过来,这皇贵妃便是前皇后白姝玉,然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皇贵妃和海宁王,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当然,白姝玉原是要嫁给海宁王的,海宁王对她一往倾心,便去求了先帝,想娶白姝玉,先帝也答应了,却突然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太后介入,硬是献策先帝,将白姝玉嫁给了皇上,做了太子妃,这道圣旨下来后,白家自是欢喜临门,白姝玉也极高兴,因为她喜欢的男人,一直是皇上,而海宁王却从此一蹶不振,天天酗酒,逛青楼,包青倌儿,不理政,不上朝,因此气坏了先帝,直接给他指了一门亲,他也不拒,大婚当夜,却扔下新娘子跑青楼去了,先帝怒上加怒,一气之下将他禁足了三个月,然而,他被释放后,虽然开始上朝了,但私生活仍旧我行我素,先帝管不下,后来也索性不管了,再到先帝驾崩后,皇上登基,更是不管他,随便他怎样,只要别荒废了政事就行。其实,海宁王放荡了这么多年,原因就一个,心中一直记挂着白姝玉,所以皇上寿辰那晚,他出手救你,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过白姝玉。”叶迹翎缓缓说道。

“哦,那海宁王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没想到竟是个深情之人,只是,他和皇贵妃这辈子注定无缘了,皇贵妃爱的是皇上,而且是皇上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傅筝感慨万端,心下也自羡慕白姝玉,竟有男人这样为她默默付出,真是不枉此生了。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叶迹翎一笑,凑到她唇边,暧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夫君我也为你深情,你该夸夸我,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他刻意强调了“夫君”,又刻意语调轻松,似玩笑似认真,心中却是忐忑,生怕她犀利的言语,直接驳的他哑口无言,只要她一句,深情为何要娶别的女人?他便无从招架……

然而,事实证明,他竟是多想了,她听后,很高兴的道:“谢谢夫君,夫君对我的深情,点点滴滴,我都能感受的到。”

“真的?”叶迹翎有些不信,眉峰抖动了下。

傅筝点头,笑靥如花,“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木头,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知道?”

“好,那便好……”叶迹翎悬着的心放下,摩挲着傅筝的脸,将她情不自禁的搂的更紧。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海宁王跟你有什么过节吗?那次他就是故意抓我的,还对我言语非礼,似故意挑衅你的。”傅筝脑中猛的划过什么,遂好奇的问道。

叶迹翎轻叹气,“有啊,他恨我得了大邺的兵权,而他敢如此张狂的挑衅我,也是因为他手中有资本,先帝后来备觉愧对于他,又恐他驾崩后,我和皇上会容不下他,便赐了免死金牌给他,谁也奈何他不得,也让我们形成了三分鼎力的局面,他虽手中无兵,但有他在,谁也无法妄动,以至于互相牵制,便出现今天这种局势。”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不过我想,依海宁王的性格,他是不是想夺回皇贵妃啊?如果当初先帝把一半的兵权给了他,他会怎样?会不会……谋反?”傅筝点头,想到这点,眉头不禁一下子皱起,“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样?现在的你,会不会也想谋反侵夺皇位?”

“阿筝,我说不好,就算我不想谋反,但太后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处处在寻找时机,想一举除掉我,我岂能任她宰割?”叶迹翎蹙眉,神情凝重起来。zVXC。

傅筝激动起来,“那皇上呢?皇上是怎样看待的呢?他是不是也想除去你,夺回兵权,巩固江山?”

“很难说,皇上的心思,反复难测,我亦说不准。”叶迹翎摇摇头,直言不讳的道。

傅筝哑然,半响再不知问什么,却听得他问她,“阿筝,如果有一天,皇上和我兵戎相见,你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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