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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错:凰后,袖手天下(173)

“蔷儿,别想过去的事了,终究,是我欠你太多,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叶迹翎勉强露出笑容,躲开她的眼神里,夹杂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面对她,他实难启齿那晚的事,现在这么纷乱的情形,还是先瞒着,以后再说吧。

书房。

仰靠在椅中,静静的听完了张毅、尹奕、宋梓墨、王乾和李亮的详细禀报,叶迹翎深思之后,沉声道:“尹奕撤回,无需再监视阮玥,加入宋梓墨三人的队伍,一并看紧胡秋洁,阮玥那里,已经很清楚,早被太后买通,为太后卖命去了,那么,本王也再留不得她!”

“是,奴才遵命!”尹奕拱手道。Pxxf。

“请示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张毅头低下去,恭敬的问道。

叶迹翎勾唇一笑,眸中划过凌厉的光,缓缓说道:“寻个错,将小嘎子仗毙,本王看他祖坟里是长虫子了,敢和本王的女人通奸,一起来谋害本王,不将他先阉后杀,已是本王开恩了!”

“是,奴才记下了,主子,处决在何时?”

“今日吧,记着,拖出拙园,不要惊吓到王妃。”

“是!”

稍顿,叶迹翎把玩着拇指上戴的玉扳指,徐徐道:“今夜子时,阮侧妃服毒自尽,原因争宠恃娇,被本王训斥,想不开而自杀!至于她身边的那个陪嫁丫环,死罪饶过,调去火房做最下等奴才!”

闻言,几人只是稍稍一惊,便豁然明白,张毅跪下去,“主子且放心,奴才会办好的。”

“开始操办南阳王妃的丧事吧,皇上提议葬于昭陵,待本王百年后,让她和本王同葬,本王当时……”叶迹翎烦燥的屈指揉上额心,当时他不知道真正的蔷儿是傅筝,所以就一口答应了,生不能为夫妻,死后结发,也算他的一点弥补心意,可是……“哎,算了,待晚些时候,本王进宫和皇上重新商量吧!”

“那么主子,阮侧妃的丧事,明天一并开始办吗?将她的墓地安于何处?”张毅问道。

“黄花园。”叶迹翎不假思索的道,那地方,是供给京城大户的墓园,将阮玥葬在那儿,也算看在她服侍他两年的份上,对她不错了。

“是!”

叶迹翎起身,欲往外走时,又忽的想起一事,回头道:“尹奕,宋梓墨,你二人的婚事,恐怕得延后了,丧事为大,且再等等吧!”

“是,全凭主子决定。”俩人脑袋一下子就垂下了,闷闷的应道。

……

屋里,俩丫环你一言我一语,闹的正欢,皆为傅筝苦尽甘来而高兴激动,嘴上不敢说,但心里兴奋坏了,南阳的死,简直对她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们的公主再不用受欺负了,还可以做唯一的王妃,尽得驸马宠爱呢!

“好了,你俩话这么多,不如去给我端点心来,我有些小饿了!”傅筝听的耳朵都长茧了,不由叹气道。

“是,公主,您等等,奴婢马上就端来!”俩丫环蹦跳着出门,却险些撞到欲进门的叶迹翎,尴尬的请了安,便偷笑着跑远了。

叶迹翎进来,含笑道:“你这俩丫头现在高兴,要是知道我把她们的婚事延后了,就该哭了吧!”

“延后?”傅筝闻声抬头,楞了楞便明白过来,继而笑道:“该哭的是尹奕和宋梓墨吧,姑娘家可得矜持些的。”

“呵呵,矜持是表面的,心里定会失落呢,只不过没办法,南阳的死太突然……得了,以后再说吧!”叶迹翎故作轻松的说着,将傅筝抱起,放在床上,“我还有些困,你陪我躺会儿。”

“嗯。”

“阿筝,我的故事,你还要听吗?”

“听啊,我想了解你的全部,你以前都没告诉我,关于你娘和你流落街头的事,为什么有人要卖你去……去那种地方呢?”

“就因为我相貌好看,人人都夸我说,这个少年很漂亮,但漂亮又怎样,我没钱安葬我娘,连口棺材也买不起,于是我到街头卖身葬母,却有地痞瞧上了我的脸,硬是抓走我,想将我卖给南风妓馆当伶人小倌,侍候那些有龙阳之癖的男人,我自是不从,在当夜打伤看守我的人,连夜逃出妓馆,却有无数的人追我,要将我重新抓回去,在我绝望之时,是普罗寺的师父救了我,当时师父游历四方正巧经过那里,见我可怜,便出手相救,我见师父身怀武功,便跪求师父收我为徒,师父说,我和他有缘,且发现我骨骼奇特,说我是练武的天才,便欢喜的答应了。后来,我娘的尸首,由师父帮忙,葬在了一座满是蔷薇花的山头,我娘生前便喜欢蔷薇,死后能与蔷薇相伴,多好……”

“夫君,你娘……不,是我的婆婆,她的坟墓,在大周哪里呢?是京城吗?有机会回大周的话,我该去拜祭的!”

“在大周的凤城,离京城很远,等小宝出世,南疆安定后,我带你去看娘亲,她一定很高兴看到你。”

“好!”

“安葬了娘亲后,我便随师父去了大周京城,上了普罗寺,每日在寺中潜心学武,也是到了寺里,我才发现,原来我师父竟是普罗寺的一等高僧,退隐多年,也有很多年未曾收过徒弟,我在寺里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师父辈份高,方丈大师是师父的徒孙,所以连方丈都得称仅仅八岁的我为师叔,我的日子便过的很好,我一心想学到高深的武功,再也不受人欺凌,方丈见我好学,便允我随意出入藏经阁,翻看各种武功秘籍,在我空闲时,教我识文断字,师父则提点我武功,如此一晃三年,在我十一岁那年初秋,便遇到了你,后来的不告而别,而是因为突然有人来普罗寺找我,且提及我娘,说他们是大邺人,是我娘的朋友派他们来大周接我的,辗转寻找多年,才寻到我,要带我回大邺。当时,我并不信他们,但师父看了他们的印鉴后,说他们身份不凡,让我不要放弃这个机会,或许……可以寻到我爹!因师父的话,我便毅然答应了,可是当时走的太急,不到天黑,我无处寻你,虽凭着玉佩知道你是南阳公主,但太后所在的地方,我岂敢进去找你?当时我想,我先去大邺找我爹,待我见过我爹后,我就回来大周找你,你是公主,是住在皇宫里的,我学会了武功,可以去皇宫里做一名侍卫,这样就可以见到你,然而,世事难料,这一别,便是十年……”

“夫君,那你找到爹了吗?你爹是……”

“阿筝,我从来没想到,我爹竟会是大邺的皇帝,当我被秘密带到大邺皇宫,当那个穿着龙袍,年过半百的男人,握着我的手,用匕首割破我的手指,将我的血,滴入水碗里,与他的血相融时,我才知道,他在用滴血认亲,来证明我是他的儿子。他抱着我,抱的很紧很紧,他竟哭了,堂堂一国之君,竟抱着我哭,我当时很震憾,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开口叫他父皇,从出生到十一岁,第一次见到我爹是何模样,第一次知道,我并不是别人口中骂的野种,我也有爹,可是我没有了娘,于是,我质问我爹,问他为何要赶我娘去大周,质问他为何要抛弃我们母子,他哭着给我讲了他和我娘之间的故事……”

听到这里,傅筝激动万分,“先帝竟然哭了?是什么样的故事,竟能让一个心怀天下的冷情皇帝落泪?”

叶迹翎眸光飘忽,心绪随着回忆,而飘回当年的那一天午后……

“萧遥,朕是你父皇,是你亲生的爹,你娘姓萧,闺名红泪,朕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一年洪灾之后,朕微服私访,视察民情,有许多城外的受灾百姓,全部涌进了京城,朝廷组织了赈灾,在众多的官兵高吼着施粥的人群里,朕看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混在官兵堆里,忙碌的接济着百姓,她干活很利索,逢人便笑,对待每个百姓都很和气,使得燥动的百姓,都安静下来,听她的指挥,排队领粥,她很漂亮,一双眼睛,清澈如水,身在那浑浊的人群里,耀眼的如夜明珠,散发着全身的光芒,朕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猜测着她的来历,心中对她好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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