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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十个亿(120)

但是在卢卡茨收回手之前,他就已经把“铁证”留在了项灵熙的手背上了!

先前都没能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看卢卡茨是否完好的项灵熙很快就发现了卢卡茨右边肩膀那里的西装早已被鲜血浸透,并在用手轻轻触摸了湿透部分的最外沿,用以确定自己猜测之后立马就一手拎着医疗箱,一手抓着卢卡茨没受伤的左手往回走。

如果说项灵熙在来的这一路上是带着雀跃的忐忑,那么等她回去的时候,就彻底是压抑着怒火的气势汹汹了。

这种气势汹汹可真的是杀得卢卡茨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眼见着自己的小画家一手拎着医疗箱又一手拉着他,根本腾不开手去开门,卢卡茨很快就要下意识地用受了伤的右手去给她按一按车厢门的开关。

但是这种时候的绅士之举却只会得来项灵熙的狠狠一瞪。

项灵熙到底还是没有选择松开拉着卢卡茨的手,转而用提着医疗箱的手来一路点开那些移动门。

只不过卢卡茨刚刚的这一无心之举却是意外地让项灵熙打开了话匣子。

“你厉害啊,受了伤都不在频道里说!那么多人问你怎么样,你居然都好意思说你没事!”

“克拉默让你听了我们的通讯频道?”

“不是你在把我扔给他的时候跟他说的,无论我想知道什么都能告诉我的吗?”

说着,项灵熙越想越气,并一下子转过头去说道:“这可真是够了!为什么我每次正经和你说事,你都能歪到克拉默的身上去?”

当项灵熙这样怒气冲冲地看向卢卡茨的时候,总统阁下居然感到了些许的紧张。因而他在对上了项灵熙的双眼后,不自觉地扣紧了对方的手,似乎还想要亲吻一下对方的手背以求得原谅。

但这样的想法还没付诸现实,他就被项灵熙喊了不。

“不许亲!”

在如此斩钉截铁地喝退了卢卡茨之后,项灵熙又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凶了一点。因而她只能稍稍放柔了一些语调,解释道:“我的手背上被你蹭得都是血。”

说完之后,并不觉得自己能在卢卡茨那里得到一个正经回答的项灵熙又转过头去,拉着卢卡茨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这一次,她却是得到了卢卡茨不参半点谎言的回答。

“如果以后我又从你这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也知道你和别的男人相处得很愉快,我也会忍不住和你提起他们的名字的。”

但是这一次,项灵熙却只是顿了顿脚步,连转头看对方一眼都没有。

这一刻的项灵熙看起来是那样的不近人情,可她手上的颤抖却是在无时无刻地告诉卢卡茨——她在害怕,她在担心着自己。

“我想吻你,灵熙。”

在又走过一节车厢后,卢卡茨说出了如此忠于自己内心的话语。但项灵熙依旧没有回头,可她走得越来越快,也不知道是打算在赶紧回到属于他们的那间包厢后马上关起门来给对方一个吻,还是打算在关起门后好好地教训受了伤也不知道老实一点的总统阁下一顿。

但不管她想的是哪一种,总统阁下觉得自己应该都能索吻成功。

眼见着属于他们的包厢已经近在眼前,可穿着西装背心的列车员却似乎正要敲响他们包厢的门。项灵熙连忙让穿着深色西装的卢卡茨遮掩着自己的右边手臂进到包厢,她自己则在把医疗箱放下后拿出装有车票的小包,自己走到门口和对方交谈起来。

“明天的早餐,你们想要咖啡还是茶?”

“我们有可能提前下车,不一定享用得到早餐。”

“那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想要咖啡还是茶,送早餐之前我会过来先看一看的。”

“一份咖啡一份茶,谢谢。”

在保持着镇定和列车员说完了那些简短的话后,项灵熙很快回来包厢,并一下锁起厢门,又把医疗箱放到了两人包厢内的小桌子上开始翻找。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先帮你把西装的袖子剪下来?”

“天……你到底流了多少血!”

“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应该赶过来坐火车,你最该去的是医院!”

项灵熙其实并不晕血,但是当她把卢卡茨的西装袖子剪下来,并弄清楚了对方的一整条西装袖子都被多少血给浸透了的时候,她是真的感觉自己一下子晕得有些厉害。

可是卢卡茨都已经这样了,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并且不仅如此,项灵熙还根本没法从他的表情和神态看出来他很疼。

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等不到我。挂电话之前你跟我说过的。五点三十七分之前我要是不出现,我就死定了。”

看着自己伤口的卢卡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他赶来火车站时心中唯一想着的那件事。却是没曾想,先前还着急着,胡乱地和他说了很多话的项灵熙却是一下沉默了。

那让意识到不对劲的卢卡茨停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后看向对方,而后他就连忙在摊在了床边的纱布上擦了擦他没受伤的左手,并捧着项灵熙的侧边脸颊,着急地说道:

“别哭,别哭好吗,灵熙。那一枪打到我的时候子弹其实直接穿出去了,它没留在我身上。所以这样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其实根本不严重。你只要等我给自己撒上一点止血药之后,再帮我把它包起来就好了。”

“真的?”

当项灵熙用她的那双泪眼朦胧的黑色眼睛看着卢卡茨的时候,这个男人感觉自己简直连心都要化了。因而他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真的。你应该还记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对于处理这样的伤口有经验。以前我就给自己处理过,也在医疗组没能及时赶到的时候给我的队友做过急救。”

说着,卢卡茨便不给项灵熙再多看几眼自己伤口的机会,也不把伤口擦好,便直接把药粉撒在那里,而后就把绷带交到了项灵熙的手上。

在卢卡茨鼓励的注视下,项灵熙在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下定决心,并从对方那里接过绷带,动作很轻地给总统阁下一圈圈地缠上绑得不松也不紧的绷带。

当项灵熙给缠好了的绷带打了一个结,并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方,问卢卡茨这样是不是就好了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几分钟前才说了想要吻她,却没有得到回应的这个男人现在距离她究竟有多近。

那让感到有些不自在的项灵熙想要向后退那么一些,却是被伸手揽住了她的卢卡茨阻挡了身后的退路。

然后,卢卡茨动作很缓慢地靠近对方,仿佛每一秒都是在给对方拒绝自己的机会,又仿佛每一秒都是在给对方靠近他的机会。

但项灵熙就是僵硬地待在原地,直至卢卡茨终于在分别了整整一个下午后又吻上她的嘴唇。

那仿佛就是一个让冰霜融化的信号一般,让在火车上见到卢卡茨之后只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给出了拒绝信号的项灵熙也给他以轻柔却格外打动人的回应。

那是一个用心感受彼此的亲吻,并在卢卡茨即将为其注入一团火焰时被项灵熙所终止。

但是主动结束了那个吻的项灵熙却并没有在那之后推开卢卡茨。

她小心地避开了卢卡茨的伤处,并轻轻地拥住了对方,也靠在了卢卡茨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肩膀上,没能忍住地轻声哭了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的情绪,项灵熙都表达得十分克制。

才只是靠了对方一小会儿,项灵熙就坐直起来,问卢卡茨接下去是不是就要给他输血了。

“还不着急,但是我觉得很饿了。比起输血,我其实想先吃点东西。你能帮我去餐车那里看一看吗?”

“好,我去看看有没有热的餐点可以带回来。”

项灵熙站起身来,用微凉的双手盖了盖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别太像是刚刚哭过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