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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的十个亿(94)

“我是不是也会担心自己的计划最终会失败。”卢卡茨首先重复了一遍项灵熙问他的那句话,并在品了这句话好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担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不会去担心。但我知道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并且对于这个计划,我也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有信心。”

尽管心中一直都隐隐有着一个怀疑,但是当项灵熙真的从卢卡茨的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她还是会感到那样的不可思议。尽管在对方好容易才对自己坦露这些心声时,项灵熙根本无法出声去打断对方。

但她的那双写满了疑惑的眼睛却已经向卢卡茨提出了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的“为什么”。

而后她就听卢卡茨对她坦诚道:

“我只是习惯于在不得不面对某件事的时候,在每个人的面前都表现得很有信心。那样,内心受到煎熬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第70章

【那样,内心受到煎熬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当项灵熙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几滴泪水就这样掉落下来。但是这一次,好容易才和人说出这句话的卢卡茨却并没有停下来安慰她,而是接着说下去道:

“在很多时候,我们可能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去完成一件事,但在真正去做的时候,还是会动摇很多次。那样的动摇出现的每一次都会让人内心遭受到很巨大的煎熬。我也会动摇,但我动摇的次数应该会比大部分人都要少很多。

“这可能是因为,当我在特种突击部队服役的时候,我总是习惯于在成功的可能性最低的情况下去完成一件事。而且我也总是能成功地完成那些。”

当卢卡茨说到这里的时候,项灵熙已经哽咽着,低着头用手掌去擦她流得越来越凶的眼泪了。

因而他停下话来,并目光中带着许多柔情地看了这样的项灵熙好一会儿,说道:“灵熙,在这次见到你以前,我一直以为有担当的男人不应该让他喜欢的女人为他哭泣。”

“现在呢?”项灵熙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努力地想要笑着问出这句话。那让她的那张本就看不出真实年龄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让人心动的,纯真的意味。

卢卡茨看着此刻的项灵熙,仿佛被吸引了一般,连把他的视线从眼前人的脸上挪开哪怕一秒钟的时间都做不到。

“现在我开始觉得,你的这些和怜悯无关的眼泪很美。抱歉,灵熙,我不是故意想要弄哭你的。但是你为我流泪的样子,很打动我。”

那让他既想要把这个把脆弱与坚强全都一起揉进了眼泪里的女孩抱在怀里亲吻,又想要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离她很近的地方,不去打破这一切,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泪光让项灵熙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也让卢卡茨感到自己开始读不懂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正在诉说着什么了。

但在这一刻,总统阁下却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要知道如此打动他的这个女人正在此刻正在注视着他,并倾听着他,那就已经足够了。

卢卡茨把放在了沙发边上的那盒纸巾放到了项灵熙的眼前,并在项灵熙接过它的时候俯身吻了她的眼睛一下。但是很快,很快他就又恢复成了先前的那个让他很愿意去诉说往事的距离。

“你还愿意听我继续说下去吗?”

在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根本想象不到卢卡茨会这样毫无保留的项灵熙很快就点了点头。并且,项灵熙还在卢卡茨向她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时让她的泪眼也变得弯弯的。

“但是在我从政之后,我就在一直在试着把我能接受的最低的可能性一点一点地往上提。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会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应,但我毕竟不是那么想要让所有和我共事的人都认为我是个疯子。

“可是现在,我却又需要自己那样做了。但让我感到庆幸的是,我过去的那些良好记录让和我一起参与了这个计划的人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说着,明白项灵熙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很多的卢卡茨向她问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带这么一点的人了?”

感到很难过的项灵熙点了点头,并说道:“如果……你的这项计划失败了,你会希望最终因你而受牵累的人可以少一点。”

“那你现在害怕了吗?”卢卡茨问出这句话,而后就目光紧盯着项灵熙。

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前,他的脑海中就已经出现了项灵熙回答他这个问题时的样子。

她应该先擦一擦她的眼泪,而后在对着自己笑起来的时候摇摇头,并且她在这些动作中所展现出的每一根线条都会美得让他怔怔。

然后……卢卡茨就看到项灵熙仿佛先前在他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那般,用手指的背面擦了擦眼泪,对他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

落地灯的暖光打在她的脸上,为这个令他着迷的女人更添一丝朦胧的美。

她用那带着浓重鼻音的,挠得他的心都要发起痒来的声音说道:“要是真那么害怕,我肯定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偷偷地给陈秘书打电话了。但他估计也不会理我,然后苦心说服我继续跟你一起去海牙。”

说着,两人就都笑了。

不愿意在此刻只是肤浅地亲吻眼前的这个女人,拥抱她,又占有她的总统阁下突然感觉自己很想了解眼前的人多一些,再多一些。

因而他看了一眼被项灵熙摊在了桌子上的那本速写本,并起身去拿起它。

“你愿意为我解说一下你的这些画吗?”

虽然眼睛里的那些泪水还未有完全止住,但项灵熙终于又因为感受到快乐而笑了起来。她示意卢卡茨再坐过来一些,并坐到她的旁边来。

接过了这本速写本的项灵熙首先翻到了那张有着空心和实心人的画,并和卢卡茨讲述起了她刚刚画出这幅画时的心情。

“我在扒在酒店大楼外墙上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时候的我虽然紧紧地扒着大楼的外墙,身体也完全是贴着墙面的,但我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幻觉。

“我觉得我的神魂都已经在那一刻往下跌落,但是却因为断不了和我身体之间的联系而拖拽在那里。我的身体和那种意识开始彼此较劲……”

卢卡茨很认真地听着项灵熙的那些话语,并在同时看着那幅还只画上了寥寥数笔的,连草稿都算不上的画。卢卡茨向项灵熙问起了她打算给这幅画用上什么色彩,并且又为什么在画人物和那面墙的时候用上了普通的线条,却又在周围用红色、蓝色以及灰色画上了扭曲的线条。

在就这幅画交流和展望了好久之后,项灵熙才又翻到的往后的那一页。

卢卡茨仅仅是在看到那一刻如此巨大的子弹,以及阻挡着它的三架微型飞机时就已经明白了项灵熙的这幅画到底是在画着些什么。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当时坐在那架总统专机里的最关键人物是你。但我又觉得那三名飞行员当时在守护的不光光是你,而是一个国家的概念。所以我才在这里画上了一个雕塑质感的女性神祗的形象。”

说着,项灵熙抓了抓脑袋,而后又承认道:“但是我对罗科曼尼亚没有那么熟悉。在你们国家的历史上有没有一个足够代表你们的,强大的女性形象?比如说你们的某一位深受人民爱戴的女王,或者是在你们的神话故事中存在过的人……?”

得到了卢卡茨指点的项灵熙兴奋着很快用手机查询起了那位公主的传说。而后,她就听到卢卡茨用那种温柔的,仿佛要让人沉溺的声音说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四名飞行员我们已经找到两个了。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医生说在伤愈之后他们还能够继续驾驶战斗机。”

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项灵熙放下了手机,并带着绝对的惊喜看向了卢卡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