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的任一顾(19)

我妈经常介入别人的婚姻，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一种人生爱好。她实在也长得挺好看的（不排除我滤镜），性格嘛，在除了我之外的别人面前尤其是男人面前也挺……呃，挺符合相当一部分直男的审美吧……她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个单身汉呢？

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我觉得特别的羞耻。

我一直都记得，那个时候我妈还没上位，跟另一个已婚男人约会，带着我。我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俩说有事去房里。

我看了会儿电视，饿了，想去找我妈，就去楼上，看到卧室门也没关严，他俩就抱着靠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啥也没说，又默默地回了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拿着那个男人给我买的当时风靡一时的写字板，写了两个字。

□□。

然后擦掉，接着又写，又擦掉。

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我几岁，但应该挺小的，毕竟还是玩那个写字板的年纪。

但是我觉得那是不对的。

但是我不敢说。

204.

后来再大一点点的时候我敢说了，我妈就一句话，看不惯就滚。

但是我没地方滚。

她经常指着路边的乞丐跟我说，如果不听话，我就去要饭，跟那些乞丐一样。

我不想要饭，所以我只能听话。

当然也不是非常听话，偶尔她骂得过分了我也会跟她对骂，但她有绝招，实在骂不过我了就把我往门外推。

我真的没地方去，真的不想要饭。

205.

再后来，我妈终于成功气死我哥他妈，上位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哥道歉，感觉只能以死谢罪了，但我又不敢真的去死。

我哥倒是在叛逆期离家出走过，但爸爸并没有搭理他，我妈偷偷地还特别高兴。

我就放学后去等我哥下课，然后跟着他走。

他很不耐烦地问我跟着他干什么，我说想知道他住在哪里，他很不耐烦地说关你屁事还跟着就打死你。

我就站住了，不敢跟了。

我在那里站了挺久的，站累了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发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想回去，茫然地思考人生。

我觉得我妈好坏啊。

但她是我妈，我吃的用的都是她给我的，好像我也没什么资格骂她。

但她真的好坏啊。

我纠结着纠结着就哭了，还有路过的人问我是不是迷路了。

然后我哥又出现了，超级无敌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哭着跟他说对不起，他更不耐烦了，问:“关你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我都不知道生我出来是为什么。

最后我哥没办法了，买了根棒棒糖给我吃，威胁我如果想吃就不能哭了。

其实吧，我不是很喜欢吃棒棒糖。

但是得给我哥面子，我只好假装接受了他的威胁。

他的脸色果然好看多了，估计觉得这小孩挺好哄的。

我俩就这么并肩坐在台阶上面，我勉为其难地吃棒棒糖，他说等我吃完就送我回去。

我问他去哪里，他说他住他舅舅家。

唉，好羡慕他的，我舅舅和舅妈当时跟我妈关系不好，我妈都不准我去我舅舅家。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哭。

我哥特别无语，问我又哭什么。估计他觉得我是不是骗零食来了。

我就又说对不起。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这跟你没关系，是大人的错。”

我说我是代替我妈道歉的。

他翻了个白眼，说要这么说他还得代替他爸道歉呢。

我说:“啊？”

他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以为任坤就无辜啊？要是他是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你妈。”

我估计他当时是想说奸夫□□，但可能顾虑我在，没说出口。

206.

那天我回去就跟我妈吵架，中心思想是让她跟任坤离婚。

我妈又让我滚。

滚就滚，我马不停蹄地去找我哥了。

结果我哥的舅舅很莫名地看着我，跟看神经病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吃完饭说他还是回去。”

当时大半夜了，我就懵逼了，好半天才问叔叔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回去给我哥让他来接我啊？

我哥的舅舅说他家没电话。

说完我就听到屋里电话响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我哥的舅舅说还有事，把门砰的关上了。

207.

我心惊胆战地溜到了附近的派出所，说我迷路了，但我记得我家的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哥来接。

我哥在电话里说了句你去死。

下午还给我买糖吃呢。难道说当时他只是怕路人说他舅舅的闲话吗？

最后还是我爸来接的。

我爸对我挺好的，比对我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