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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修为尽失后(10)

奚将阑:“?”

酆聿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截虞昙花的人是谁?”

“我哪儿知道?”奚将阑道,“当年奚家一家独大执掌中州三境,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曲家、盛家……哦对,还有让家。”

酆聿:“等等?让家?你不是一向和让尘交好?”

奚将阑无辜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无意中把他闭口禅给破了,导致他数年修为毁于一旦,相纹都受损了。”

酆聿:“?”

这混账东西到底能不能干点人事?!

怪不得他落魄至此,全是自己作的。

“虞昙花一株难寻,更何况若是我出面去寻,中州那些世家必定知晓我与你同流合污,甚至会循着我找上你来。”酆聿一巴掌抽在奚将阑的猪蹄上,“起开。”

奚将阑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衣袍拢了拢。

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常年养尊处优沉淀下来的贵气,好似他并不是在破破烂烂的医馆,而是仍在堆金积玉、明明赫赫的饶乐州奚家。

“只是若再寻不到虞昙花,我怕是连中元节都活不到了。”

酆聿皱眉。

刚才还眉飞色舞说热闹的奚将阑一垂眉梢,仿佛奄奄一息几欲濒死。

“反正前一世我也是死在今年中元节,也许这便是命数吧,你不必再管我了。”他叹气道,“等我死后,你还能拎着我的尸首去向盛焦邀功,好几万灵石悬赏呢,你就躺在我的尸骨上享乐好了,我不在意的,我真的不在意。”

酆聿:“……”

酆聿手轻轻探向鬼刀,似乎想拔剑削他。

奚将阑使出杀手锏,“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心神俱伤地晕了。

酆聿:“……”

酆聿气得要命,但还是因“重生”之事,不能任由他去死。

他冷冷瞪了装死的奚将阑一眼。

真是欠了他的。

奚将阑眯着眼睛瞧见酆聿阴沉着脸拿着犀角灯,似乎是给他寻虞昙花,这才满意地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说到盛焦次数有点多,少年盛焦误入奚将阑的梦。

鬼气森森的雾气中,盛焦一袭墨衣好似要融于墨似的黑暗中,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居高临下冰冷注视着他。

——突然,他开口说了什么。

“天道大人”难得亲开尊口说了话,但奈何奚将阑是个聋子,梦中耳畔只有无边无际的死寂,一个字都没听清。

只能隐约辨认唇形,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奚绝。

“咔”。

盛焦手腕上垂着的一串雷纹天衍珠无风而动,整齐划一飞快旋转,最后一百零八颗珠子悉数停留在同一个字上。

诛。

一道天雷遽然劈下。

轰隆——

奚将阑瞳孔剧缩,眼睁睁看着那雷朝着自己眉心落下。

只是下一瞬,那能将人击成齑粉的天雷却像是一股春风,轻轻抚过他额前乱发。

墨发胡乱翻飞中,似乎有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眉心。

奚将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捂住右肩。

诡异至极的梦,短暂得好似只是一瞬。

外面已是清晨。

煞白的光从窗外映来,飘来浓烈的桂花香。

奚将阑耳畔死寂,手胡乱在枕头上摸了两下,却摸到一只冰凉的手。

一只美貌艳鬼正趴在床边,见他醒来嘻嘻一笑,惨白的手勾着那枚璎珞扣耳饰,幽幽飘到门口。

奚将阑:“……”

在天衍学宫时,酆聿也爱操控厉鬼去叫其他人起床,每日清晨诸行斋都能听到一串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怒骂。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酆聿的恶趣味依然没变。

奚将阑撑起身,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酆聿倚着门框,长腿蹬在半开的门上,懒洋洋道:“睡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因他逆着光,奚将阑没辨认出他的唇形,但他了解酆聿嘴里从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从善如流地道:“勉强还活着……你怎么还在这儿?”

酆聿又说了句什么。

奚将阑没看清,只好随口敷衍道:“哦,把耳饰还给我,那可是我最值钱的东西。”

酆聿抬步走过来,嗤笑道:“几颗廉价破珠子能值什么钱,我买一堆给你打水漂玩。”

这下奚将阑终于看清他了说什么,自然地接道:“只要酆少爷不怕破费,我自然乐意之至。”

酆聿随手将璎珞扣耳饰抛回去:“外面有人一直在敲门,吵死了。”

奚将阑无论做什么都很警惕,他本以为酆聿拿他耳饰是发现“重生”之事有蹊跷,在试探他的耳朵,但仔细想来这直肠子根本不懂何为拐弯抹角,没有这种试探的脑子。

他放下心来,叼着发带将长发随意一束,大大方方将耳饰戴回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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