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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修为尽失后(181)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

“明日一早还要去上早课呢,掌院说要抽查书,你背了没呀?

“你怎么不说话啊……呼。”

几句话的功夫,奚绝直接进入梦乡,欢快地打起小呼噜来。

盛焦:“……”

小奚绝睡觉不安分,虽然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球,但睡着睡着就开始在床上拳打脚踢,被子都蹬开了。

盛焦本来盘膝坐在床榻中央,最后被连打带踹地下了榻,沉着脸在脚踏上坐着。

这哪里是来报救命之恩的,分明是来泄私愤的。

奚将阑不记得自己那晚将年少的盛宗主踹到床下的英勇事迹,浑浑噩噩中手胡乱一动,隐约听到金属相撞的声音。

梦中天旋地转。

奚绝身量颀长,笑嘻嘻地坐在盛家盛焦小院的床榻上,微微仰着头道:“无灼,这个字多好啊,你若还未定字,就用我这个呗。”

夕阳余晖,盛焦逆着光注视他,声音淡漠:“父亲会为我取字。”

奚绝瞪他:“……但我就喜欢这个,你那个渣爹能起什么有内涵的字啊,还不如我呢。”

盛焦默不作声。

“那你叫我爹。”奚绝说,“我勉为其难当你一回父亲,为你取字。”

盛焦:“…………”

奚绝一身暖黄法衣裹在纤瘦身上,懒洋洋倚靠在雕花床柱上,坐在床沿晃荡着脚,哼唧着道:“盛无灼,盛无灼。”

盛无灼。

还未及冠的少年五官还带着些许稚嫩,唇红齿白乌发雪肤,勾唇笑起来好似融化日光中的残阳。

奚绝还在迭声叫着“盛无灼”,妄图让盛焦听顺耳赶紧定这个字。

突然,盛焦往前一步,扶着他的下巴轻轻覆唇过来。

奚绝眼眸猛地瞪圆了。

重重床幔被帐钩撩起,受了惊的奚绝下意识往后一靠,帐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一股酥酥麻麻的奇特感觉在唇珠上蔓延,瞬间席卷少年奚绝的脑海,让他浑浑噩噩全然不知反抗,甚至还下意识伸手拽住盛焦衣襟,稳住自己往后倾倒的身形。

少年人青涩生疏地初尝情爱。

奚绝骨节分明的五指抓着床幔,带动着帐钩相撞,叮铃铛脆声响遍偌大房间。

响到天亮。

「弃仙骨」的反噬太过强烈,奚将阑经脉河涸海干,浑浑噩噩做了一晚上叮叮当当的梦,浑身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以至于挣扎着醒过来时,耳边还有帐钩相撞的声音。

奚将阑惺忪困倦,捂住耳朵不想再听那让他腰肢发软的脆声。

可一动,声音更响更真实。

像是近在眼前。

奚将阑艰难睁眼,循声望去,就见自己双手手腕处绑着细长锁链,大概是怕他挣扎伤到,腕子内侧里面还垫了软巾。

奚将阑:“???”

奚将阑长发凌乱,迷茫环顾四周。

层层雪蚕丝帐被风吹得轻轻拂动,价值千金的迥深香袅袅而上,丹青古画、白瓷灵器,处处皆风雅,也处处皆奢靡。

奚将阑嗅了嗅,发现周遭只有迥深香的甘甜幽远的气息,并无「弃仙骨」。

窗外昏暗,桌案上点着一盏长明烛,似乎已是深夜。

奚将阑眉头紧皱,唤醒「无尽期」。

黑猫转瞬出现,瞧见奚将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又遇到仇敌了?”

奚将阑随口吩咐他:“去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着,他凑到手腕上用牙齿轻轻叼着那玄铁锁链,似乎想要咬开。

黑猫忙阻止:“你也不怕牙给崩了?”

话音刚落,奚将阑唇齿中溢出一点血丝,落在坚硬玄铁上嘶嘶几声微弱声响,竟直直将锁链腐蚀出一个洞来。

黑猫:“……”

毒药还能被你这么用?!

黑猫彻底服气,“喵”的一声跑下去打探敌情。

锁链对奚将阑说啥也不是,没一会就摆脱束缚——不过这锁链似乎也没想困死他,倒像是怕他在「弃仙骨」反噬时胡乱挣扎伤到自己。

奚将阑倚在床头嗅着迥深安神香,耐着性子等黑猫回来。

很快,黑猫像是一道黑影掠了过来,惊恐道:“这里是恶岐道啊!”

奚将阑一愣,下意识道:“不可能。”

恶岐道离南境上万里远,就算坐行舫少说也要三四日,怎么可能才半天就回到北境?

奚将阑沉着脸从满是奢靡气息的住处出去,游廊下方便是熟悉的的恶岐道长街。

奚将阑:“……”

哦豁。

不过他仔细定睛一看,却发现长街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境,有人匆匆而过时,那处像是热气蒸腾似的扭曲一瞬,没一会才恢复原状。

奚将阑轻轻抚了抚小指,感受缚心绫还在,就知道自己还在九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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