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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11)+番外

赵长宁听到这个声音皱了皱眉,周承礼一看竟然是赵长淮出来了,居然不再说什么,然后朝赵老太爷的书房走去了。

赵长淮跟赵长宁关系不好,但跟赵长旭的关系却还可以。赵长旭极力请他去喝酒,赵长宁本来以为他不会去,没想到赵长淮却道:“正好,我也无事,许久未和你见过了,喝一杯吧。”

赵长宁沉默了一下:“……你们二人真的去喝酒?”

赵长淮却是淡淡道:“只是喝几杯酒暖身,祖父也不会责怪的。”

“那还是别叫他去了。”赵长旭跟赵长淮喝酒,便不想让长宁跟着了,男人嘛,喝了酒聊的话题总是不太和谐,这些话似乎和长兄离得太远,他是不愿意长宁听到的。

“我看长兄倒不如一起去。”赵长淮却道,“男子滴酒不沾,却也不成样子,到时候官场应付,长兄如何做得来?”

赵长宁思考片刻决定去……看看。的确喝酒还真是是个问题,她总得练练的。她是七年没有喝过酒了。三人便到赵长旭的院子里摆了酒喝,因为赵长宁在,赵长旭还是很克制的,只每人倒了三、四杯,就不准赵长宁再喝了。怕他没喝过酒会一时受不住,长宁自己倒没什么反应。

赵长淮却喝了许多,看到对面赵长旭低声和长宁说话。这两人有时候好得跟断背似的。他有些无言,又多喝了几杯。

等到要走的时候,赵长淮却表示要和她同路,笑着表示:“……免得长兄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赵长宁沉默,这货难道按捺不住,想在路上把她掐死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那我与长淮先告辞了。”

一路上二人走着都没有说话,赵长淮却突然说:“长兄,七叔这个人不简单。”

……他想说什么?

赵长宁也没有理他这茬,赵长淮却继续:“不过家里没有人知道。”

赵长宁见前面到了正堂,就说:“毕竟人都很复杂。二弟告辞,愚兄就此别过了。”

但等她回到西园自己的东厢房里,回头一看,发现赵长淮竟然跟了上来。香椽、香榧两个丫头进来,看到赵长淮吓了一跳。二少爷这是……来掐架的么?

赵长宁只微微一笑:“你们愣着,还不快给二少爷上茶。”

等茶上来了,赵长淮好像很渴的样子,然后喝了很多杯。

赵长宁跟他玩冷战,他不说话她也不说,终于她熬不下去了,走到赵长淮面前坐下,问道:“二弟可还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吧?”

“你这儿的茶好喝。”赵长淮说得还一本正经的。

赵长宁额头一抽,这货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喝醉了吧?刚才不是还挺正常的?不对,他刚才也不正常。

想到他平日对自己的诸多暗算,赵长宁突然心生一计,上手就掐了他一把。赵长淮立刻扬眉,有点委屈地说:“你做什么掐我?疼。”

原来是真的喝醉了。

赵长宁就说:“好好,不掐你啊。随你坐,你坐多久都行。”她懒得管他了,去净房洗了把脸出来,赵长淮竟然已经蜷缩在她的炕床上睡着了。赵长宁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长淮,你起来,回你屋里睡去。”

赵长淮被她拍醒,却靠着她的枕头,又说:“你的枕头比我的好闻,我不回去。”

赵长宁不知道她这个一贯严肃狠毒的庶弟醉了之后,竟然这么的……萌?

宛如面对一个巨婴,你拿他什么办法?赵长宁只得哄他:“我把迎枕给你,你拿回去睡行吗?”

“不要。”赵长淮直接拒绝,眼睛一闭就要睡了。“哥哥,你莫吵我,我头痛,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好,让他睡吧,等他明早醒来,表情一定很精彩。

赵长宁拿定了主意,叫两个丫头给二少爷搬一床褥子出来,免得他冻着了。

第11章

长宁第二天醒来就觉得天气冷,热炕的那点热气都散了。未等叫人,顾嬷嬷就进来了,手里抱着烘热的夹袄:“长孙,您穿上这个。今天冬至,比前些天还冷呢!”

长宁才想起今日是冬至:“竟然就快要过年了,读书的日子倒是快,好似前几天才放了桂榜一样。”一边穿衣一边问顾嬷嬷:“厨房可备下饺子、羊肉汤了?”

赵家本家是山东济州人氏,冬至便有喝羊肉汤的习惯。

顾嬷嬷说:“备了羊肉、韭菜和虾肉三味的,您起床吃就是了。对了,二少爷……”

赵长宁想到昨晚便觉得好笑:“他醒了吧?”

“已经走了,醒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便走了。奴婢昨晚便去通禀了老太爷,倒也没让老太爷那边寻。”顾嬷嬷给她整理了衣襟,“今日不用早去学堂,您也不急,多喝两碗热汤再去吧。”

实际上,赵长淮一早醒来后脸黑如锅底,前来询问他要不要吃饺子的婢女也没有理,径直走出了西园。

赵长宁住在东厢房,倒也是个独立的小院。三间正房带两侧耳房,由于大房的津贴比较紧张,她这里服侍的人并不算多,贴身服侍的顾嬷嬷,香椽、香榧两个大丫头,两个粗使的丫头,还带一个小书童四安。

四安长了对小眼睛,好像永远没有睡醒一样。倒不是赵长宁非要挑个这样的,当初赵老太爷领了三个小书童让他们兄弟三个挑,赵长松挑了长得最好看的,赵长淮挑了个看起来最机灵的。小眼睛四安就被留下来了。

后来用着用着,才发现四安倒还不错。譬如赵长宁嘱咐了他好好盯着自己念书之后,四安牢记在心。每当赵长宁松口气偷懒,四安那双小眼睛就会迅速睁大:“大少爷,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对盯着他这件事非常的执着。

长宁有时候跟他说:“四安,你是被挑剩下的,你觉得需不需要给你家少爷我表现一下,免得我哪天嫌弃你了?”

四安迷茫了好久走开了,第二天,赵长宁发现自己的书房书案上多了两锭花生米大的银裸子。

那是四安攒下来的月例。

赵长宁顿时绷不住笑得不行,只得把他叫进来,告诉他:“少爷虽穷,还不需要你的银子。你若表现,好生听我吩咐就是了。”

赵长宁进门就向四安招手,她还记得昨天赵老太爷说的话:“你去找顾嬷嬷支十两银子……八两银子,去买些雕刻用的石料、玉料回来,不用太好,再要一整套刻刀。”

她想好生练一下自己的字。

长宁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月例,姐儿是只有五两,庶出的三两。不过她的月例其中一半都要用于买书具文房四宝,另一半还要添置东西,还是有点紧的。上次赵承义给了一百二十两,省着些花吧。

四安喏地应了,几步出门去找顾嬷嬷支银子了。

她则坐下来继续看前年的会试卷子,等一会儿去吃饺子。这会儿门扇被敲响了,丫头打开隔扇让小厮进来,原是来送东西的:“见过大少爷,小的为七老爷送东西来。”

说罢奉上了一只锦盒。

周承礼……他给自己什么东西?

赵长宁拿过来,锦盒里放了块印纽,雕了骆驼,大概是个古董吧。里头还有一封信,拆开一读只有寥寥几个字,‘勿担心科考一事,尽力即可。’

周承礼给她送东西做什么,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赵长宁把东西收起来,问小厮:“七叔只给我一个人送了吗?”

那小厮不过十一二,什么都不懂:“小的是只往大少爷这里送东西的,别的不知道。”

赵长宁让丫头打发了他几个大钱,把他送了出去。他从通州任职回来,大概是给每个兄弟都送了礼吧,她也没有多想。

吃了饺子后赵长宁去窦氏那处,一行人去了赵老太爷那里给他请安。

今天冬至祭祖。

祭祖的时候便只留了儿孙,按长幼次序依次给祖宗跪拜上香。赵长宁是孙辈中的第一个,她从小厮手中接过香走进祠堂,端正严肃地跪拜了赵家的祖先,再以她给祖宗擦拭牌位,修剪门口的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