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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164)+番外

“您要注意身体。内阁这么多人,凡事亲力亲为倒不如下放一些。政事哪里有处理得完的,您再勤奋也没办法。”这大概是赵长宁对朱明炽说过最温情的话了。

她看到朱明炽,总是想起后朝的那个著名的过劳死皇帝。朱明炽其实是有点求成的。皇位来得不正统,更是要证明自己可以。

她说完之后,看到朱明炽缠珠子的手微顿。

他看向她片刻,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然后覆住她的嘴唇。

她奋力也无法挣脱,帝王手劲稍微一大就压住了她。撬开了她淡粉的唇,吃她一般的狠狠吻着她,津液,小舌似乎都含到了他口中,要被吞吃下肚。

然后朱明炽把她抱了过来。

长宁瘫软在他怀中,她没有力气反抗了。衣襟凌乱,露出一点雪白脖颈,柔软芳香的面颊,因为挣扎而染上了红晕。她在他的怀里是如此的软和纤瘦,肤色也与他差异甚大。长宁白如新雪,他在边疆晒成了栗色。好像将一个软和的雪团儿抱在怀里,有种惊世的貌美。

朱明炽看着她,眼神也变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她一般,引起他不能控制的欲念。总是会索求太多,以至于她怕。

朱明炽轻轻地一下下吻她。长宁明显地感觉到有烫人硬物抵着她的大腿。

但朱明炽仅仅只是抱着她,平息了一会儿说:“朕还要见兵部尚书,你先去休息。”

长宁靠着朱明炽坚实的胸膛,喘息渐平。

她大概是有点惊讶的,但是没有表露分毫。她静静地靠着,手无意识地抓着朱明炽系在腰间的玉佩的穗子,想了想摇头:“微臣还有些事,就不休息了。”

“嗯。”帝王渐渐平息了欲望。目光下移,见她抓着自己玉佩的穗儿,问道,“你喜欢这个?”

长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

但是帝王伸手解了玉佩给她:“此物是朕首战大捷的时候,先皇送的,上好的和田白玉。给你玩玩,不过你玩了要还给朕……以后没用了倒是可以送你。”

玉握在她手里,真是羊脂白玉,温润微透,如婴儿之肌,雕凿半开莲花。朱明炽生活简朴,可以说得上是本朝最简朴的皇帝,很少看到他佩戴这些昂贵的东西,后宫也是,有封号的嫔妃如今也不过十数人。

此玉当真是极为漂亮的,不说玉质,莲瓣展开也是楚楚生动。

长宁握着玉片刻,她说:“倒是的确很漂亮。”

朱明炽亲了亲她的额头:“知道朕为难还夸好看,去内务府找个一模一样的雕给你,行不行?”

长宁微微摇头:“我随口说说罢了。”虽然的确有点喜欢,但却是帝王的东西。

朱明炽大概想了下,伸手拿了玉佩缠在她的腰间:“借你玩几天吧,下次朕再拿回来。”又说,“方才让人布置了饭菜,你吃了再回去。”

其实两人之中,赵长宁才是娇养出来的,朱明炽是吃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每次她来,御膳房要迁就她的口味,做的东西奢侈又多。

赵长宁哪里知道要是平时,皇上时常几个菜就对付过去了。

朱明炽看她是挑食得很,所以让人注意。他纵着她,她恶劣的挑食也无所谓。只是这些事他不想说而已,见不得这小祖宗受点苦,是他自己的事。

小祖宗听了未必领情呢。

所以赵长宁虽然不喜欢跟朱明炽相处,但其实还挺喜欢留在宫里吃饭的,她觉得御膳房真合她的口味。配着红烧冰糖肘子、三味酱鸭、蟹黄豆腐、鲜嫩的拌黄瓜,她吃了两碗饭,才从奉先殿出来。

因为吃得饱,赵大人走路慢得像散步。随后她又遇到了陈昭,带着锦衣卫拾阶而上的陈昭,一眼就看到了赵长宁腰上的玉牌。

他的眼睛锐利地一眯。

——京城禁卫军的指挥腰牌。

皇上一向贴身携带。赵长宁怎么拿到的?

联想力十分丰富的陈大人,立刻想到了赵长宁妖言惑众,以美色为资本,施计从帝王那里取得腰牌的整个过程。

对于赵大人一脸平淡的散步,也是其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算计。

然后赵大人因为吃得太饱,不小心冒出个轻嗝。

陈昭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长宁自如地握了握拳,把声音掩过去了。结果看到陈昭正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长宁觉得陈昭此人一定有病,每次见到他,脸都拉得像自己欠他五万两银子一样。

幸好她皮笑肉不笑的能力出众,一个拱手道:“陈大人。”

也不说什么请安的话,戴着腰牌凭空觉得自己有几分气势的长宁,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陈昭盯着他清瘦的背影,灼热得要盯出个窟窿来。

皇上当真成了昏君之流不成,禁卫军的腰牌,也能让赵长宁拿去佩戴?

他大步进宫,只见帝王已经在批折子了。听了他的话,一边抬头说:“不用紧张,非战事时期,朕不过给他玩几日。”

“倘若赵大人以此做恶,陛下如何收拾……”陈昭还想再劝。

对着臣子一贯表情严肃的朱明炽竟然笑了笑:“没关系,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说罢摇了摇头,手蘸朱墨,让陈昭退下了。

——

不知道那玉佩是什么的赵大人,着实戴着张扬了几日。

长宁再审问孟之州的时候,孟之州便瞟了赵长宁腰间的玉几眼。

此玉识得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

察觉到孟之州的走神,长宁微微一扣桌子:“孟大人?”

她的人从永平府传回消息,孟之州的旧部没有被抓获,但抓了几个家仆,有人指认是旧部的一个幕僚造信。但是这位幕僚也早就逃之夭夭。

她想从孟之州这里问得此人的消息,但是孟之州很消极。

孟之州回过神,应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又加了句,“赵大人不用急,即便是我被人陷害了又能如何?人始终是我杀的,我也认了。明日我就要返回开平卫戍守,你实在是不必再问了。”

若不是职责在身,真不想管他了。长宁也不是要留他,只是他在的时候,尽量把该查的事情查清楚。一方面是因为董大人催促,孟之州可以懈怠,反正他回了边疆就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了。但是大理寺不可以,他们可能要因为这个案子被骂好几年,最好是能解决则解决。另一方面,她也不喜欢看到别人蒙冤。

长宁笑了笑,着说,“你当真不在乎是谁想杀你?”

孟之州嘴角轻微地一扯:“赵大人,孟某虽然脾气不好,为人猖狂了些。”赵长宁心想你自己也知道啊。孟之州继续说,“但孟某好歹也是一员大将,战场上刀剑无眼。保家卫国,哪天会没命是谁也说不准的,想杀我就想吧,只要能杀得了我,我也不在乎了。”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开平卫不能没有指挥使,我这几日就要返回开平卫,也别说我不给大人留情面。就算刘春霖没有倒卖城防部署,光凭他那些作为,我杀他也不冤枉,我杀了就认。想怎么判都随你。”

赵长宁不再劝他。她站了起来,问他:“孟大人可愿意跟我出去走走?”

孟之州既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赵长宁叫徐恭暂时不必记了,派了大理寺护卫过来。对孟之州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理寺外面就是时雍坊的街区,赵长宁倒是没让孟之州走出去,只是隔着围墙叫他看看外面。

为刘春霖请命的民众还没有散,一看到大理寺有人出来,便激动起来,高喊着:“杀了孟之州,还刘青天一个公道!”

“杀了孟之州!不能放他回去!”

“大理寺包庇罪犯,赵长宁狗官!”

孟之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知道什么是一回事,能不能面对是另一回事。

鸡蛋砸在墙上,腥臭的蛋液溅到了孟之州身上,他好像突然被人打击到了一般。这个一贯高大伟岸的将军,此刻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