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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199)+番外

她回到家中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顾嬷嬷正在做针线,见她回来就给她看:“……这是给孩子做的小袜。”真的很小,可能只有两个指头这么大,很可爱。

长宁拿来捏了捏,就笑了:“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也做一双。”

顾嬷嬷欲言又止,她想说少爷您那个针线功就算了吧。

长宁放下了小袜。她要把吏法新编写完,等朱明炽回来,正好就能够颁发施行了。他去亲征了,也不知道一两个月回不回得来。

第二天上午,赵长淮过来了。

自从知道长兄……长姐有孕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转一转,有时候带点补品,有时候带点蜜饯干果。这次给她带了一盒盐津梅子,咳嗽了一声跟她说:“我听人说是……酸儿辣女。”

赵长宁大概是愣住了,半天才说:“二弟,民间流言不可信。”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更何况我真的不太想生儿子。”

赵长淮哦了一声,好像也没打算走,就在她书房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既然你有孕,就不会去衙门了吧?”

“嗯。”长宁继续写自己的字。

赵长淮又说:“父亲母亲也不知道?”他现在解开了童年芥蒂,也愿意称窦氏为母亲了。

“不知道,他们两人不太靠谱,等孩子抱回来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的确,窦家长房两位长辈是极不靠谱。

赵长淮犹豫了一下才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宅子,派人照顾你?”

赵长宁终于抬起了头,似笑非笑:“二弟很闲?”

随后陈昭从外面进来了:“她肚中之子是龙种,这些问题不用赵大人操心吧?”

赵长淮站了起来,面对外人他倒是游刃有余,笑容闲适:“我与长兄乃是一房亲姐弟,倒是陈大人,似乎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吧?”

陈昭这时候却没空管这么多,他招了招手:“你怎的还不过来?”

长宁讶然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穿着飞鱼服,可能是黑瘦了一些,显得更像陈昭了。陈蛮轻喊了一声:“大人。”他在不远处站定了,细细一想是一个多月没见到大人了,大人似乎瘦了。

赵长淮当然也认得,这人是原来赵长宁的护卫,陈昭的弟弟。

“你替我守着她。”陈昭在旁低声叮嘱陈蛮,“我知道你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我几个时辰之后回来接替你,你切记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事后我会带你面圣,圣上会封你副指挥使的官衔,可记住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知道。”陈蛮对于兄长的再三叮嘱很不在意,有他带着人护着赵长宁,难不成还会让他出事吗?

大战在即,面对的毕竟是旧□□一众人,陈昭自然也不敢托大。军队已经开始集结了,很可能今晚就会有动静了,他叮嘱完弟弟之后就带人离开了,城防部署还需要他监视着。

陈蛮许久不见大人,自然有很多话跟他说。主要是着重陈述一下以后大人有什么事想做,尽管来找他就行。

赵长宁跟他支了张小桌在院里喝茶,跟他说了会儿话,正好问起他在京卫的事:“听你哥哥说,你似乎要升任副指挥使了?你这连升数级,直接跨至正三品,实在是厉害了,究竟是立了什么大功?”

陈蛮摇头说:“我不知道。”

这事他其实也很好奇,他在京卫里虽然表现颇好,但副指挥使是想升就能升的吗?就算看着哥哥的面子,也不会这么快,至少要等他有战功再说。

长宁也疑惑了:“你不知道?”

陈蛮仔细想了下,又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过,抓过几个奸细,是边关大将陆诚的人,听说他带五千兵马回京述职,在京城西安营扎寨,但我审问那几个细作才知道,他分明就带了三万人回来。”

赵长宁听着觉得奇怪,隐瞒兵力不报,多半是有谋逆之心的人。

“别的不说,既然你重回赵家,总得安顿好酒菜给你吃吃。”赵长淮跟陈蛮还喝过几次酒,比较熟悉,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人去准备晚上的酒菜了。

黄昏收拢,最后一丝金光消失,酒桌就摆在竹山居外面,长宁不喝酒,陈蛮和赵长淮只是象征地喝了两杯。

陈蛮与赵长淮喝熟了,说话就越说越偏了,陈蛮与赵长淮都是一把年纪还没有成亲,比较有共同话题。赵长淮想着这位以后毕竟是副指挥使,就想给他做个媒,搭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家里还有几个妹妹……不知道陈兄看不看得入眼?”

“二弟行了,别说了。”赵长宁叫下人过来收拾桌子了。什么妹妹,家里还没出嫁的妹妹全是庶出的,陈家怎么可能让陈蛮娶庶出的女子。

陈蛮笑而不语地喝茶。“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劳你费心,还是算了吧。”

赵长淮问,“你确定?”他指了指着长宁说,“我有个堂妹长得跟他有几分相似呢,陈兄当真没兴趣?”

长宁听得脸色发黑,这都说道哪儿去了!“赵长淮!”她低声威胁道。

没想陈蛮竟然很是认真地想了想,问陈蛮:“哪个堂妹,我怎么没有见到过?”

赵长宁想把赵长淮揪过来拧碎。

却正是这时候,外面突然有隆隆似脚步一般的声音传来,随后亮起了许多火把,隐隐有兵戈金器之声。

“怎么了?”几人都站起来。赵家胡同邻着正西大道,听到的动静多半是从大道上传过来的,这动静听起来似乎不大对。

“你们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陈蛮是会武的,立刻就带着几个侍卫去了前院。

这动静太大,赵家别的人也吵醒了。陆续房里亮起烛火,窦氏和赵承义立刻过来找儿子。长宁心里也在惊疑。京城是有宵禁的,戌时之后不能再上街了,这动静一听就是军队,什么军队能够进到内城来?

“长宁……”窦氏忐忑,她是习惯地依靠儿子,“外面究竟怎么了?”

“您不要管,跟父亲一起回房去。另外让人传话,大家都呆在屋内,不准出来。”赵长宁道,叫了赵家护卫把前院把守住。

窦氏等只好回屋去,紧接着长宁就听到外头路上有人阔声说话:“所有人都听着!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好好待在屋里。但要是谁敢出来,就格杀勿论!”

究竟是怎么了?

很快陈蛮就回来了,他说:“有人把路全封了,不要周围的住户出来,军队在往紫禁城的方向走,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开道。”他又一顿,“不过我看赵家似乎不太一样,留了一队兵马守在门口。”

赵长宁心里下沉,与赵长淮对视了一眼,五城兵马司开道,如今朱明炽不在城内,兵马司开道引军队进来,必然是内鬼了!

兄弟二人这时候还是有十足的默契的,立刻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两人立刻朝门口走去。

陈蛮不知道这两人在做什么,他跟着他们背后:“你们俩干什么,外面全是兵,不能出去啊!”

谁知道走到了前院门口,赵长宁霍地一声拉开了门,为首的那位听到门开了,立刻转身,见到是赵长宁就拱了拱手道:“是赵大人,还请大人您进去,外面太乱了,不要出来的好。”

长宁语气冰冷:“周承礼呢?”

“七爷说了,赵家的人都不要出去,一切他会安排的。”那人说话的语气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赵长宁淡淡说:“如果我偏要出去呢?”

“那只好对不住大人了。”对方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赵长宁把门关了,靠在门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身体一阵阵地发寒,脸色也白到了极致,说不出话来。

陈蛮也看出她有些不对,立刻问:“大人,您怎么了?”

赵长宁闭上了眼。

“……你给朱明炽的情报有问题。”赵长淮也意识到了不对,想了想就说,“朱明炽一走,太子的人就占领了京城。你是不是中了七叔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