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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非要我登基(389)

最先被推上前的是龚全。

龚全看到对面车广远吃人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

武亲王不认账:“朕不认识此人,穆兆星,你往朕身上泼污水,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来人,将他拿下!”

面对他的发难,穆兆星表现得异常沉稳,不急不徐地说:“武亲王不认识龚全,龚全倒是认识武亲王。龚全,告诉大家你的身份。”

龚全感受到对面武亲王恨不得撕了他的眼神,垂眸缓缓道:“小人,小人乃是武亲王麾下,西北固原卫的一名千户。兴德十四年参军,在固原卫当兵十一年。固原卫直面匈奴人,每到冬日时常遭受匈奴人的骚扰,苦不堪言,跟小人一同从军的,已消失近半,不是埋骨西北,便是受伤年老归家。小人惶惶不可终日,去年匈奴再度来袭,小人随军奉命与匈奴人作战。匈奴人却绕过了固原卫,南下烧杀抢掠,小人随大军去阻拦,期间屡次跟匈奴人擦肩而过,运气甚好。后来,大军奉命去了洛河,小人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闭嘴,你休得胡言,往陛下身上泼脏水……”车广远怒喝道。

龚全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在洛河,将军下令,让我们屠了福泉村等洛河附近的八个村落共计一万多人,将他们丢进了洛河边的万人窟里,上面丢了些匈奴人的尸体,还有些穿着匈奴服装的汉人尸体以及一些匈奴的刀具!当时,小人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回京,听说了洛河大捷,小人方才清楚这里面的含义。小人很后悔,无意中做了伤天害理,对不起良心的事,小人心中有愧!”

最后一句明显是他为自己洗白。他若是真的忏悔了,当初就不会想杀人灭口了。

穆兆星继续问道:“军中就没有反抗这道命令的人吗?”

龚全头垂得更低了:“有,但凡有不从者,都被杀了。余下的人,每一个手上都沾着血!”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可饶恕的死罪,后来又有大量的封赏奖励赐下,即便个别人心里有愧,也不敢站出来揭露这一切。

问完了他,穆兆星又挥手。很快两个侍卫带着几个穿着破皮袄子,表情沉痛的百姓过来。

“跟大家说说你们的身份!”

最前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抹了一把眼泪,伤心地说:“小人是福泉村人氏,因手比较巧,被父母送去了城里的张木匠家做学徒,等到快过年时,小人才返乡。小人用那几个月攒下来的钱,给父亲打了一壶他最喜欢的烧酒,给母亲买了一袋白面,给小妹买了一支绢花,给小弟做了一个木头玩偶,可是等小人带着东西回到家中时,却发现整个村子都空了,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小人拼命的呐喊寻找,却一个人都没找到,全村的人都死了,尸体也不见了。小人于是去了隔壁村打听,哪知隔壁村也一个人都没有……”

“小人找了许久,后来听说村子是被匈奴人给屠了。人被杀了,尸体去了哪儿?匈奴人南下是为了抢劫财物和女人,带走我父母弟妹的尸体做什么?小人找不到父母的尸体,心灰意冷,后来听说洛河边有个万人窟,不少失去了亲人的百姓去那里泄愤掘尸。小人也浑浑噩噩地跟在他们的队伍中,准备将这些尸体刨出来挫骨扬灰,不料……却发现了小人母亲的一根木簪。那是小人做了学徒之后,亲手给母亲做的,上面还刻着母亲的姓氏。求求青天大老爷,替小人做主……”

说着,年轻人扑倒在了地上,对着黑暗的夜空,不停地磕头,哭喊。

在场不少官员都被其悲惨的遭遇所触动。

其他几个西北百姓也红着眼睛,不停地擦拭眼泪。

穆兆星死死盯着武亲王,怒斥道:“武亲王,圣上委你重任,你不思君恩,勾结匈奴,残害百姓,还不快束手就擒!”

“胡说八道,这是穆家污蔑朕,休得听他胡言。”武亲王当然是不肯承认的,“朕就知道,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是你们穆家搞出来的,你们穆家为了陷害朕,真是煞费苦心啊!”

穆兆星冷冷地盯着他:“武亲王,去年冬天,朝廷拨给你的十万军械,遗失了一万把大刀,两万把□□,都去哪儿了?你若说我们血口喷人,咱们可以让人去挖出洛河旁边万人窟中的尸骨衣服,请大家辨认辨认到底下面埋葬的是匈奴人,还是我大齐的老百姓!”

武亲王说不过穆兆星,而且对方很明显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连他倒卖武器给匈奴都知道了。武亲王知道,再这么说下去,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解决掉穆家,打掉这只领头羊,其他人……若是再不从,那便一起杀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