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弹幕非要我登基(515)

被点名的袁六也是长得白生生的,笑起来有一个酒窝的秀气青年。

见詹二点了他的名,他腼腆一笑说:“不知纪兄带了多少布,准备卖多少钱?”

周嘉荣一副纨绔大少爷只顾玩,不管生意的模样:“这次探路只带了一千五百匹棉布,五百匹绸缎。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行情,我家掌柜的出去找销路了,具体情况得问他。”

“这样啊,纪兄若是没寻到合适的买家,明日可到我家店铺上看看,我家铺子在运通街上,袁记布庄。”袁六笑着说道。

周嘉荣拱手:“那便多谢袁兄了。”

几人详谈甚欢,酒过半巡,楼下忽然传来了噪杂的声音。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一楼几个喝得正高的男人吵了起来,仔细一听,竟是在吵宁洋县之事。

一人喝得醉醺醺的,道:“宁洋县驻了那么多大军,这么久了,既不打也不撤,干什么?”

“可不是,搞得现在进出宁洋县都不方便。”

“听说朝廷派来的将军死在了宁洋县,恐怕朝廷不会轻易罢休。”

“不罢休,他们能做什么?”一个高个壮硕的汉子拍着胸口,大咧咧地说道,“剿匪剿匪,剿了多少年了?”

语气说不出的嘲弄。

另一人压住了他:“王兄喝高了,别胡说了。”

汉子推开了他,大剌剌地拍着胸口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都多少年了,三天两头剿,最后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

听到这话,周嘉荣观察周围人的神色,竟发现大家没什么诧异的。

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一个平民都敢在酒楼大放厥词,东南沿海这个烂摊子远不如地方官员上报的那么简单。

再瞧詹二等人,看得津津有味,似乎觉得挺有趣的,半点也不觉得底下那大汉这说法有什么不对。

“宁洋县剿匪是怎么回事?”周嘉荣故作好奇地问道。

詹二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哎,就是朝廷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派人来剿匪,这不死了个将军,事情闹大了,现在弄到漳州府到处都在议论这事。”

周嘉荣震惊地看着他:“死,死了个将军,那……那朝廷还会善罢甘休吗?漳州府不,不会不太平吧?”

见他一副快吓破胆的模样,詹二得意地扬眉道:“纪兄莫怕,有我在,保你在漳州府无恙。放心吧,朝廷几乎每年都会下令剿匪,就那样。”

“那就多谢詹兄了。”周嘉荣连忙举杯敬詹二。

詹二很是受用他这副奉承的样子,举杯一口饮尽酒,大着舌头说:“以后……在这漳州府地界,纪兄若是遇,遇到难处,尽管报我詹二的名字。”

周嘉荣心说,遇到海盗倭寇也报吗?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下面安静了下来。

周嘉荣偏头望去,只见来了几个官差,将先前说大话的人全部带走了:“有人举报,尔等妄议朝廷,有通海盗倭人之嫌,通通带走。”

周嘉荣眯眼意外地看着这一幕,眼底很不解,指着下面问:“詹兄,这是……”

詹二摆摆手说:“又有那等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跑去报告了衙门,衙门就将这些胡言乱语地通通抓走了呗。”

周嘉荣轻轻点头,往下望去,只见人已经被官差带走了。这几个大汉,刚才在楼下大放厥词,如今见了官府老实得跟绵羊一样,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至于楼下堂中坐着的其他人,大家似乎都对这些见怪不怪了,很快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举杯畅饮,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人已走远,周嘉荣继续跟詹二他们胡吹喝酒。

詹二这人人才瘾大,酒量极其不好,却喜欢喝酒吹牛,没多久就醉倒了,其随从似已习惯了这一切,熟练地扶起他离开。

临走时,詹二还摇摇摆摆地冲周嘉荣摆了摆手:“纪兄,有空,有空到府上来玩啊……”

周嘉荣笑着答应,然后让刘青去柜台结账。

掌柜的不肯收:“今日怠慢了客人,招待不周,还请海涵,这顿便饭算老朽的,欢迎客人下次再来照顾老朽的生意。”

“那便多谢掌柜的了,我家是卖布的,这次携了许多货过来,回头让人送两匹给掌柜的,若掌柜的用了觉得好,也劳烦掌柜的帮纪某推销一二。”周嘉荣拱手道。

他不可能吃了饭不给钱,掌柜的既不要钱,就送两匹布抵了饭钱吧。

掌柜的也听出了其意思,不由高看了周嘉荣一眼,本以为跟詹二那等能谈笑风生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不曾想这位纪公子倒是个耿直人。

因着对周嘉荣印象比较好,掌柜的低咳了一声,谨慎地扫了一眼周围,见没人靠近,这才压低声音说:“公子初来乍到,与人交往,切记不可太早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