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过河拆桥(7)

又生气了。

苟小河不怕边桥生气,正要捞衣服让他戳回来,边桥转回脖子继续上楼。他小跑两步跟上去,还想去牵边桥的手。

“你睡这。”边桥甩开苟小河,绕过二楼的小起居室,推开一扇房门。

又指指对面拐角:“卫生间。”

他指完就朝更靠里的房间走,苟小河赶紧问:“我不跟你一起住吗?”

边桥的表情比他还奇怪,盯着苟小河:“房间够,跟我住干嘛?”

没等苟小河再开口,边桥已经甩门进房间了。

狗小盒绕着苟小河转转尾巴,也跟着进去。

苟小河在门口站了会儿,走进安排给他的房间。

别墅里到处都布置得很精致,这间屋子一看就没人用,衣柜里只有衣架和熏香,角角落落却都纤尘不染。

床上也铺好了床单被罩,滑溜溜的,苟小河屁股贴着床沿弹两下,能闻见洗衣液的香气。

靠墙有个宽敞的小飘窗,床对面还挂了张电视。

他去楼下把自己的书包和纸袋拎上来,整整齐齐摆进衣柜里,在床上躺一会儿,又坐起来开电视。

找了几个节目,怎么调音量都觉得,屋里还是太安静了。

边桥一条腿蹬在椅子边上,正在聚精会神打游戏。

听见房门响,他还以为是狗想出去,转头刚要吹口哨,就看见苟小河从门外探头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卷蚕丝被和枕头。

“你房间真大。”

苟小河东张西望地关门进来,顶着边桥的目光,十分自然地把被子铺在床边地上,在他身后躺下了。

“干什么。”边桥皱皱眉。

“想跟你一起睡。”苟小河惬意地翻个身,勾着脑袋看边桥的电脑屏幕,“那屋子太静了,一个人呆得心慌。”

边桥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手里的人物都快被揍回泉水了,崔洋在语音里扯着嗓子吼:“我操大哥你干鸡毛呢!你死了我拿头守家啊!”

边桥把麦闭了,回头操作几下,又转脸朝后看。

苟小河正从矮柜上拽边桥的外套,半裹半抱的把自己包上。

这屋里空调低,有点儿冷。

边桥心烦地收回目光,往椅子里一靠:“衣柜有被子。”

“我盖这个就行。”苟小河挪两下,从转椅底下把腿伸过去,脚心贴着边桥的脚后跟。

边桥踢开,没几秒种,又贴上来了。

苟小河是个特别能耐得住无聊的人。

主要是很多时候他意识不到无聊,他的童年就是边桥,跟边桥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想法设法地往上贴,边桥嫌他撵他,自己玩自己的。

他也不生气,只要跟边桥一块儿待着,就觉得挺有意思。

狗小盒嗅嗅闻闻地贴过来,也在被子上趴下了。

边桥爱干净,他的狗都很香。

苟小河抱着大狗,揉揉它脖子上蓬松的毛,问边桥:“这是什么狗?”

边桥的鼠标键盘声没停,过了会儿才出声:“萨摩。”

“我可想你了。”苟小河又说。

这句是对边桥说的,边桥没理他,键盘摁得“哒哒”响。

苟小河抱着狗玩一会儿,有点困了,但是舍不得睡,就坐起来往前挪,看边桥打游戏。

“这是什么游戏,”他靠在边桥腿边,贴着椅子,“我能玩吗?”

屏幕上巨大的“Victory”弹出来,边桥瞥他一眼,看看时间,摘掉耳机往桌上一扔。

第4章

苟小河看着边桥踢掉拖鞋上床,明白他不玩了,也拥着外套倒回被子上。

“你要睡了?”他面朝床的方向躺着,轻声问。

边桥没说话,靠在床头摆弄一会儿,苟小河听见“嘀”的一声,从对面墙上滚下一大片白幕布,像电视一样投出五花八门的内容。

“这是不是投影仪?”苟小河很感兴趣,“好像咱们小时候在村里看电影啊。”

他也不指望边桥回答,自说自话地又问:“你还要看游戏解说吗?”

边桥没看游戏解说,他这回从影库里随便摁了个电影,但也不看,把音量调到最低,关了灯,在晦暗的光影下玩手机。

苟小河半张脸埋在外套里,歪着脖子看会儿电影,又偏头看看边桥。

手机光映照出边桥的侧脸,他真的长大了,鼻梁很挺,嘴角下巴的线条都伸展得很好看,眼帘微微一耷,已经能透出漫不经心的气质。

苟小河闷着嗓子偷偷一乐,从床沿搭了条腿上去,轻轻去踢边桥的脚:“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留光就不敢睡啊?”

边桥怕黑,这是只有苟小河与姥姥知道的小秘密。

农村的夜晚来得早,尤其在小时候,土路上路灯都没几盏,吃了晚饭就没什么娱乐项目。大人还能出去串门打个牌,小孩子在家写完作业看会儿电视,洗洗涮涮就熬不住睡觉了。

上一篇:阴性植物 下一篇:禁止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