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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大唐双龙传之俗人(35)+番外

“怎么?”石之轩讶道:“难道你们不是阿拾的兄长么?又或者阿拾并没有承认我这个父亲?”

他们自然是萧拾的兄长,萧拾也的确没有不认石之轩的意思,他虽远远躲着他,话语间却还是承认他的身份的。

两人苦笑,这样算来,石之轩倒真可算的他们的爹了,寇仲向来脸皮最厚,出了名的能屈能伸,更何况萧拾的亲爹也确实是他们的长辈,笑嘻嘻便唤了声爹,又道:“子陵不要害羞,小拾绝不会因此而责怪我们呢!”徐子陵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命无论做了什么,萧拾也只有庆幸的份儿,何况只是唤声爹。况且寇仲这没志气的小子早叫出口了,无奈之下,亦乖乖唤道:“爹。”

石之轩老怀大慰,虽然没有听到萧拾亲口唤他一声,但他最亲近的人已经认了他的身份,一声爹既然唤了出口,再想洗净脱身是想也休想。

石之轩欣然道:“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换个地方再叙如何?”

寇仲徐子陵腹诽,既然知道非久留之地,为何非要等到他们乖乖的唤了爹才肯带他们离开?

不知为何,他们对石之轩有没有能力带他们脱身完全没有任何怀疑,或许是石之轩的气场太过强势,他们浑忘了方才还认为即使宁道奇亲至也救不了他们的小命。并排站在石之轩身后,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浑似被欺负的小孩终于等到了能为自己出头的孔武有力的家长一样,志得意满。

一声杖子触地的闷响传来,人人耳鼓嗡鸣。

独孤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长身而起,右手碧玉杖柱地,以她沙哑的声线冷喝道:“石之轩,你当我们是死人么?”

观望许久的众人,原被石之轩所慑,均不敢抢先出手,只在原地静观其变,指望他们三个谈崩最好,否则也等旁的人牵制住石之轩他们才好出手。此刻眼看三人准备一走了之,尤楚红终于率先发难。

石之轩嘴角溢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斜睨道:“当你是死人又如何?”

尤楚红冷冷嘲道:“天下皆知邪王遁术举世无双,邪王要走,自然无人拦得住,但若带着这两个小子,老婆子倒要看看你如何飞的出这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石之轩哈哈大笑:“捕雀的网儿也敢拿来捉天上的苍鹰,真是可笑!便让我们父子三人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天罗地网!”

笑声中,身形忽然拔高,向独孤阀的大船扑去,寇仲徐子陵同声惊呼:“小心箭矢!”

第31章 番外:向雨田(上)

听到碧秀心在门外说起改邪归正,我忽然就想大笑一声。

改邪归正?天下人皆可改邪归正,他石之轩可以改邪归正,他岳山可以改邪归正,但我向雨田不会,我是何人?我是邪帝。邪帝邪帝,若能改邪,安敢称帝?她们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喜好给自己脸上贴金。

人人皆称我为邪中之帝,但我却不知何为邪。

我只是达成了他们所梦想的人生,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抱最美的女人、杀想杀的人,为何就成了邪?或许是因为我想杀的人多了些,或许他们怕成了我想杀的人。

然而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肆意狂放,无比快意的活着,喜欢的就抢过来,不喜欢了就丢掉,不想看到的就杀掉,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我忽然间就厌倦了,那日我将艳冠秦淮的尤物从床上撵走。

会哭吧?或者恼羞成怒?我已见了无数次。

然而她只是静静的穿好衣服,款款的出门,慢慢的转过身来,柔柔的道:“你真可怜。”

那一瞬间我几乎忘了自己从不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宗旨,只想捏断她的脖子。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我狂笑。

可怜?我可怜?我邪帝向雨田可怜?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酒肆里,我看见肥胖的老板娘揪着她干瘦的相公怒吼,只为了少收的一枚铜板。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你真可怜”,这世上可还有我在意的事?这世上可还有我愿意付出热情去追求的东西?我忽然沉默。

大街上,我看见面目蜡黄的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央求嗜赌的丈夫回家,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你真可怜”,这世上可还有什么是自己努力想抓住或挽回的东西?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人正努力试图抓住或挽回自己?我蓦然无语。

我看见一身白衣的少妇箕坐在丈夫的坟前,哭的昏天黑地。我忽然想起那句话,“你真可怜”,这天下可还有什么能让我流泪,这天下可还有什么人肯为我流泪?我沉寂。

这群可怜的卑微的我一只手指就可以戳死一群的人,我忽然羡慕他们。

似乎在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的生命如此苍白无力。

我找到记不住姓名的她时,她正在厨房里,举着笤帚,追打着七八岁的孩子,笤帚气势汹汹的扬起,却轻轻落下。憨厚的小鞋匠挡在他们之间,手忙脚乱……

于是我又想起那句话,你真可怜。

我悄悄的离开,坐在最高的那栋楼上喝酒,然后看见了那春风得意的一对。

他成功的娶到了武林中最美丽的女人,且是来自‘圣洁神秘’的圣地中的高贵圣女。

她成功的虏获了武林中最杰出的男人,且为天下消除了未来可能、也许、或者会发生的浩劫。

他们自然是得意的。

基调是得意的爱情,终究是个悲哀。

也曾经有人来试图消除我这个浩劫,可惜的是,她来的太晚。

依依的杨柳下,如梦的烟雨中,她妙曼的身影如同是从最迷人的梦中活了过来,美丽的让人屏息。从素色的纸伞下露出的半张俏脸,如同山川般秀丽。柔软的樱唇绽放的笑容那般神秘静谧,星眸中柔和的波光让辗转的旅人如同回到永久的家园。

然而我却会突然想起那个毫无形象的坐在丈夫的坟前,不顾一切嚎啕大哭的女人。

她见识广博,谈吐出众,相处之下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我会突然想起那个抓着丈夫领口斥骂的女人。

她幽幽一叹,对世间众生充满了悲悯。

然而我会想起那双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将买糖葫芦的铜板扔进老丐的破碗中的脏兮兮的小手。

“你很好,”我对她说:“只是你来的太晚。”

当我已经不再为某些东西动心的时候,你才来。

看着石之轩张扬的笑脸,我也笑了,终有一日,当你发现自己的人生其实是一场笑话的时候,你可还能笑得这般惬意?

这天下,终究还有比我更悲哀的人。我跳出来了,宁道奇跳出来了,鲁妙子半只脚伸进去又缩了回来,宋缺跳进去又断然的跳了出来,只有石之轩,义无反顾的栽进去了……我们也就算了,宋缺你不地道啊!想当初你和他也是相交莫逆,不过这样的事,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本就不好说话,何况是立场尴尬的宋缺。

岁月如梭,苍白的时光继续,我忽然恶意的想去看看那个人。

于是我听到了一声欢呼:“咿呀!”

这是我今生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仿佛就是世界伊始的声音。我从不知道短短的两个音节中,可以隐藏如此多如此美好的感情。是对天地的赞叹,是对世界的惊奇,是对生命的赞美,是无边无际的期待和欢乐。

转过树丛,我看见一只肉肉的小脚试探的伸向小溪,接触水面后快快的缩回,再次发出欢快的惊叹声:“呀!”

我在它再次伸向水面时将他捞了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没牙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口水无意识的从下巴悬到衣襟,拉出一道亮线。一双澄清的如同雨后的蓝天般的大眼绽放出好奇和赞叹,于是肉肉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我的胡须。

疼啊!祖宗!

这似乎是我不幸人生的开始。然而当时我却将他当成我生命的曙光,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世上,终究还是有我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