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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48)

出去一瞧,方才喊了花自芳出去的那人正蹲在石阶上低着头戳地下的青苔,有些纳闷,走过欲问他一问,就听得一人短促疾呼:“你放开我…”

薛蟠一惊,这分明是花自芳声音,忙疾走两步过去,声音恰从那小厮身后那间屋子里传出,。

双喜正在那里侧耳听着屋内声音,心里暗喜不已,就听得后面一阵脚步,忙站起一看,却是刚才和花自芳一道看戏的薛家大少作势推门,忙拦住道:“你干什么!”

房里水汭正把花自芳压在墙上深吻,一手揽着他腰,一手伸进他衣领里抚摸他胸前,听得外面人声,忙松手退开,厉声喝道:“双喜,怎么了?”

双喜个子小,力气也不如薛蟠大,薛蟠一把就将他推的摔到了一边,随即咣当一声推开门,却见里面一个陌生男子按着花自芳靠在墙上,花自芳衣领大敞,露出几分春光,立时便勃然大怒道:“你是哪里来的淫贼,居然敢打我薛蟠兄弟的主意!”说着上前就挥出一拳。

薛蟠虽人高马大,看着也似是壮实,其实不然,连柳湘莲都能暴揍他一顿,何况水汭?没几下,薛姓纸老虎就被揍了好几下,头上戴的花也掉在地上,被踩了个稀烂。

花自芳理好自己衣领,才忙过来拦开,朝薛蟠道:“薛大哥,这人是…是我旧识,我们闹着玩呢。”

薛蟠虽一根筋,但也不是傻子,一思量就有些转过来,诧异道:“小花,你竟是个好男风的?”

花自芳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水汭接过话道:“你没瞧见吗?我是小花的相好。”

薛蟠张大嘴道:“我只当你不是,一直忍着没动你,怎的…”还没说完,又被水汭照脸打了一拳,“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双喜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从外头进来,一瞧见薛蟠被主子打倒在地,顿时乐呵呵幸灾乐祸道:“活该!我叫你别进来你不听!”

这样一场闹将下来,戏也看不成了,花自芳欲同着薛蟠一道回去,水汭不满道:“你没听他刚才说什么?我就说他没安好心!”

花自芳道:“薛大哥最是个口没遮拦的,他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水汭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除了我,其他的都是好的!”

薛蟠旁边有心说话,却又怕了水汭,只紧闭着嘴,满脸的不服气。

到底花自芳还是随着薛蟠一道离了戏园子,水汭看着马车跑远了,才不甘不愿的回去接着听戏。

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盖弥彰贾芸托人情 赴云雨水汭见行安

虽水汭说了那般诺言,但花自芳心中也明知,以他储君地位,日后变数还未可知,只是心中仍免不了欣喜,一旦陷入情爱之中的人,仿似都要变得蠢笨些。

回去路上,薛蟠揉着腮帮子问道:“小花,你这相好到底是什么人?我瞧着似是有几分眼熟。”

花自芳吭吭哧哧也没说出所以然,只满脸赧色的连声抱歉。

薛蟠见他不愿说也不再细问,只道:“我瞧他面相竟比我还霸王几分,若是以后你被他欺负了,只管与我说,”顿了顿道:“虽我打不过他,但我总有替你撑腰的办法。”

花自芳尴尬点头,也无话可说。

过了几日倪二邀了花自芳到他家去吃酒,同并请了贾芸一道。

贾芸自接手了大观园里的差事,愈来意气风发起来,他本就生的清秀,此时看起再没一丝往日破落样子,反倒似一位浊世佳公子。花自芳和倪二少不得夸赞他少年有为一番。

贾芸笑道:“倪二哥当日慷慨解囊一解燃眉,花大哥又帮着我把这摊子起了来,我有今日,也是亏得两位哥哥相助,。”

花自芳道:“我哪有什么值得谢的,要谢也是该谢二哥,若非他中间作保,我也不能参与这巧宗之中。”

说着二人齐齐举杯向倪二致意,倪二倒也不谦,端着杯子自喝了,大大咧咧笑道:“甭管怎么说,两位弟弟都是青年才俊,我这大老粗也堪称伯乐。”

三人说笑一番,倪二因问道:“芸哥也十四了,家里还没给你说媳妇?”

贾芸微笑道:“寡母倒是催促,只我心中已是看准了一个。”

花自芳并倪二都奇道:“咦?如此说来倒是美事,何不从速办了?”

贾芸有些惆怅道:“只这人如今还不得出门子,要等些时日。”

花自芳恍然道:“莫不是看上了那大观园中的姑娘?”

贾芸微微点头也不细说,花自芳想起袭人,顺嘴叹道:“这两府里的姑娘们命运难讲。”

贾芸忽向他道:“花大哥可是也听说了宝二叔房里那丫头的事?”

花自芳一呆,忙道:“何事?”

倪二也以为与袭人有碍,忙也关切道:“宝二爷屋里出事了?”

贾芸见他俩神色,知他俩误会,遂解释道:“与咱家妹子无关,是宝二叔屋里一个叫晴雯的丫头,因相貌出挑了些,不知怎的惹了太太的眼,正病着就被撵了出来,两厢里气病交加,好好的花样姑娘就这般没了。”

花自芳曾听周瑞提过晴雯,知晓她也是宝玉跟前红人,当下有些担忧道:“府里太太一时不喜竟闹成这般严重,我这妹子也不知如何了。”

贾芸安慰道:“花大哥别浑担心,花大姑娘在府里人人交口称赞,老太太并太太也很是喜欢的。”

花自芳心下稍安,贾芸又岔开道:“近日里花大哥与薛大爷交情似是渐好?”

花自芳道:“因了一个旧人之故,是亲厚了些。”

贾芸遂道:“我母亲娘家有些物件想典当,却怕外头当铺里头欺了咱们不懂行情,薛家当铺有好几处,花大哥可否帮个忙中间搭个桥?”

花自芳想了想道:“自是可以,只薛大哥最近正忙着置办大婚事项,不知有没有空闲。”

贾芸诧道:“薛大爷娶的是哪家姑娘?”

花自芳道:“似是姓夏,也是皇商出身的,其他的我也不甚知道。”

贾芸思想了一圈道:“莫不就是那专供宫里桂花的夏家?唉,若是薛大爷这几日里不得空,等过了这阵也行,横竖那些东西也搁不坏。”

这厢一时散了,花自芳走着慢慢回去,刚到巷口就见一辆熟悉马车停在那里,双喜蹲坐在车辕上,瞧见他过来,从上面跳下跑过来道:“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这时才回来,我等了足有三炷香了!”

花自芳道:“朋友叫去吃酒,才回的晚了。”

双喜拉着他衣袖道:“快快快,主子八成等的也心急了。”

花自芳甩开他手道:“天色已晚,我再不出去了,你回去告诉太子我睡了就可。”

双喜呆了呆迟疑道:“花先生,你不是和主子已和好了吗?”

花自芳停了半刻才道:“我想回去哄儿子睡觉。”

那马车窗上的帘子忽的掀起,露出水汭的脸来,他有些不满的瞧着花自芳道:“你过来。”

花自芳没想到他竟就在马车上,一时想到双喜方才所说等了许久,有些欢喜忐忑,踱着碎步走过去嗫嚅道:“你怎么来了?我还当只双喜一人。”

水汭瞪眼道:“所以你才教他骗我?”

花自芳低头绞着手指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晚了,孩子又小,他娘一个人看着不方便。”

水汭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道:“我还没见过你儿子,此时去看看罢。”

花自芳一惊,抬头看他,水汭不悦道:“我就是去看看。”

花自芳带着水汭进了家去,赵氏听见生人声音也没敢出来,花自芳把水汭安置在堂屋的桌边坐下,水汭道:“上次我坐在这里时,你跟我说以后再别见面了。”

花自芳也忆起前事,不自在道:“你且坐坐,我去抱小安过来。”

不多时,花自芳抱着胖嘟嘟的娃娃出来,此时天气已暖,小安只穿了红色肚兜,外面罩了件雪青色的小褂子,脖子上挂了个银的长命锁,两只藕段般的手腕上系着五色绳,头上茸毛软软的趴着,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水汭瞧,水汭瞧见立时便道:“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花自芳笑了笑道:“小安长的像我些。”

水汭看他着实可爱,不由得心动伸手道:“你让我抱抱。”

花自芳有些犹疑道:“你会不会抱孩子?”

水汭哼了一声:“我什么不会!”说着就伸手上去从花自芳手里接过小安,花自芳无奈也只得松手,不过浑身紧张,生怕他一个抱不稳摔着孩子。

小安也不认生,水汭抱着他,他就伸手去捏水汭的脸,胖乎乎的小手很是软绵,水汭被他捏着也不觉如何,还做个鬼脸去逗他,小安咧开嘴呵呵笑了,水汭逗了一会道:“他叫小安?大名是什么?”

花自芳道:“是族里的叔公起的,大名叫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