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50)

花自芳道:“我一向均是如此,尚可而已。”

冷子兴拊掌笑道:“世间最难得的便是这尚可二字,可见小花过的当真是如鱼得水。”

三人谈笑一阵,伙计喊了冷子兴过去说事,水溶因问道:“小花,堂兄可是去见过你?”

花自芳点了点头没说话,水溶低声道:“我先时虽想到他不会轻易放手,过了这几个月没动静,我还当此事算是过去了,如今却…”

花自芳低声道:“此事也在我意料之外,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今日这境地。”

水溶呆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先时对我说想安生看顾妻儿,竟只是说与我听,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吗?”

花自芳一惊,忙看着水溶,意外道:“王爷…”

水溶却摆手道:“你如今也不必说什么了。我且问你,你可有想过,将来堂兄登基为帝,你待如何自处?”

花自芳道:“我自然想过,无非如今过得一日算一日罢了。”

水溶皱了眉道:“依你往日谨慎,绝非这种得过且过的性子。”

花自芳苦笑道:“这又不是我一人之事,太子虽如今不舍放手,往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水溶听他如此说,不禁问道:“那你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

花自芳犹豫了下才道:“我…也不舍得。”

水溶一震道:“你竟是当真对堂兄有了情意?”

花自芳不说话全当默认,水溶呆了半晌才问道:“小花,那时热河行宫中我救你以后,你曾对我说你愿真心相付,若我那时就能领会,你是否如今已同我在一处了?”

花自芳想了想道:“那时我对王爷也是当真有心的,只后来与太子处的久了,对王爷之心慢慢淡了,只想着自此和王爷长久的做个知己朋友。”

水溶颓然道:“如此说来,竟是我自己平白错过了你。”

花自芳见他有些伤感,不忍道:“我早说过,王爷待我之心我时时记着,只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水溶微笑道:“无妨,能长久做个知己朋友也是好的。”

水汭自和花自芳言归于好后,整个人里外透着喜气,连太子妃都看出一二,琪官怎会瞧不出来,且心里也约摸有个底,只冷眼瞧着,该献媚时也一点不落,这些事自也递给了水漪。

水漪听了回报,有些意外道:“这花自芳自从承德回来就已失了宠,怎的这时竟又搭上了二哥!”

旁边那人道:“太子在这上头的心思也不知何时才能收回些,大婚几年都未有子嗣,他却一点不着急。”

水漪笑道:“幸得他没子嗣,要不就该别人着急了。”

那人也笑道:“你说的那花自芳,是如何美貌的少年?”

水漪道:“我见过几次,不过清秀些,也没见得怎样国色天香。”

那人低吟道:“若太子不过是玩耍也罢了,若是太子当真动了心思,可就是件大事。”

水漪想了想道:“二哥待他似是有些不同,要说动了真情,应当还不至于。”

那人道:“太子性子看似不羁,实则最重情意,若是真动了情,这花自芳就是他的软肋,你还当多注意些才是。”

水漪点了点头道:“有理。”

薛蟠被夏金桂扎扎实实管了个把月,一见着花自芳就开始哭诉自己如何倒霉娶了个世上最是泼悍的女人,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把自己对夏金桂的怒火发泄个差不多,花自芳少不得安慰他一番,末了想起贾芸的嘱托,忙道:“薛大哥,我有个小兄弟家里有些东西想典当,可他怕外头当铺里欺他价钱,所以托了我想当到你家铺子里去。”

薛蟠不甚在意道:“你叫他明日直接拿着东西到薛家当号去,到那里报我的名字就可。”因又说道:“我前日里终究是想起你那相好究竟是和谁相像了,竟是北静王爷!我过去曾因着机缘见过王爷一次,你那相好眉眼和他像的不能再像了,小花,你老实跟我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花自芳只得隐晦道:“他也是皇族中的子弟,只没有王爷尊贵些。”

饶是如此,薛蟠仍是惊了一下道:“原来是皇家的旁支吗?怪道看着不一般,那我挨的那顿打也不算吃亏。他怎么搭上你的?”

花自芳支吾道:“我不是有处古玩铺子吗,他到那里去时我们才识得的。”

薛蟠摸着下巴道:“逛个古玩铺子都能得个美人,想来我也得多在铺子里待些时候,正好我也懒怠回家去瞧那恶婆娘,不定哪家的漂亮哥儿出门子逛游也能瞧上我呢。”

花自芳好气又好笑道:“薛大哥是该多去铺子里转转,我前日里依稀听人家说你家如今不比往日,你是独苗,需得上心些才是。”

薛蟠笑道:“今年是不比去年,不过也没甚要紧的,小花说的却也有道理,哥哥是该多去铺子里转转。”

第50章 第五十回 暗藏机水汭献寿礼 生嫌疑贾芸当私物

不日里便到了圣上寿诞这日。四品以上大员均入宫中贺寿,有品级的女眷们也都装扮了随着进去。一时间宫内花团锦簇,处处欢声笑语,衬着这初夏蝉鸣,愈发显得祥乐无边。

各人按着品阶入了席位,不多时圣上驾临,众人拜倒在地恭祝圣上万寿安康并山呼万岁。

底下几位王爷并有爵位的王公上进了寿礼,圣上一一看了,脸上虽淡淡,却也赞了费心。

大皇子水浚奉上了一幅百子贺寿图,铺开占了足有二分地,画风艳丽,童子并南极老人面相和善,很是喜庆,且画的极为细致,落款处清晰盖着水浚自己的印鉴。三皇子水浚上进了一座花梨架子红珊瑚镶嵌的琉璃屏风,雕刻极细致,最秒的是那屏风上的花蝶竟似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到了太子,旁边西宁老郡王道:“太子往年里总能弄出个出人意表,每每叫我们都跟着圣上沾光开开眼,今年里竟不知太子又准备了什么?”

水汭站起笑笑道:“今年里倒是一丝也不花巧,只为在父皇好日子里讨个彩头。”

圣上也笑道:“说的恁地好听,无非是想省下些,拿些什么来糊弄糊弄朕。”旁边众人忙附和着笑了两声。

水汭招招手,旁边侍从捧了一物呈上来,那物上蒙着一块大红色绸布遮着,瞧不见究竟是什么。席上诸位王公大臣俱都有些好奇,伸直了脖子只管瞧着。水浚并水漪倒是闲闲坐着,一点不关己事的模样。

水汭道:“父皇这可冤枉我了,此物可着实费了些力气的,还望能得父皇几分喜欢。”说着掀开那蒙着的红绸,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一顶璀璨皇冠,样式倒是没什么花哨,简洁大方,薄薄的镀了一层金粉,只正前冠沿上镶了三颗红灿宝石,晶亮异常。

圣上奇道:“这红宝石看着着实不同,以前竟未见过此等。”

水汭回道:“父皇不知,这是去岁冬天里就托了荷兰红夷从他们国家那里带过来的,名唤钻石,只贵族才能使用,象征权力和尊贵的身份,只一颗就价值连城。”

圣上面露欣然道:“你真是费心思了。”说着便命水汭将那镶了钻石的皇冠捧着上去,又让旁边太监将他头上本来戴的冠帽除下,立时便换上了这顶新的。底下众人纷纷连声交赞。

圣上显是极为喜悦,赐了御酒下来,并吩咐不必拘谨,随意开怀畅饮。

席至半酣,大太监戴权忽匆匆进来走到圣上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圣上登时蹙眉道:“太子并水浚,你们兄弟二人随朕到御书房去。”

一进御书房,圣上便厉声斥道:“水浚,你跪下!”

水浚早在水汭献上钻石皇冠时便已有所觉,此时倒是面不改色,从容跪倒。

圣上道:“你说!为何要买通宫中太监去毒害那两只海东青?”

水浚缓慢说道:“事情摆在眼前,我也不想隐瞒,就如父皇所想,不过是想使父皇厌弃太子罢了。”

圣上眉毛拧成一团怒声道:“你身为兄长,对弟弟不加关爱反而暗中算计,身为臣子,对储君不敬存了加害之意,于公于私,你真是太令朕失望!”因说的急了,喘了两声又道:“难道你多年来做了这软弱样子就是为了欺瞒众人,实则你对储君之位竟是虎视眈眈吗!”

水浚抬头看向圣上,大声道:“父皇,你是知道我的,我于这名利一途上丝毫没有想头!”

圣上怒声道:“那你为何要行这不端之举?”

水浚放在膝盖旁的双手攥成拳头,沉声道:“我不过是要给三弟报仇。”

连同戴权水溶,导演了这出戏,如今水浚害他之心已大白,水汭本安心立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也不禁诧异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

三皇子水泾与水浚一母同出,感情甚笃,奈何水泾自幼多病,药石无罔,四年前已不在了,死时不过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