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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83)

花自芳垂着眼睛道:“我知道,我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水汭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改了口风,慢慢说道:“让我坐上那位子,是我母后一直以来的心愿。父皇为了让我将来的路能平坦些,也费了许多心思。若是我…你叫我将来如何到地下去见母后。”

说毕却见花自芳愣愣的瞧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水汭顿时有些着慌,忙伸手抓住花自芳一只手道:“我也知道,那时想再同此刻一般和你相处,也是难于登天,旁的不说,单是皇嗣一事,我想来就头痛不已…”

花自芳却反手握住他,颤声道:“你…你想过不做皇帝?”

水汭茫然道:“我一直就不多想做的。”蹙眉问道:“难不成你竟以为我多爱那劳什子的位子?”

花自芳不答他话,只一味问道:“你并没想过将来做了皇帝,要如何…如何…”

水汭却明白过来道:“如何待你?”

花自芳脸上有些不自在,握着水汭的手却越发用力,水汭回握住他,笑着说道:“原来你这段时日竟是为这个总是疑神疑鬼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说道:“甭管日后怎样,你都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那些事断不会碍着咱们。”

花自芳听他说的轻松,只得笑了说道:“我心眼小你又不是头一日知道。”

小安同水汭已经相熟,此时靠在他怀里,眨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瞧着两个大人,忽鼻子抽动两下,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喷嚏,鼻涕擤了水汭一身,水汭一僵,花自芳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水汭黑着一张脸,花自芳一行笑着一行帮他擦干净,因又忽想起问道:“秋闱在即,我听见说今年主考似是四皇子,前番甄公与他有些不大对,会不会影响着甄少爷?”

水汭正瞪着小安,不在意的说道:“老四不是那种人,何况甄应嘉如今也已复了原职,老四不会好端端的去惹他。”

花自芳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水汭忽笑了笑道:“你更该问我另一位宝玉罢?怎的问起‘真的’,反倒没问‘假的’?”

花自芳道:“宝二爷如今在家里读书认真着呢,想来应是无事。”

水汭道:“我还当你碍着我同贾家不合才不问我。贾宝玉天资不错,若是当真用了功,应该也拿得出手。”又笑了道:“这便宜妹夫有个前程才好,我得去走走老四的门子。”

打从花家回了太子府,水汭坐在书房梨花椅上发了半日的呆。双喜站在门边侍候了两个时辰也无聊至极,正打盹之时,冷不防听见水汭唤他道:“双喜,去备车,我要进宫。”

却说这厢花自芳正在院中哄着小安玩耍,虚掩的木门却被推开,外头进来一人,花自芳一愣,忙起身道:“这位先生找谁?”

那人面色灰白,半尺长的胡子纠结成一团耷拉在胸前,头发亦梳不通似的蓬在头上,听见花自芳一问,胡子颤动两下,口中说道:“小花,我是你薛大哥。”

花自芳手中本拿着小安的木质小球,听得此话,手一松,那球跌在地下,咕噜咕噜滚到墙角去。

薛蟠从门边走进来,站在离花自芳几步远的地方,看看蹲在地下的小安,笑了笑道:“小安都这般大了。”

花自芳此时才反应过来,欣喜道:“薛大哥你何时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春节前就可以打上完结标志的,但是年前事情真的太多了

明天最后一章

大家,春节快乐,龙年行大运!

、最终回 红楼梦正篇曲终散 石头记外番烂尾终

却说薛蟠形容大变归来,花自芳自然欣喜不禁。

薛蟠自被关进牢里后,薛家便一直没停了上下打点,偏薛家皇商世家,无非依赖同王贾两家姻亲关系方能打通关节,贾府被抄后,之前为了救薛蟠出来花的银钱无异于俱都打了水漂。薛蟠之寡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圣上却开恩复了贾政的世职,借着贾政之力,并朝中一些观望之人见贾家似是有复燃之势,也忙着巴结奉承,赶上这时机,薛蟠才重得了自由身。

薛蟠同花自芳述了别后离情一番,因又提起他在狱中时,薛蝌为打点狱中事宜曾向花自芳借过的银钱,薛蟠自然又是一番感激,并说道:“此刻我家中也艰难些,那些银子日后一旦有了必得送来。”

花自芳道:“薛大哥如今平平安安就好,身外之物还提它做甚。”

薛蟠叹气道:“那时在外头好时,处处都是好友,及待出了事四处求援时,竟再没旁人施以援手。我不在家里时,家中还出了许多事,如今…”

薛蟠在狱中时,薛妻夏金桂为人不德,见薛蝌生的俊秀,生了些不良念头,却机缘巧合被薛蟠的丫头香菱撞见,夏金桂自此埋下了记恨之心。后来在香菱的羹汤里下了毒,却不想玩火自焚,误食了那碗有毒的汤,自己倒一命赴了黄泉。

此事花自芳自然是听说了的,此时见薛蟠提起,也只得劝了几句作罢。

薛蟠道:“如今我家中全仰赖贾家我那姨夫,幸得当初听了你的话对当铺几处生意留了心思,还算留下些本钱,虽还需重新打点起来,但总强过全无。”

花自芳道:“若是有何处需要帮忙的,薛大哥只管吩咐。”

薛蟠一阵道谢,絮叨了几句便告辞要走,花自芳知道他初初回家,必定也许多事情要办,也不再留他,只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远去便罢。

秋闱三日,考完出了场,甄宝玉如出了笼的鸟儿一般,招呼了花自芳冷子兴一道去太白楼饮酒作乐。

进了太白楼三楼雅厢,花自芳同冷子兴一见着甄宝玉,忙都问他考试如何,甄宝玉摆摆手,满面不耐烦道:“自打我父亲想叫我参加今次大比之后,连着一年多每日里都是读那些四书五经,我早就看腻烦了,这次凭管考成什么样子,往后谁也别再想叫我再多看一眼书!”

冷子兴笑了道:“如今甄公已官复原职,纵然你没上榜,也不差这个了。”

甄宝玉冷哼了一声道:“老冷你倒是看得通透。我父亲叫我走这科举之路本就是那时无奈之举,如今我考个什么德行想来也无谓。”

花自芳道:“话虽这般说,终究你用功了这么久,总还是有个好些的结果才是。”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甄宝玉早迫不及待要了两坛女儿红,花自芳不善饮,他便只拉着冷子兴狂饮一番。

冷子兴因说到贾宝玉也去参加今次大比,不知考的如何。

甄宝玉叼着根筷子含糊说道:“我刚出来就听见一群人在那里吵嚷着说我这位世兄丢了。”

冷子兴同花自芳同时一愣道:“丢了?”

甄宝玉道:“说是出了场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似乎是走失?谁知道呢。”

花自芳疑惑道:“听你这话,似乎是知道些何事?”

甄宝玉揉揉眼睛道:“也算是知道些。”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估计不出几日便能寻到罢。”

月到中天,甄宝玉同冷子兴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下楼,花自芳跟在后头不放心道:“你们还是略等等,我叫堂倌去雇辆马车送你们回去。”

甄宝玉回头笑着道:“回哪里去?老冷说要带我去绣春楼玩去呢。”

花自芳皱眉道:“老冷你真是不讲究,什么地方也敢带着他去!”

冷子兴蹒跚着下楼,头也不回道:“宝玉又不是个小孩儿,怎么就不能去!”说着回头瞧着身边宝玉嘿嘿一笑,忽的伸手捏住宝玉一边脸颊道:“你别看他长的同那位一般模样,比那位有趣多了。”

这时三人已下到二楼,冷子兴声音大些,好多二楼客人都纷纷看过来。

花自芳忙上前拽开冷子兴,甄宝玉却扒着冷子兴衣袖不放,嘴里只嚷道:“不是去绣春楼?你们哪里去?”

花自芳急的额上都冒出了汗珠,旁边一人却抓住甄宝玉手,把他从冷子兴身上拖下来,花自芳定睛一瞧,忙拱手道:“李大人也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正好可将甄少爷带回去。”

李蔚笑着回礼道:“我这就带他回去了,花掌柜,回见。”说着便拖抱着甄宝玉朝楼下走去。

甄宝玉嚷嚷道:“谁跟你这个混蛋回去…我要去绣春楼…”李蔚也不理他,只拖着他往下走。

花自芳松了口气,把堂倌唤来,叫他去雇辆马车来,将冷子兴送上马车,付了银钱,瞧着马车跑远方放心回转自家。

小安被赵家接走后,赵家老太太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舍不得送回,便一拖再拖,直住了十几日仍未送回。

此时花自芳独自回到家中,孤灯冷炕,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草草洗漱了便躺下。此时酒意方涌上来,只觉得眼前昏花一片。

自打半月前水汭来过那次,已又是半月不见踪迹,也没叫双喜送过半句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