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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80)

因为时而温存,时而热烈的亲吻,曾砚昭渐渐觉得口干舌燥。郁弭时不时落在他眼睛或下颌的吻,又是皮肤上的另一种感受。曾砚昭常常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是什么滋味,郁弭就像是怕他清醒似的,再次将热吻送到他的唇边。

浑浊的、沉重的呼吸,分不清是谁的。郁弭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曾砚昭衬衫上的一些纽扣,他当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颗,只知道郁弭的手肆意地在他的腰腹摩挲。

他的掌心灼热,身体的热也直白地笼在曾砚昭的皮肤表面,曾砚昭不觉得冷,曾试想松开拉着郁弭衣服的手做一些拒绝,但是才一松手,便感觉郁弭把他更近地揽进臂弯里。

曾砚昭本能地抬手想推开,双手才放在郁弭的胸口,手指就好像被厚实的胸膛吸住了似的。他的手僵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竟忍不住在指节上施加压力,看看能不能抓牢一些什么。

隔着布料,那些遗留在曾砚昭脑海中的线条轮廓在他的掌心下有了具象。他的心噔地跳了一下,正巧郁弭扶着他的后颈,将舌尖深深探入,他仰着脸用舌和他在彼此的口腔中缠绵,被亲密的距离压得酸痛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于是,连对腹部和腰背的想象都变得具体了。

曾砚昭可想而知坐在驾驶座的郁弭为了能把他抱进怀里,身子扭曲到了什么地步。他怜惜着,也贪婪着,在那些仿佛静止的、克制的触碰中,迁就郁弭,投入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1010

第40章 一重帘-11

窗外纺织娘和蟋蟀的叫声打破了车内长时间的沉默,河畔青蛙咕呱咕呱的叫声同样突兀而刺耳。

曾砚昭感觉手上和身上都渐渐干了,但皮肤依旧留着明显的附着感。

他摊着双手,身体内的燥热已然平息,也觉得将他抱着的郁弭慢慢变得平静了。

过了一会儿,郁弭轻轻地放开他。

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郁弭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曾砚昭也有些窘迫。他坐回原处,低头整理凌乱的衣物,把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好时,看见腹部的痕迹,又犹豫了一下。

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余晖散去以后,天地间朦胧一片,仿佛一草一木都被薄薄的纸张笼罩。

郁弭整理好裤子,看见有蚊子在窗外飞舞,在一只蚊子要飞进副驾驶的窗里前,伸手驱赶,又急忙关上了车窗。

曾砚昭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

很快,郁弭把车里的空调也打开了。

徐徐的凉风吹在他们的身上,曾砚昭茫然地望向窗外,见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在梢头,长庚星也在天边静静闪烁。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空泛的,大脑有一些些混沌。

这感觉从他懂事以后就从来没有过。他模模糊糊地想,这算不算得上另一种新生。

郁弭看他一直望着窗外发呆,两眼无神,心里顿时害怕极了,说:“对不起,我以后……”

听见郁弭说话,曾砚昭的眼睛动了动。他斜眼看向郁弭,后者不知怎么的,没有把话继续说完。

想起之前他们有过的一些分歧,曾砚昭安慰说:“我是愿意的,所以不用道歉。”

郁弭半信半疑,想了想,说:“以后我会先在酒店订一个很好的房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忍住的。如果我再这样,你、你就打我好了。”

他的愚钝让曾砚昭忍俊不禁,忍笑道:“为什么是酒店,不是在家里呢?”

郁弭脸红,嘟囔道:“你还要过几个月才回家呢。”

曾砚昭错愕,只觉得他的直白过于可爱。

但是,这无意间地说起,曾砚昭忽然想到,等这里的项目结束以后,自己势必要回析津了。而郁弭如果不继续在常觉寺当志工,他要去哪里?他的家乡在何处,他是不是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原来,这些他竟是从来都不知晓的。

哪怕这样,他和郁弭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郁弭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即便他回析津,他们也不会分开。那他是有了什么打算吗?曾砚昭欲言又止地看他,俄顷,问:“车上有湿巾吗?”

“有,我找一找。”话毕,郁弭把身子探到副驾的前面,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已开封的湿纸巾。

郁弭抽取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又把衣服的一些痕迹擦掉。弄好以后,他拉过曾砚昭的手,低着头,用新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来。

车内的光线太暗,郁弭擦了一会儿,打开照明灯。

橙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把郁弭的认真和细致都照得分明。曾砚昭趁着他低头,观察着他的行为。

忽而,郁弭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怔了一下,见郁弭是要把他的身上也擦干净,不禁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