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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幡(99)

他呆呆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脑袋空空,想要试着想起些什么,一动脑子,头就疼。他吃力地坐起来,茫然四顾,通过不远处的落地镜,他发现身上没穿衣服。

郁弭大吃一惊,连忙掀开被子来看。见到内裤穿在身上,他又往周围张望,很快看见自己昨天穿的衣服挂在墙角旁的衣帽架上。

这里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儿?郁弭发现,房间里的另一张床有睡过的痕迹,被子虽然铺得整齐,但不是客房整理过的原样。

他对着那张床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关于昨天的记忆开始像碎片似的回到他的脑海里。他忍着头痛努力拼接那些碎片,渐渐想起自己在酒吧喝醉了以后,曾砚昭来找他的事。

后来,曾砚昭把他带走了。郁弭记得,是曾砚昭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更不要说记得衣服是怎么脱掉的。

不应该喝得那么醉的。郁弭懊恼地抓乱自己的头发,他从来没有醉得像昨晚那么夸张,好在曾砚昭来找他了,否则他露宿街头,被人抢得什么都不剩也是可能。

郁弭烦闷极了,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正要给曾砚昭打电话,便听见了开门声。

他连忙下了床,赤着脚往外走,看见拎着早餐的曾砚昭,顿时心里被浓浓的歉意和感激填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曾砚昭进门就看见他这么赤裸裸地站在面前,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昨天的衣服,我稍微把脏的地方洗了一下,已经干了。”曾砚昭说着,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把下楼买到的面线糊放在桌上。

虽然喝醉以后具体发生了什么,郁弭记不清。可是,既然他连衣服怎么脱掉的都不记得了,酒后能有多失态,可想而知。

他不能想象自己喝醉以后还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见曾砚昭有躲避他的意思,更加怀疑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我……”郁弭跟上去,红着脸问,“我吐了?吐得很狼狈吗?”

曾砚昭斜眼瞄他,见他满脸忐忑,怕是真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了。他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笑,面无表情地点头。

见状,郁弭后悔莫及,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苦闷地说:“原本不知道自己会喝那么多的,后来喝着喝着,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吗?”曾砚昭问。

郁弭一愣,木讷地摇头。

曾砚昭真不知要说他什么好,苦笑着摇摇头,说:“把面线糊吃了吧,我加了猪肝、虾仁和香菇。”说完,他把椅子搬到桌子前。

郁弭小心观察他,想通过他的反应回想起自己喝醉以后还做了什么糟糕的事。不过,曾砚昭看起来很平静,好像没有把他喝醉的事放在心上。

郁弭乖乖地坐下,掀开打包盒的盖子,闻到面线糊的香味,觉得神经放松了些。

他光着腿坐在椅子上,曾砚昭垂眸看了一会儿,去往浴室拿了一张干净的毛巾。

“给,垫椅子上。光腿坐着凉。”曾砚昭把毛巾递给他。

郁弭顿时红了脸,接过毛巾铺在椅子上,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来。他还没吃,忍不住回头问:“你吃过了吗?”

“嗯,我吃好了才回来的。”曾砚昭坐在沙发上,微微笑了笑。

他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反而让郁弭没有办法心安。郁弭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却被他用眼神示意快吃早餐。

无奈,郁弭只好乖乖先把早餐吃了。

郁弭裸着身体,隔着镂空的椅背,腰背和四肢的肌肉线条随着一举一动分分明明。曾砚昭静静望着他的背影,等到那碗面线糊被吃了大半,问:“郁弭,你去常觉寺以前,常常健身吗?”

闻言,郁弭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筷子,转身的动作很僵硬。

“你的身材很好,你知道的吧?”曾砚昭笑说,“不过在寺里吃素,你应该比之前瘦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郁弭不喜欢看见此刻的曾砚昭笑,他总觉得曾砚昭的笑容背后藏了些什么。他窘促地扬了扬嘴角,说:“无所谓,身体健康就好了。”

“说的也是。”想起昨晚的吃力,曾砚昭惭愧地笑了一下,“感觉我也该找时间锻炼锻炼身体。我的力气不大,昨晚把你扛上来,挺费力的。”

郁弭听罢羞愧万分,忙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曾砚昭耸了耸肩膀,微笑说:“没关系的。”

他越是这么从容淡定,越让郁弭不安。昨天他喝醉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呢?郁弭懊恼得直拍脑门,想要想起更多东西。

见状,曾砚昭忙问:“怎么了?头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