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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121)

崔望脸色缓了缓:

“真的?”

“真的。”郑菀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储物囊,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儿,“我今天刚挣了好多元石呢。”

“那好,我在泾七街等你。”

崔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吩咐道,“阿万,跟着郑真人,莫要叫她乱跑。”

阿万点头,“啊呜”了一声:

“阿万知道了,阿万会看着郑真人,不叫真人乱跑。”

郑菀叫来虫车,带着“哒哒哒”的阿万跳上了虫车,两人朝身后的崔望挥了挥手:

“走喽。”

“阿万走喽,真君再见。”

阿万挥得起劲。

虫车慢慢地载着人走远,崔望收回魂识,径自去了泾七街一号,那儿有道黑色身影事先等着,一见他,便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

“属下拜见大司卿。”

崔望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

“查清那位书远的身份了?”

“据属下多方查探,那位书远身份没什么问题,他确实是风妩城上一任城主的儿子,只是……”

“只是什么?”

“属下听人谈起过,书远与他母亲一向不和,两人将近有十年不曾说过话,实在是不像有那孝心之人。另外,还有桩趣闻,听闻上一任城主,其实是那书远的母亲联合姘夫杀了的。”

崔望“哦”了一声:

“可有证据?”

“并无。”

“查。”

黑衣修士知道,这是大司卿不满意的意思,硬着头皮应了声“是”,转身要走,却被叫住了。

他疑惑地停住脚步,低着头等吩咐。

却听台阶上传来一声:

“你瞧,我今日这身……如何?”

黑衣修士惊愕地抬起头,但见台阶上,男子一身蓝袍郎朗如清空,清凌凌的眉眼,却藏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大约是,羞赧?

必是他看错了。

黑衣低头:

“极俊。”

第81章 小轩窗

轩逸阁,小轩窗。

貌美的小倌们在廊下来来去去,一楼中庭丝竹管乐遥遥传到二楼转角,书远手中把玩着一枚黑金令符,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你是说……有人在查本君?”

“是,少主,您要不要避一避?”

面生痦子的龟公单膝跪地,头也不敢抬,生怕自己也成了地上被折了脖子的麻雀。

“避?本君为什么要避?便让他们查去,本君这身份,可是真的。今日便教你个乖,骗人嘛,三分真,七分假,撕了上面一层,底下还有一层备着。”

书远嫌恶地看着足底沾到的血渍,命令道:

“趴下。”

龟公顺服地趴下。

书远将足底在他青面缎袍上拭了拭,直到将那血渍擦得一点不见,浑身的痒意拭才去了。

他懒懒地倚着窗:

“昨日一群幻影狼进了西营外围,西余山下一整个村子被屠,你可查清楚了?”

“属、属下无能。”

“你是挺无能的。”

书远阴恻恻地道,“这天底下,能把灭门之事做得这么粗劣没水准的,也只有阴傀宗。一群蠢货!他们要造阴地、养阴尸,也不离远些。这下倒好,打草惊了蛇,正盟那些老不死怕是回过味来了。”

“你们最近都安分着些,收缩人手、莫要出去活动了,便让……这阴傀宗作这出头鸟罢。”

“属下遵命。”

书远叹了声,声音渐渐悠远:

“五千年前,正盟将邪盟三宗逼到西余山北,偌大的玄苍界,竟无尔等容身之地。邪盟出生之人,自婴儿开始,代代都要与这无处不在的邪气作斗争,十不存一,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龟公听得泪眼婆娑,若不是少主当年误打误撞,到了西余山北,将这连接两地的通道贡献出来,他们这等人,还不知要在那恶地煎熬多久。

他以头抢地,匍匐下去:

“属下誓死追随少主!”

“行了,你先下去,我歇一会。”

书远挥挥手,就在龟公挪膝要走,他突然道,“叫个轩逸阁内最懂女人的过来。”

龟公一愣,连忙应“是”。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个眉目齐楚的小倌儿,面貌不如何出色,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书远瞧了一会:

“你最懂女人?”

“点木染的,在楼里最多。”

小倌儿低眉顺目道。

“行,那便你了。”

龟公膝行退下,出门前,还帮忙关上了门,门内的声音一点儿都听不见了,他笑了笑,弯着腰眉开眼笑地去门口迎客了。

——————

郑菀领着阿万,将坊市好生逛了一通,直逛到华灯初上,才心满意足地坐着虫车去了泾七街。

街上一如既往,行人寥寥,唯有莲花灯在路边一盏盏地亮起。

她现在实力比之前要强上一些,也因此,那藏在暗处机警的视线落到身上的感觉,也越发明显了——直到她进入崔望府邸,这视线才消失了。

“崔望,我回来啦。”

崔望没出来。

郑菀找了一圈,才发现他不在。

崔望不在花厅,不在正房,不在凉亭,也不在暖阁。

郑菀踢掉足履,踏上暖阁如暖烘烘的地面,琉璃灯在廊下被风吹得微微打着转,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熨帖地叹了声。

跨过门槛,抬眼便看到了屏风上挂着的蓝袍,崔望之前还穿着的,也不知哪来的气性,一把便拽到地上踩了两脚,哼了一声:

“骗子。”

说好在这等她的。

“哪个是骗子?”

冥冥的薄暮里,男子一袭如墨的广袖宽袍,踏过苑落的门槛,披星戴月而来,他步履匆匆,宽袍被风扬起,在身后的甬道留下一大片的暗影。

月亮点亮了他的眼睛:

“谁骗你了?”

郑菀却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铁锈味,昨夜她几乎快被这铁锈味给淹没了。

“唔,好臭。”

她捂住了鼻子,“你去干什么了?”

崔望解下墨色的大氅递过来:

“杀人。”

他道。

郑菀接过大氅,这才发觉他里面也穿了一身黑衣,利落贴身的剪裁,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这般随意地站着,便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英姿勃发……

让人瞧一眼,便忍不住脸红心跳。

崔望靠近,认真地端详了一会,问:

“菀菀,你发烧了?”

他用手背试了试她滚烫的脸颊,谁知被郑菀一把拍开了,她作势捏着鼻子:

“我这是被你身上的味给熏的。”

崔望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绕去了暖阁后。

汤池内水声漫漫。

阿万却挥着拳头,为主人叫屈:

“真君这是去除暴安良了!做好事,不能骂!郑真人坏。”

“除暴安良?”

郑菀不记得梦里有这个场景——

当然,她也记不得多少东西。

“大司卿就是要帮助守城池,抓坏人,尤其真君,要抓的坏人,都是大大的坏,”阿万掰着手指道,“真君的大司卿,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升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