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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48)

如今只淡淡瞥了殷磊一眼,便不再理会他,只有指点出卫将离写字语气显得更疏淡了些。

卫将离苦不堪言,抬头直抱怨道:“你又来了,我都这么大了,就写错一个字,还这么严苛吗?”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书法亦如此,阿离,不可躲懒。”

——凭什么啊,朕的地盘里自来熟跟自己家似的。

殷磊瞪着他们,抱着砚台把墨条磨得蹭蹭响。

一边的闲饮兄开心地飞起,蹲在殷磊面前叨叨逼逼地献殷勤:“……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殷姑娘你怎么不说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儿呀,我都快把后宫翻个遍了都没见到你,让我好找。”

殷磊虎着脸道:“你没事就出宫去,在后宫里乱窜,成何体统。”

“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绝对没有偷看过宫女洗澡!”

——竟敢对朕有所企图,你还不如去偷看宫女洗澡呢。

殷磊赌气,把砚台往闲饮手里一塞:“你们这些江湖莽夫简直有辱礼教,当后宫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

闲饮抱着砚台解释道:“我们虽然说来就来可什么都没做呀。”

殷磊指着那俩人,冷漠道:“这叫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能熟成这样?”

闲饮一脸无辜道:“殷姑娘这就是你太敏感了,我们现在老来找她是因为她中着毒呢,再拖下去莫说武脉恢复无望,过个五年十年,大伤小伤一复发,那真得英年早逝了。”

帝王家最忌讳折寿这个说法,殷磊吓了一跳,道:“……有这么严重?”

“别听他胡说八道。”

卫将离正抄完一张,站起来把闲饮手里的砚台拿过去,见白雪川朝她招了招手,她便自觉地挽起袖子把手腕伸过去让他诊脉,道:“我的毒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了,便是比不上寻常武夫,翻个墙还是可以的。只是阴阳脉海毁了,不知该如何修复。”

阴阳脉海里有奇经八脉中的阴阳维脉、阴阳跷脉,那时与剑圣相斗,这里是主受创区,窍门完全被堵塞,让她的诀完全不能运行,若是能冲破,她的武功立时能恢复一成。

想到这儿,卫将离抬头问道:“师兄,你认不认得宝音王?”

白雪川心思何等灵透,号完她的脉象,便道:“你只见过三严四法,现在忽然提到宝音王,想来多半是他戕害你来东楚的了?”

闲饮一听,忙追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昨天见了老家那位弟弟和西秦使团一道来宫中赴宴,给了我雪莲酿让我解毒,顺便告诉我说当时给我下毒的没别人,多半就是那个宝音王。”卫将离说到这,见空气有些冷凝,拿脚尖踢了踢白雪川,道:“师兄,帮我打他。”

白雪川确认道:“只打他一个?”

“还是留几个吧,堂堂十大法王让你一个人干掉一半,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给密宗留点面子吧,毕竟也是西武林综合战力的一部分,你若是全打死了,我这个当盟主的脸上也无光。”

白雪川略一思忖,道:“宝音王昔年误以为阎浮提要将密宗传与我,找过我两分麻烦,但自那年我与密宗决裂,便畏我如虎,谁知背后竟找上了你……放心,那大日如来印泄露,密宗不日必会有人来东楚,自会让他入地无门。”

殷磊听得一脸懵逼,只有旁边的闲饮拍桌怒道:“平时盟中兄弟与密宗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想独大也就罢了,正面相杀谁怕谁?在背后对你下毒这等下作的事还做得出来,这还得了?”

卫将离十分赞同,道:“说的对,岂有此理,密宗看着挺有钱的,待我功体复原,我们抄家伙去干他一票!”

“干干干,不干不是人!”

——土匪啊你这是!!!

所幸这里还有个不那么土匪的白雪川,一边顺着卫将离的毛一边道:“你那雪莲酿拿来,此物乃匈奴圣山上的天生奇药,一年不过十滴,有洗骨生血的作奇效,不过若是由着你妄服,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卫将离连忙上交,白雪川只一掂就知道这一小瓶至少是二十年的分量,打开盖子闻了不到片刻,便道:“我有一熟人,不知是不是在楚京中,明日我去一趟,让他配些辅药制成药丹,可重修你的经脉。”

卫将离一直搞不太懂的就是白雪川的谜之交友圈,他入江湖时卫将离还在师门里扎马步,后来轮到她入世后,也没听说过白雪川有什么特别交心的朋友,只知大多是各种名声不显的怪和尚,此外三教九流皆有。

“这一去需些日子,我那‘药’你服得久了,会有几分浅瘾,你可忍得住?”

卫将离简直想捂脸,她只知道魔血克妖毒,真没想过后来有上瘾这么一说,忍得住是忍得住,但忍了之后她就会跟姨妈造访一样越来越没精神,而且性情还会变得暴躁,除非余毒彻底清光,她这种副作用还是会一直持续。

闲饮反应稍稍迟钝了一点,也明白过来了,哦了一声,拉起殷磊,转得硬生生道:“殷姑娘,你看今天十五呢,月色那么美,我们去看雪看月亮吧。”

什么雪什么月亮!刚刚才下雨呢!看你妹!

殷磊还是很敏感的,被拖到门口时死死扒住门框道:“为什么要回避,他们想干什么!”

“疗伤疗伤,人多气浊影响效果。”

“我不信!又不是生孩子,什么疗伤看都看不得?”

“你年纪小别看了,真的……”

“我都二十八了,还有什么看不得的!你放开我!”

“殷姑娘你都二十八啦!我今年二十三,你看我们两个年龄那么登对,你跟我私奔吧!”

哪儿登对啊!!!

听见殷磊的声音远去,卫将离知道他那一身女装打扮怕丢人,不敢闹得动静太大,心里便翻了个白眼,转头一看,她师兄已经靠在桌子上解起了腕带。

生人在的时候和独处的时候,白雪川的气质是不一样的,人前像个慈悲为怀的隐士,人后就颇见他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邪性。

卫将离看了一眼这段时间为了给她驱毒弄得满手腕的伤,心里不忍,道:“别在手腕上割了,毕竟是脉门,万一伤了就难治了。”

白雪川看着她笑:“那阿离想咬哪儿?”

咬哪儿都不合适好么!

“哪儿也不咬,我还是能忍的……”

“可阿离也想快点恢复,和闲饮兄一道回去报仇,不是吗?”

“……”

白雪川一向擅窥人心,一句话便点中了卫将离的心结——看着昔日的兄弟四处奔波,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犹胜毒患之痛。

这个气氛下,白雪川一向是不太给卫将离犹豫的时间的,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离得近了些,捂住她的眼睛,温声道——

“张嘴。”

他的血入口时与常人无异,只在滑过喉咙后带着些微的禅香,随之慢慢地在肺腑中泛起一丝灼烧感,如同被什么霸道的瘟毒传染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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