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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25)+番外

侯夫人面色森寒,半晌冷笑起来,“果然贱人出贱种,我说呢,那个妓子狡诈多端,手段使都使不尽,怎么生个女儿竟像是老实的,这两年不显山不显水,老实规矩,闷声不响的,原来都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眼眸低垂,沉沉说道,“蔷姐儿自小在我跟前长大,虽气性大一些,但心思并没有那样多,若不是有人挑唆,做不出那些没脸没皮的事。她闹过一出投缳,我便将她身边那些人都敲打了一遍,能换的皆换过,她孤身一人,要跑去茂春园丢人现眼也不容易。若是夏十四做的好事,那便说得通了。”

侯夫人心中气恼,呼吸声都大了许多,“小贱人为了今日,可是暗地里筹谋许久了。竟还真让她收服了夏十四一家,果真好手段!”

瑞嬷嬷忙上前替她捶了阵后背顺气,“夫人别忙着着恼,若是气坏了身子,可不正趁了人的愿吗?事已如此,不如想想对策。”

侯夫人点了点头,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瑞嬷嬷,你说说看,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将明芜嫁去建安伯府的事情已经铁板钉钉了,把她记下自己名下成为嫡出也必然是要办的,可就这样顺顺当当送她出门,侯夫人实在心有不甘。

瑞嬷嬷却笑着说道,“夫人定是气极了,其实将九小姐嫁过去做填房,要远比嫁七小姐过去好呢。”

侯夫人信任瑞嬷嬷,听闻此言,敛眉深凝,思忖片刻后忽地笑了起来,“是啊,我果真是气糊涂了。我虽然不喜那丫头,但她却是我大房的女儿,不论如何都要称我一声母亲,她所生的孩子也要唤我外祖母。她生母卑贱,不管明里暗中,她都只能敬禄国公府为母舅家。就算成了三品的伯夫人,凡事也都要仰仗娘家的,她便逃脱不了我手掌心。”

可若是明萱,那便不一样了。

到底隔了一个房头,论起来自己不过是她伯母,这世上有管得了女儿的母亲,哪里有管得了侄女的伯母?何况武定侯府陆家虽然略显凉薄,但到底是盘踞一方的武将世家,真要闹将起来,自己是拿捏不动她的。

侯夫人这样想着,心情便好了一些。

瑞嬷嬷见状,笑着又说道,“好处可还不止如此呢。”

她脸上浮现兴味神色,低低说道,“七小姐十七了,过府便要生养的。九小姐可才十四,身子又长得单薄,这两三年间怕是得不了胎。”

便是侥幸有了身孕,也未必能怀得稳妥,头胎若是掉了,后面要再怀也不容易的。

侯夫人眼中精光一现,她嘴角微扬,轻轻颔首,“过几年,琪哥儿和瑾哥儿都大了,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心情一好,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九小姐的陪送事宜,那就请瑞嬷嬷你多费心吧,从陪嫁的丫头到发送多少嫁妆,从庄子上的管事到陪房,瑞嬷嬷,你可得为咱们九小姐仔细地揣摩好啊。”

瑞嬷嬷恭敬地福了一身,“是。”

起了身,她又忽然问道,“那七小姐那边?”

今日那事做得那样明显,七小姐那样通透人,不可能没有发觉的,说不定还是她与九小姐共同谋事,如今既事已定了,七小姐那边总还是要有个说法的。

侯夫人脸色微凝,“老夫人将萱姐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若不是这回建安伯指名要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萱姐儿是个聪明人,知道三房没人,老夫人不管事,她是不会闹的,但我素日赏罚分明,这回确实是亏待了她……”

她略沉吟一会,“前些日子贵妃娘娘处新得的绸缎寻两匹出来,还有今年新制的簪花拣那上等成色的挑几支装成一匣,再从我帐上支一百两银子拿过去漱玉阁,也不必说什么,萱姐儿自然懂了。”

瑞嬷嬷忙道,“做母亲的,碰上儿女面上的事,哪个能不尽心尽力地去图谋?七小姐定是能理解您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六小姐是三月出门子,九小姐恐怕也是三四月上,那七小姐和八小姐的婚事,岂不是要紧些了?”

名门贵族,倘若不是因为众人信服的理由,儿女婚嫁,通常都是要按照序辈来排的,否则说出去总是不太好听。

侯夫人略一沉吟,“明日便将前些日子扣下的那些名帖送过去与老夫人瞧,左右老夫人心里为了萱姐儿筹划多时,恐怕早也有了心仪的人选了,咱们这回便不再插手。至于蔷姐儿……”

她长长叹了一声,“原本我是气恨她,但这会知晓她是被明芜设计了的,我心里又有些可怜她……先还是称病在我那庄子上养着,等过一阵子若是她明白了过来,再把她接回来吧。好在那件事也不曾闹起来,尚还有余地的。”

斗珠墨根几个便直呼,“夫人慈悲心善。”

侯夫人苦笑着摇头,谁也不是天生的阴狠,倘若不是被逼得急了,她又何尝愿意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

漱玉阁内,丹红望着一桌子的赏赐傻了眼,她讷讷问道,“侯夫人怎么知晓咱们没钱花用了,特地赐了这些钱银?”

她昨日留下看家,并没有跟着去建安伯府,明萱和雪素回来之后也并未提及那些腌臜事体,因此她猜不到这些财物原是侯夫人特意送过来的赔礼。

雪素嘴角却有些讥诮,但长者赐不可辞,她仍将这些布匹首饰银钱点算清楚了收入库中,回屋时却还是忍不住向明萱问道,“小姐,您说侯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萱轻轻一笑,“咱们只管过好咱们的日子,侯夫人的心思你猜她做甚?”

话虽然这样说,她心底却又有些异样感觉,被算计的感觉很差,今日之前她也的确有些将大伯母恨之入骨,但收到这些赔礼时,她忽然觉得大伯母在事关利益时虽显得狠辣无情,但只要不与她有利益冲突时,却仍旧是个可敬的长辈。

她垂首想着,门外传来琳玥银铃般的笑声。

李琳玥穿着茶色麂皮斗篷从外头进来,手中捧着一只软绵绵的白毛小狗,人未至,声行到,“萱姐姐,快来看这小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毛发这样长的小狗,软软的,白白地,像棉花一样,真好玩!”

明萱抬眼望去,也觉得欣喜,她将那小狗从琳玥怀中接过,笑着问道,“哪里得的这小狗?”

怀中这个显然是京巴,但她来这里后其实只出过一次门,因此并不知晓外头盛不盛行养这种宠物犬,可在永宁侯府里,却的的确确是头一次见到。

琳玥笑着回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听说今儿早起就在咱们府门口巴巴地站着了,怎么赶也赶不走,后来五表哥下朝回来见了,就说既然这狗认准了咱们家,咱们便先将它养着,等以后它主人来问时再还给人家。”

她伸手手轻抚小狗柔软的毛发,“五表哥说,这种狮子犬盛京城中很少见,定是哪家公侯丢了,过不几日肯定要来寻回去的。我觉着新鲜,所以趁它还在,赶紧抱过来给萱姐姐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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