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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345)+番外

作者: 意迟迟 阅读记录

谢姝宁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并没有错。

舒砚又道:“我会在京都留很长一段日子,她如何想,看着便知道了。”

若驸马人选公告天下,同他没有丝毫关系,那她自是对他无意。他惋惜,却也能接受。强扭的瓜不甜,不论对方是不是公主都一样。可若她有意,以她的性子,必定也会想法子来找他。

舒砚自小同父母关系亲热,他亦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

感情二字,看似复杂,可其实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可从小未曾经历过大波折的他,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种叫求不得的痛苦。

谢姝宁知道,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却不敢告诉他。

一旦他陷得深了,又哪里是挥一挥衣袖,说放开便能放开的。

表兄妹俩人吃着茶,就着纪桐樱,又略说了几句。谢姝宁告辞转身去了玉茗院见宋氏。

她莫名有些惴惴不安,觉得不能将这事都给四处瞒严实了。

走至庑廊下,守在门外的丫鬟眼睛尖,早早瞧见她。吃惊地道:“太太派了芳竹姐姐去潇湘馆请您,才出的门,您没碰见?”

芳竹是宋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早先丁香百合几个到了年岁,皆放了出去,宋氏后提拔了芳竹几个上来,用得也算称手。

“我没从潇湘馆来,怕是错开了。”谢姝宁刚从舒砚那走来,原是相反的方向,的确没法碰面。

说着话。守门的丫鬟已打起了竹帘子:“那可是巧了,太太正念着您呢。”

谢姝宁疑惑,母亲这会要见她,是为了何事?

莫不是舒砚的事,已然被她得知?

思忖中。她已进了门。

宋氏在东次间里坐着,听见动静扭头来看,讶然道:“来得这般快?”

谢姝宁就笑:“来得快还不成?”

“哪里的话,我是想着这脚步也太快了些,前脚芳竹才出的门,你这后脚便来了。”宋氏也笑了起来,只面上笑意显得有些单薄涩然。不似往常。

谢姝宁瞧见,便将嘴里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狐疑地询问起来:“娘亲急着见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她快步走近了宋氏,在宋氏身旁坐下。

宋氏叹了声,点了点头。递给她一封已经拆封了的信。

“这是……”谢姝宁眉头微皱,看着信封上的吾妻亲启四个字,明白过来,这是谢元茂从惠州写来的信。

宋氏道:“你打开来看看吧。”

谢姝宁颔首,依言将信取了出来。打开来一看,的确是谢元茂的笔迹没有错。

前世她就对谢元茂的笔迹十分熟悉,如今又多一世,绝不会认错。可见这封信的确是谢元茂亲笔写下,又从惠州快马加鞭送上京都的。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去。

本就微微皱着的眉头陡然间皱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的面色亦变了些。

半响,她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开,抬起头来,闷声道:“父亲病了。”

宋氏再叹一声:“这是第二封了,第一封来时,只说是小小的风寒,我也并没有在意。”顿了顿,她忽然指着信上的字迹道,“你瞧上面这字,的确是他写的没错。可落笔虚浮无力,略显迟疑跟急躁,委实不像他平日写的字,怕真是病得日渐厉害了。”

“还能提笔写信,想必没信中所言那般严重。”谢姝宁有些恹恹的。

宋氏道:“惠州日子清苦,环境恶劣,他自幼没有在衣食住行上吃过什么大苦头,难免水土不服,信中所言,便是夸张了些,也是有的。”

谢姝宁将信往炕几上一拍,道:“那便让鹿孔领着人去惠州为他诊治,让您匆匆跑一趟,若也水土不服病了可怎么好!既病了,又不喜当地的大夫,吃了许多的药也不见好,那我们就依父亲的话,为他送个大夫去便是,旁的,何苦来哉?”

她也是恼了,觉得自家父亲委实不知何谓心疼。

他自小没吃过大苦头,母亲更是娇养着长大的,真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会他病了,要她们送鹿孔去不够,竟还扬言要母亲亲自带着鹿孔去惠州。

谢姝宁很生气:“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娘亲就在京都呆着,去什么惠州!”

第273章 扯淡

原本就是因为父亲鬼迷心窍、花样百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拿她的亲事作伐,委实叫人难以再继续拿他当父亲看待。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动了心思将他赶得远远的,至少图个眼不见为净。故而惠州那样的地方,本就是为了折腾他而选的,饶是做官,日子也过得清苦。

没有油水的地方,做不做清官,也无甚差别。

终归花费再大的心思,也漂不起一层油花来。

下头的人日子过得苦,官衙里头的也是那般,他去了,哪里有不吃苦的道理。

只是谢姝宁没有猜到,他才去不到一年,竟就来了两封信告病,且一封比一封口气委屈,仿佛不等来日他就要命归黄泉一般。

她也是心狠,始终觉得他这不过是耍脾气,故意夸大了病情,想要搏同情罢了。

宋氏却不敢对这两封信置之不理,若只一封,她也就自己看了写了回信收起来罢了,可第二封信里的口气都变了,似真的大病一场久久不愈,又半是央求的让她带着鹿孔去惠州,她这才没有法子当做自己没收到信。

“你父亲特地写了信来,我怎么能不去。”宋氏摇着头,耳坠儿盈盈而动,“这信原就是随中秋礼送进京来的,长房那边也有一份。他素来就不是那专报喜不报忧的人,肯定也已同老太太说了自己生病的事。”

果不其然,她这话才说出口,外头就有人来报,长房那边请她过去说话。

宋氏一猜就是为的谢元茂的事,无奈地摇摇头。

谢姝宁在一旁听着,立即道:“我随您一道去!”

“你不必去,若你三伯母也在那,见着了未免生气。”宋氏刚想应好,旋即想到了蒋氏。顿时不敢再让谢姝宁跟着自己一块去梅花坞了。

自打六姑娘谢芷若出了那件事后,蒋氏就对谢姝宁充满了仇恨,过去只是轻视鄙夷加些偶尔的艳羡,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仇恨。恨这人世不公。为何她的女儿后半辈子都要在庵里度过,谢姝宁却仍在家中悠哉悠哉地为她来日的及笄礼做准备,四处择婿。

凭什么?

人人心里都有一股子这样的怨气在,蒋氏的这股怨气却似乎尤为强烈。

宋氏生怕她见着谢姝宁发起疯来,叫人控制不住场面,所以怎么说也不答应谢姝宁随她一块去。

蒋氏先前也病了一场,可谢芷若一被送去庵里,她的病就渐渐好转了,如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倒是时刻巴在老太太身边不挪窝了。

她原本就是长房老太太的娘家外甥女。早先年,颇为得老太太青眼,后来出了些事,老太太慢慢冷落了她,但血脉亲情总无法磨灭。谢芷若出事后。蒋氏跑去老太太跟前那是痛哭流涕,再三说自己教女无方,让谢家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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