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1922)
她那十年,只学会了看相,以及借助罗盘看风水。
“好吧。”长青道长不情不愿,“万一你再学不会,我就要打人了。”
陈素商翻了个白眼:“您学术法的时候,太师父打您了吗?”
长青道长没骨头似的靠在枕头上:“哟,你还会顶嘴?要是你太师父,早就大巴掌扇过来了,哪里容得徒弟如此不孝顺?
师兄弟十几人,就我最聪明,你太师父宝贝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我?要是你四师伯还活着,我就可以把他拉出来教育你,让你看看顶撞师父又愚蠢不堪的下场。”
他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时隔十年,想起往事,仍有锥心之痛,哪怕老练到了他这个程度,都遮掩不住。
他不能闲下来,不能离开灯红酒绿,不能离开术法,否则他满脑子都是道观里的种种。
他和陈素商的出身相似,从小被师父捡回去养。在那个年代,战事频发,遍地饿殍,他师父十几个弟子,全是这样的苦出身。
有的是家里活不下去了,把孩子送给道观,求道爷赏口饭吃;有的是捡的,有的是自己上门乞讨,然后就不肯走的。
他师父常说他:“长青啊,你那时候才两岁,咬着我的裤腿不撒口。我想着这小狗儿挺机灵,就带回来养着玩吧,谁知道养出个猴脾气!”
他们道观富足,在那样战乱的年代里,道士们仍是过得不错。
他们自称是麻衣一脉的传人,其实术法太过于难学,师父和师兄弟们,连陈素商那种程度的都没学会。
而长青道士,则是靠着自己阅读他师父的珍藏古籍,自学成才了。
若他们个个都有长青道长的本事,也不会被那伙强盗给灭了。
强盗们是二十里外的土匪,早就打听到了道观富足,一直谋算着来抢夺。他们有七八百人,又有两个从道观被赶出去的逆徒领路,轻车熟路摸了上来。
长青道长很长时间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术法大成,却没有提前预知到危险,后来他遇到了宁先生。
宁先生也是位术士,且自称活了千百年。
他告诉长青道长:“术士偷窥天机,若是自己不知节制,就会犯五弊三缺,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可能遭殃。别说预知危险,整个道观都可能是天道对你的惩罚,他们是被强盗所杀,机缘却是因你。”
这席话,若是其他人説,他一定要揍人,可他知道宁先生的厉害,他说得绝不是调侃之言。
从那之后,长青道长就不肯在某个地方久留,甚至身边的朋友都是一茬接一茬的换。
他也把阿梨送给了陈太太抚养,自己孤身一人。
现在,他只是在陈太太去世之后,暂时填充阿梨的生活,让她缓过来这口气。再过一年半载,他会重新离开的。
教阿梨一点术法也好,她现在只有零星半点,假如她能学过两成,再加上她对人情世故通透,相信她可以自保,甚至借助这些术法活得有滋有味。
“我真不忍心教你。”长青道长又笑道,“你现在挺好的,你光算命这一项就颇有资历,可以去摆摊,将来饿不死。”
陈素商:“……”
长青道长说完,又笑了笑:“你想学符咒,那也好吧,随便学学,让你切身体会‘朽木不可雕’是什么意思。”
陈素商:“师父,我想要离开你!”
道长捂住了胸口,忸怩作态:“不孝逆徒!”
第1778章 霍钺的养生之道
陈素商说要学符咒,果然就开始学符咒了。
她师父的箱子里,有最上等的朱砂。
师父让她先学调息。
画符咒的时候,一笔都不能错,一笔都不能断,要一连到底。可只有画过的人才知道,有用的符咒会牵动四周的气场,改变一个人身边的阴阳二气。
气场一变,人自身可能就承受不住,笔画变形或者干脆断开。
这也就是为什么陈素商以前画了上百张,也只能有一两张勉强能用了。
她刻苦学习。
她也去了趟叶家,跟叶惟聊了很多,说起袁雪尧把秘密告诉了她的事。
叶惟震惊。
“您不要太过于担心,我师父早就知道了,他不也什么都没说吗?你放心吧,我们师徒还是很有分寸的。”陈素商道。
然后,她又把她师父的话,告诉了叶惟。
叶惟的妻子是袁氏女。
袁家是术士大家族,却因为靠近苗寨,后来与苗女通婚。
苗家是女子继承蛊术,苗家的女人很不简单。袁家和苗女结婚之后,出了不少优秀的后代,子女体内天生带蛊,学习术法比男人厉害。
就像袁雪尧的小妹妹袁雪菱,是袁氏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她很可能取代袁雪尧这个长房长孙的地位,成为下一任家主。
叶惟的妻子,也是苗女生的后代,会术法也会养蛊。只可惜,她早年就去世了。
叶惟是入赘到袁家的,又会做人,深得岳父器重。他也学了点术法,比陈素商强一点,却比不上袁雪尧他们。
他俨然是袁家的一个长辈。
老太爷甚至不让小辈们叫他六姑父,而是直接叫六叔。
此次香港之行,袁家对袁雪尧和袁雪竺兄妹俩委以重任,同时又担心两个孩子 不通人情世故,在繁华的香港吃亏。
叶惟虽然也不太懂,但是他很通透。
袁家给了他们很多金条,他一到香港就很高调买了豪宅,又刻意流连销金窟,结识了不少人,打下了根基。
他也是因此认识了长青道长。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摸透道长的底细,道长却把他们三个人看了个底朝天。
“六叔,我师父说了,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陈素商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你们要做什么,那也是你们的事,与我不相干。既然如此,你还要不要我给雪尧教英文?”
六叔沉默着点了根烟。
烟雾升腾,他的视线藏在烟雾后面,叫人看不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素商,雪尧把身份告诉了你,那我也不必多此一举替他瞒着。雪尧从小刻苦,几乎不与外界接触,要不然他也不会连话都说不好。
他第一次中意女孩子,对你也是一片赤诚。若是你没有什么想法,请你不要伤害他。”
陈素商道:“谈恋爱就是这样,需要彼此了解。我只有了解了他,才能肯定是否接受他。这话,我也跟雪尧说了。
六叔,我现在什么也保证不了,但雪尧希望我能给他个彼此熟悉的机会。假如你觉得这样不妥,我可以离开香港。”
叶惟就站了起来。
他连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所言我明白,我唐突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继续道,“雪尧的英文,还是要麻烦你。这样挺好的,你们一边教学,一边了解彼此。”
陈素商点点头。
她和叶惟聊了片刻,外出跑步的袁雪尧满头大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