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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43)+番外

高进见太后精神不济,放弃询问春试的问题。

正在备案的庄客,见太后频繁喝茶提神,简明扼要的说了几个大问题也不再说话,十年,他从没品级的侍郎,做到今天礼部尚书之首,虽然玄元历一年与状元失之交臂,可这么多年他始终努力。

有时候他也常想,如果当初他不自傲、不那么自以为是,将会给她一份更满意的成绩吧,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他算什么,这朝堂之上,比他傲气比他有才学的人不胜枚举,难怪当时的自己在她的眼中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可笑的如猴子一般。

他很庆幸没有一直错下去,十分感激她能给他入朝的机会,亦十分荣幸能在她手下效力,十年,他没有辜负她的委任,十年,他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如果不是十年前是她的第一批臣子入朝,她恐怕没有耐性为一位臣子费力。

只是不知这届的参考学士们,是否也有如当初的自己一样眼高于顶、自以为是,希望骄傲不会害了他们,不会与大夏国最尊贵的人失之交臂。

朱砂看完折子,咳了一下。

庄客立即收回思绪。

朱砂嗓子难受的开口:“北永县的县令是流年吧?”

庄客急忙拱手回话:“是太后,流年是天元历一年的解元,天元历三年接任北永县县令,这次有人弹劾他收受贿赂导致北永茶城茶叶出现连年亏损,请太后明察,不过,因牵连甚广,太后可移交审法寺,等待定夺。”她看起来状态不好,累了吗?那就稍后再为流年求情。

朱砂确实想交给审法,有些不舒服想下去休息。

庄客话落,突然有位不识相的冒出来:“请太后严惩!北永茶城是我大夏国最大的茶乡,流县令仗权欺人,难平众人之口,请太后罢免流县令的职务。”

梁启开惊讶的看向此人,文派还是武派?太后不适群臣噤声的定律他没学吗?

果然。

曲云飞立即瞪向徐君恩,怎么调教属下的,莽夫就是莽夫,脑子都喂狗了。

徐君恩被瞪的懵了,这人是他的人吗?往后一看,可不是吗?新上任的兵部左侍郎。

徐君恩愧疚的看曲云飞一眼,急忙出来说话:“太后,流县令的事还有待查清,等余审法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判不迟。”今天就算了。

新任兵部左侍郎不解的看向他最敬重的威远大将军,为什么!如此罪大恶极、仗势欺人的人不该立即严惩!这是大将军一直传承的军人是非观,为什么……

众武将见状愧疚的垂下头,傻子呀!太后病者呢!那可是太后,踢走了前朝老臣的太后,他们一贯的默契是,太后不适绝不找事!

朱砂刚想说,那就这样。

突然又有不识相的站出来道:“太后,庄大人的折子已经证据确凿,何必再延误,臣恳求太后皇上给流县令定罪!”

徐君恩诧异的看向曲云飞,原来文官里也有不开窍的!这回谁也别笑谁。

曲云飞弄死他的心都有,谁准他登堂的!

朱砂闻言收起不适,打起精神,琢磨着看眼夏之紫。

夏之紫觉的母后可能染了风寒,刚才春江不是说母后一夜没睡。

朱砂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

夏之紫立即正坐,神态如初:“但凭母后做主。”

朱砂又看了一遍折子,她对流年已经没什么印象,但是隐约知道这人很傲,文采不错,对人对事有独到的见地,虽然品级不高却没有怠忽职守的行为,以他的家世和行为,说他贪污受贿未免太勉强,虽然折子里义愤填膺、字字珠玑可朱砂认为做人到了流年的高度,准则应多过对世俗物的追逐。

朱砂想到这里看向曲云飞:“曲太督。”

曲云飞急忙出列:“臣在。”要杀要剐一句话,然后散朝,就算冤枉了也是这官员倒霉。

朱砂咳嗽一声,接过春江手里的茶饮下,看来真感冒了,到底是老了:“曲爱卿费心一下,传流大人进京。”

茶叶是北永乃至大夏的茶业聚集地,流年做这一行应该知道北永对大夏国的重要性,为何会出如此大的纰漏,还是说他亦无法处理:“即日传旨,他到了,立即面圣,咳——”朱砂喝口茶,因为凉了有些冷:“众位爱卿可有本要奏。”雍仓案还没报吧。

那位文官见状,心想怎么能不了了之,刚想说什么,曲云飞目光阴冷的看过去!

众人也直直的看着他,大有他敢说一句话法办了的效果。

该文官被看的傻眼,顶着无限压力撤回去。

夏之紫见没人动,目光若有若无的在群臣身上飘过,此种对母后无言的敬重,他何时才能让群臣如此对他,而他真的有能力驾驭母后提拔的这群臣子吗!

夏之紫回神,威严的宣布散朝,转身扶着朱砂离开,身为人子,不该他想的他一定会忘记。

……

朱砂出了乾德殿直接上了坐撵,没让紫儿送:“你回上书房,很多事他们没报折子你要看,听听他们有什么想法,本宫没事,有太医呢。”还跟:“荣安也会给你报备,你不用跟着又不是大事,去忙吧,回头报给本宫。”朱砂说完走了。

夏之紫站在原地,恭敬的目送那抹身影离开,看着车撵、侍女消失,心里一阵茫然,超越她何其为难,又怎么敢亵渎于她。

048

夏之紫落寞的转身向上书房走去,早已有官员候在上书房外,不乏朝上未说完的几位,夏之紫脸色顿时阴沉,等待他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

宫廷楼阁在朱瓦中穿梭,回廊柳岸在皇宫中独立,团华拥簇的石卵路上,曲云飞、徐君恩避开众人向静心殿走着。

曲云飞纳闷的看眼跟着他的徐君恩,想骂但见周围侍卫众多,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道:“你有完没完!我去看她你去见鬼吗!”

徐君恩立即抓他语病:“你说太后是鬼,你死定了!”

曲云飞瞬间把他扫自己身后,他才是第一文臣不能走他前面,尤其是莽夫靠边站:“你去不觉得不合适,还是说,你想提醒自己我和她的关系?”别以为徐熊那点想法没人知道!

徐君恩也不避讳,身份到了他们的地步,争的不过是她的宠爱:“你们昨天去哪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确定你想听,听了不会晚上睡不……”

“行了!”徐君恩不悦的来句:“你这种人怎么能当太督。”徐君恩不再多问,但就是跟着,虽然他明白他不该去,可有些事就是知道也想自欺欺人。

曲云飞叹口气,一身玄衣的他沧桑沉稳,岁月刻画在两人脸上的痕迹更加练达。

曲云飞突然慢了一步,‘好心’的拍拍同僚的肩,这朝局没有了他们任何一个也不能保她周全:“听说你纳妾了。”

徐君恩苦笑:“什么时候你也关心我的家事。”不过是后院争宠的手段,纳不纳有什么不同。

曲云飞看他一眼,粗狂的脸颊已经布满皱纹,他四十了吧,这么多年可曾后悔,被徐足风强制压迫娶妻时他毅然带兵袭匪的伤口还痛吗,放弃,徐君恩做到了,而自己做不到。

曲云飞懂,所以一样默认徐君恩的存在,亦了解他的无奈,他忍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忍吧,曲云飞突然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扶持徐天初。”

徐君恩不懂的看向曲云飞,动脑子的事他确实惭愧,但她想扶持谁就扶持谁,至于为什么,能有什么不一样吗。

曲云飞撤回手,心想到底是傻瓜,难怪徐天放要如此努力的向上爬,有这样的爹,当儿子的当然辛苦:“因为你大儿子太精明,她怕将来徐家文武失衡,想用徐天初牵制徐天放,懂了吗?”

徐君恩不懂诧异的问:“天放怎么了?”徐老爷子很喜欢他,徐君恩突然惊讶道:“你说天放让她忌惮!”徐君恩表情顿时严厉,如果她在意,他可以不让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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