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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你馒头掉了(6)+番外

展怀春换手的时候,阿榆实在忍不住夸道:“施主,你的手真好看,如果不是太大了,肯定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手了。”说完攥住展怀春右手拇指,继续开剪,根本不等展怀春回话,仿佛之前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展怀春觉得入耳的话,想了想,觉得这十五日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便低声问道:“是吗,那你……”一句话没能问完,指腹突然被剪刀尖儿扎到的疼差点让他一脚踹过去,若非对方是个小尼姑,他肯定会真踹过去的。

展怀春深深地吸了口气,见小尼姑呆在那儿,心中火气又窜了上来:“还不快帮我止血!”

他脾气并不算好,家中下人若是惹到他,小厮多半会挨一脚,丫鬟被他瞪哭骂哭的比比皆是,现在在尼姑庵里训起人来依然戾气十足。阿榆哪里被人如此吼过,肩膀一抖,小脸瞬间一片苍白,“施主,施主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少说,快帮我收拾,你们这里有没有伤药?”展怀春不耐烦地打断她。

“没,没有,我不知道有没有……”阿榆心中又慌又怕,脑海里只剩下快点帮他止血的念头。眼看对方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仿佛又要骂她,阿榆急得要哭了,忽的记起明安不小心切伤手指时的反应,忙将手中剪刀放到桌子上,跟着一手握他手腕一手攥着那根冒血的手指,送入口中,学明安那样轻轻地嘬。

展怀春僵住了,本能地想抽.出来,她小手却攥地紧紧的,刚刚紧闭的眼睛睁开,看他。

她的眼睛清澈纯净,还会说话,展怀春知道,她让他别动。

展怀春心情复杂地别开眼,可眼睛看不见,她夹住他手指的柔软唇瓣,偶尔碰到他的舌尖,还有那吸得他浑身不自在的力道,都让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不停在他眼前晃悠,跟盯着她看没什么两样。

他再次看了回去。

阿榆正好将他手指放了出来,盯着指端瞧了会儿,见只有一点小血珠冒了出来,她低头去吮,快要碰到时不知怎么想的,改成了舔,舌尖飞速从伤口掠过,吃下展家二少爷今日流的最后一滴宝贵血珠。确定那里不再流血了,阿榆松了口气,扭头看向针线筐,将里面一条干净碎布拿了出来,迅速替展怀春缠好。她太过专注,没瞧见展怀春脸上浅浅的红,等她忙完终于抬头时,展怀春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直直地盯着她,看不出喜怒。

阿榆不敢与他对视,低头赔罪,“施主是不是很疼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突然说话,声音还……”

“还像个男人,是不是?”展怀春接话道,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了。手指疼是很疼,但男人大丈夫,这点小疼真不算什么,更何况,被她含住那会儿,他没觉得疼,只觉得……展怀春歪了歪身子,掩饰刚刚身体所起的变化。他没碰过女人,看过的书却不少,知道这种变化很正常,可对方是个小尼姑啊,展怀春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竟被一个出家人弄起了反应。

阿榆本能地点头,点完偷偷抬眼,见对面那张美丽脸庞跟初见时一样清冷,不像生气的样子,胆子便大了起来,好奇问道:“施主,既然你会说话,那你相公怎么说你有哑疾呢?”

“因为我,我身高脚大像男人,声音也像男人,他嫌弃我,平时一直让我装哑,不许我说话。”开口前展怀春就想好了借口,嘴上一边说心里一边骂肖仁,说着说着最开始的尴尬消失了,越来越顺,“可我不是哑巴,一直不说话会很难受,你,我只跟你说,你别把我会说话这事告诉任何人,连你们主持也不行,否则被我,被我相公知道,他会把我弄成真哑巴的,他警告过我。”

阿榆有点不敢相信那个俊美又温柔的白衣施主竟然是坏人:“可早上你相公对你很好啊,帮你上香……”

“他装的,在人前对我好,背地里各种打骂。”展怀春低着头道,倒真有几分悲苦凄婉模样。

阿榆莫名地心酸,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劝慰道:“施主别哭,其实我觉得你声音挺好听的,虽然像男人。你放心,等你相公来接你时,我帮你劝他,他既然喜欢你娶了你,就该对你好啊,怎么能不让你说话?这些又不是你的错。就像我明华师姐,她总希望她再白净一些,但身体是父母给的,她有什么办法。”

展怀春看看面前的帕子,抬头道:“我没哭,我已经习惯了,也不用你劝他,只要你别把事情说出去就行了。”

阿榆仔细看他脸,果然没瞧见眼泪,便把帕子塞回袖口,认真承诺道:“施主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展怀春笑了笑。

阿榆瞧见了,痴痴地望着他,“施主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这样美的人,那个男施主怎么狠得下心?

展怀春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好,不想被一个小尼姑调戏,他把被包了一个指头的右手再次递过去,没好气地道:“继续,小心点,再敢弄伤我,我,我也扎你一下。”

阿榆眼里的痴迷顿时变成了委屈,看看他,低下头,攥起他手指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你吓唬我我才失手的,这次就算了,以后还是你自己剪吧。”真是不讲理的人。

“你再说一次?”展怀春不悦地道。

阿榆眨眨眼睛,不说话了,乖乖伺候人。

☆、抓住

剪完指甲,展怀春回屋躺着养伤去了,过了会儿听外面有动静,扬声问道:“你想去哪儿?”

“要吃午饭了,我去给施主端过来。”阿榆一只脚站在门外,一只留在门内还没抬出来,回头解释道。师祖说了,以后她跟女施主在屋里单独用饭。

“嗯,去吧,多端点,我胃口大。”展怀春轻飘飘地提醒道。

个头那么高,肯定能吃啊。

阿榆很理解,心情轻松地去厨房了。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感觉有些别扭,虽然两人各做各的,但那个女施主时不时走出来看她一眼,却什么都不说,太奇怪了。

尼姑庵里静慈一人单独吃饭,四个小尼姑分别跟师父一起吃,其中静慈的由明安送过去,其他的都是小尼姑去厨房领,每日三餐时间都是固定的。因客房在前面,离厨房有些远,阿榆去的时候明容明华已经把她们师徒三人的领走了,明安正要端饭去找清诗。

“师姐,我来领饭了,在里面放着吗?”阿榆欢快地跟厨房门口端着案板的明安打招呼。

明安被她抢了差事,本不待理她,想了想又退回厨房,将案板放回桌子上,等阿榆进来后,她便站在门口,一边留意外头一边小声问她:“那位夫人如何?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了吗?”

“什么来历啊?哦,她婆婆不喜欢她,她心情不好就来咱们庵里静养了。”阿榆简单解释道,眼睛一直朝里面瞅,见桌子上给她留的案板里只摆了两碗米饭并青菜,不由苦了脸,扭头对明安道:“师姐,施主个子高胃口大,一碗饭怕是不够吃,以后你多做点吧?”

明安瞪她一眼:“这个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去问师祖,师祖同意了我就多做。”以前她觉得静慈和善,给庵里准备的伙食都是白米白面,后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明安顿时体会到了静慈的真正意图。吃的好才能长得好,长得好了,给她挣得钱就越多,她哪里是和善,分明就是丧尽天良的恶妇!

“嗯,我有空就去跟师祖说。”阿榆随口应道,走过去拿东西。

明安看一眼外面,紧紧跟着她,小声嘱咐道:“明心,下午你陪着她时,想办法问问她是哪里人,她丈夫是做什么的,我知道了有用。对了,如果她问是谁让你打听的,你千万别提我,就说是你自己想问的。”

阿榆刚要点头,忽的记起展怀春装哑一事,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低头道:“师姐,施主是,是哑巴,她不会说话,我怎么问啊?”这是她记事起第一次撒谎,阿榆有些心虚。

“她是哑巴?”明安不可置信地问。明容明华不肯告诉她,她去偏房见人时也只知道对方要选人伺候,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榆点点头,把自己知道的可以说的都告诉了她,说完见明安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阿榆又有些不忍心,挠挠头补充道:“那个,施主会写字,她吩咐我事情都是连比划带写字的,如果她想跟我聊天,我就替师姐问问吧。师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走了,施主脾气很不好,我怕她等得不耐烦了。”

清诗教过两人一些简单的字,明安并未怀疑阿榆的话,不过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看看满脸单纯无忧的阿榆,转身先走了。有时候她都羡慕阿榆,人傻,连烦恼都没有。

阿榆端着饭菜去了客房,展怀春已经坐在外屋等她了。

“你们平日里就吃这个?”展怀春盯着面前两碟没有任何油水的青菜,胃口全无。

“是啊。”阿榆摆好碗筷,坐在展怀春一旁,认真解释道:“我们出家人都只吃素食,施主暂且忍耐半个月吧,不过我师姐做菜挺好吃的,施主尝尝看。”阿榆夹起一根青菜,递向展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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