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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悔(181)

她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习惯不好,得改。”

林嘉道:“我听娘的。”

张氏很满意,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做那点心,虽好吃,放糖也太多了。糖多金贵啊,不是这么用的。以后注意点。”

林嘉道:“好,媳妇晓得了。”

又问:“娘也觉得好吃?”张氏砸吧砸吧嘴,承认:“好吃。”

林嘉眼睛笑弯。

林嘉这个媳妇,温柔可亲,嫁妆丰厚却不轻狂,跟她讲道理她会听,张氏还是满意的。

“去吧,去歇个午觉。”她和气地道,“我也歪一会儿。”

等张氏歇了午觉,林嘉却把刘婆子、英子和小宁儿都唤到房中,告诉她们:“婆婆刚才训过我了,以后没有什么月钱了。”

刘婆子和英子都耷着脸不吭声。小宁儿脸也绷得紧紧的。

哪知林嘉接着道:“以后婆婆那边给你们的,还是原样,你们拿着。我这边,每个月给你们每人四十文。”

刘婆子和英子呆住。

林嘉道:“只你们,把嘴都闭紧了。让我婆婆知道,我怕你们连那十文的零花都没了。”

刘婆子和英子狂喜,指天赌咒:“我们将嘴缝上!缝死了!一点风都不带漏的!”

林嘉莞尔,又道:“虽已经二十九了,到底六月还没过,先把六月的给你们补上。”

遂给二人各发了四十文。

两人塞腰带塞袖管塞胸衣里,唯恐被张氏发现了,欢欢喜喜地去了。

林嘉悄悄告诉小宁儿:“别怕,你的月钱还照从前,就是把嘴巴闭紧了,别往外说了。”

小宁儿也吃一堑长一智,赌咒:“再提一个钱字我就嘴里生疮!”

林嘉笑着摸摸她的头:“咱都是第一次,慢慢习惯就好了。以后我屋里的事,尽量别说。”

小宁儿:“绝不会!”

待小宁儿出去,林嘉站起身来看了看。

床一侧摞着几只箱子。

还有几只装满东西的锁在耳房里。

日常的钱箱和田契、小宁儿的身契都锁在床头的抽屉里。

装着压箱银的箱子塞在了床底下。

每天睡觉都很踏实。

林嘉那个睡前摸摸箱子的习惯也带到了张家来。

她摸摸床头摞着的箱子,心里无比的安宁。

他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她也会用心地经营好一段殷实、美满的日子,绝不会辜负了他的用心良苦。

这样,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她才能继续笑着告诉他,她过得很好。

你,不必挂念,不必担心。

第 116 章(盘账)

第116章

二十九, 该回家了。

十三郎去找十二郎,却发现十二郎已经走了?

旁的人笑道:“他早早就走了。他如今是成了亲的人了,哪还能和以前一样?你以后找别人一起玩吧。”

十三郎啧了一声:“真是的, 一成亲一个个都那样了。十一哥也是。”

旁人取笑:“下一个就是你。”

十三郎的婚事也定下来了,的确下一个就该是他了。

他啐了一声, 郁闷地去找弟弟们去了。

如今十一郎十四郎不必住学里, 十二郎溜了。他成了最大的孩子王,得带弟弟们回家去。

十二郎的确一散了课就走了,早早地回到了城里,和在城里与人帮工的凌明辉碰了个头。

凌明辉道:“打听清楚了, 她嫁的那家在聚宝门双桥街上开着一间布庄, 是个商户子, 还是童生, 除了长得好看没别的什么。是一户姓曾的人家给保的媒, 这家说是以前府里的仆人, 后来放出来了。他家不得了, 儿子考上了举人,做官去了。姓林的女子还和他家认作了干亲。”

原来三夫人不搭理她,她自己搭上了旁的人。一想到那样的美色竟被旁人睡了去,凌延恨得扼腕。

至于曾家是哪一房的人,凌延也不清楚。府里世仆间关系盘根错节, 十一娘十二娘这样的嫡女都吃了不少暗亏,他一个嗣子就从来没搞清楚过。

府里的事他又插不了手,他只管着念书, 然后安安稳稳地接手三房的产业就是了。

三房又独树一帜, 用的全是三夫人从秦家带过来的人,与府里别的各房之间隐隐有壁。

凌延问:“你看我能不能把她买过来?”

凌明辉嘲笑:“她如今嫁人做了正妻, 人家家里可是有个布庄的。你打算出多少钱?这可不是十两八两的事了。怎么可能把妻子卖给你,又不是家里过不下去要砸锅卖铁典当老婆。”

凌延更扼腕,气道:“你若动作快些,当初咱们就先一步把她从府里弄出来了。”

凌明辉:“怪我啊?”

每个人的眼界都受自身的经历局限。

凌昭一接触张安,便判定张安是一个能对权势低头,能用金钱解决的人。他所困者,是要婉转行事,不使林嘉未来怨恨他。还要掩人耳目,不使此事为旁人所知。

凌延和凌明辉却没有这种认知,是因为他们二人就从来没有掌握过多到足以去“解决”别人的金钱或者权力。

在凌明辉眼里,张家还有个布庄,那就是令他羡慕的殷实之家了。他如今可都还在给亲戚打工,挣辛苦钱呢。

而凌延,是一个标准的大家族未出仕也不打理庶务的子弟——他自己没有独立的进项,每个月靠着公中发的月钱。这样的子弟通常能支配的金钱还没有妻子们多,因妻子们或多或少都会有嫁妆,可以全权支配自己的嫁妆钱。

似凌延这样的子弟,在家能不能比别的兄弟过得舒服,取决于妻子的嫁妆比嫂子、弟妹们多还是少。

在分家获得独立的资产之前,体面都要靠妻子的嫁妆撑起来。

这一点恰是秦佩莹一心想要嫁给他的原因。

与其嫁给别的什么人家的庶子,苦熬几十年,熬死太婆婆,再熬死公婆,等到兄弟分家,先是嫡长子占去大部分家业,然后其他的兄弟们不分嫡庶地再平分剩下的肉汤。与其这样,远不如凌延虽是过继,却可独自继承三房全部资产的好。

多么实惠的一桩婚姻!

只“未来”可以拥有三房全部产业的凌延,现在手里可以支配的钱也就只有那么些。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找个帮闲做个局把林嘉弄出凌府,再加上赁个房子,买个婆子看着人别跑了,全部的花销加起来也超不出一百两。

而且前期他已经花出去快有十两了,都是凌明辉花的,说是又要找人,又要请人吃酒吃肉,又要先期预付。

还有凌明辉车前马后的辛苦的茶水钱。

虽是亲兄弟,可若没有这点劳苦费,凌明辉也不能为凌延跑断了腿。

只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延恨得跺脚:“就没别的法子吗?”

凌明辉道:“我再想想,先看几日。”

凌延道:“赶快想,我旬日才回城,就待一天。”

住学的条件实在很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十分不方便。看看日头:“我得赶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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