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197)

原来这不是他炼器能力有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做人能力!

待到茶水喝了一半,钮棋刀直奔要害话题。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先生有大才,我心中是佩服的。只是您以纱篱遮面,给我的感觉又如此熟悉,不知是不是曾经认识的朋友。”

钮棋刀放下茶盏,手腕一翻,冲胡兔叽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请您掀开纱篱,和我们兄弟二人坦诚见上一面!”

“这……”

胡兔叽本就瘦小的身体猛然一抖,口吻里充满了犹豫之情。

钮棋刀沉下脸佯怒:“我一心一意招揽先生,先生却连以真面目示人都不肯吗?莫非先生是在耍我?”

胡兔叽瑟瑟发抖宛如寒风中的落叶,他结结巴巴、字不成句、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我、我、我胆小如兔……”

听到这个形容,钮书剑不适地猛然坐直。

胡兔叽似乎毫无觉察:“……岂敢愚弄大公子呢?只是我面目生来丑陋怪异,不宜见人。”

“修行之人,难道还在乎这个。”钮棋刀冷冷道,“只要你没长着白头发红眼睛,生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

就算是兔族,化成人形也该是黑发——就像丹顶鹤一族明明是秃顶,但那群鹤族史官的头发也照样浓黑茂密。

姬轻鸿之所以生着白发,是有别的缘由。

所以说,只要胡兔叽不是宫内剑拔弩张的旧相识,那就不该抗拒摘掉斗笠。

“好吧,既然大公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只能从命。”

胡兔叽响亮地抽噎了一声,终于把纱篱掀开。

当那副特殊炼制过的纱帘向上卷起之际,钮棋刀审视地眯起了眼睛。

而钮书剑则期待地前倾了两寸。

下一秒钟,胡兔叽露出自己的真容。

看到此人面孔的瞬间,钮棋刀受到极为强烈震撼,而钮书剑哇地大叫一声,当场向后仰倒。

“丑死我了!”钮书剑惊骇叫道。

钮棋刀:“……”

胡兔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兔叽唰地一下撂下遮面的纱围。

平心而论,钮棋刀非常理解自己弟弟的表现。

因为钮书剑这一句话,其实是喊出了他的心声。

毕竟,这炼器师虽然没有生着白发红眼,但他长得太不像人了。

哪怕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钮棋刀也还记得:胡兔叽的双眼歪歪扭扭,一个长在额头上,一个长在鬓角旁,仿佛是忽然被拉成立体模样的比目鱼。

他的鼻子倒是横斜着占据了大半张脸。至于嘴巴,更是两片嘴唇都倒转过来。

这人的长相,就像是刚出生时,被人拿着金砖死命地往脸上拍过。

而实际上,言落月只是吃了一颗改头换面果。

这还是当年她在月明集上,和言干桑戟一起买下的小东西,吃下以后能令五官自由组合。

这种果子是海族特产。由于特质奇葩、产量稀少,所以一般都被就地消化,很少卖到云宁大泽之外。

其实要是钮书刀再仔细端详一会儿,他就会发现,胡兔叽脸上的五官轮廓柔和,更似女性。

如果把它们排列成常人模样,还会给他带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但在第一视觉的震撼之下,有谁还能分心注意胡兔叽的五官到底偏男还是偏女?

——都已经长成这副鬼样子,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吗?

胡兔叽喑然受辱,猛地站起来。他一改之前的懦弱胆小,疾声道:

“打扰了,我不敢污了二公子的眼睛!”

就像恶人做了一百件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会有人为他说情那样。

一个之前喏喏应声的老实人,骤然抖露出刚硬的脾气,反而会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见到胡兔叽这番做派,钮棋刀终于高看了此人一眼。

他打圆场道:“先生坐,你误会了,我弟弟一向礼贤下士。”

长的丑是件好事啊。

一个因为容貌原因从未受过重视的修士,只要对他好上三分,就能将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愁此人不为他们兄弟俩肝脑涂地。

胡兔叽余怒未消,但他结结巴巴的口音,却偏偏冲淡了那股发脾气时的冒犯感。

“我、我、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礼贤下士。”

“诶,先生稍安勿躁。”

钮棋刀大笑一声,拍掌示意。

很快,身边就有一个仆人捧来一只托盘,盘中盛放着一只光彩华艳的令箭。

霎时间,哪怕隔着一层纱篱,在场的所有人也能感觉到,胡兔叽的视线一下就绷直了。

“莫非,这就是、是……传言中千炼大会发布的……”

钮棋刀矜持地点点头。

“这、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钮棋刀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语气里充满暗示:

“对于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区区一只令箭,不足为意。今天和先生相谈甚欢,还请先生收下这份薄礼。”

“……”

单以价值而论,一枚令箭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两万下品灵石,实在算不上薄礼了。

所以说,地主家的傻儿子们是真有钱啊。

本来,在刚刚看见“聚贤楼”招牌时,言落月还在心中小小嘲笑过,心想这眼高于顶的兄弟俩知道什么叫聚贤吗?

现在言落月要说:没错,钮氏兄弟非常懂得聚贤!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言落月暗自计算了一下,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在钮氏兄弟身上薅到的羊毛:飞舟、丧魂火、地图残片,还有如今的这枚令箭。

雪中送炭都不足以形容钮氏兄弟的慈善行为。

送炭都是送给亲友,然而钮氏兄弟却大方地把金钱赠给他们的敌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不计代价的自掘坟墓精神!

下一秒钟,胡兔叽自然而然地坐回座位,忙不迭地将令箭拿在手上。

他喜笑颜开地恭维道:“我因容貌缘故,一直被人嫌弃。大公子还是第一个这样看重我的人。”

钮棋刀脸上,渐渐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先生过谦了。”

“不过谦,不过谦。”胡兔叽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我能见到二位公子,真是如鱼得水、如鸟脱笼、如肉包子遇狗,终于感受到了人生被尊敬的价值!”

钮棋刀:“……”

笑容刚刚展开一半,就停滞在了钮棋刀嘴角上。

他很想告诉这位胡先生,要是实在不会说话,那就闭嘴不要说,更不要瞎打比方。

既然已经收下了钮氏兄弟这样贵重的好处,那就理应替钮氏兄弟办事,以表衷心。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钮棋刀指了指一旁的钮书剑。

“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书剑,你跟胡先生好好叙叙寒温。”

这就是把给胡兔叽布置投名状的任务,交给弟弟钮书剑的意思了。

刚刚是钮书剑的举止冒犯了胡兔叽,但他们已经给出了令箭作为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