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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腰(重生)(88)

作者: 岚山雀 阅读记录

瑶娘正伏案理账目,闻言抬了眉眼,正是东珠,忙看了座儿,又吩咐身旁的女使,“快些去拿两碗酸梅汤来。”

东珠面上羞赧,“叨扰掌柜了,不知我有无来早呀?”

闻言,瑶娘只道不曾,“今早儿我正将衣衫绣好。”

说罢,复转身吩咐旁人将那内堂的八宝描金奁子拿出来。

东珠自然是连连道谢,“不知掌柜如何称呼?”

瑶娘掩唇一笑,“唤我瑶娘便是。”

不多时,两碗酸梅汤便端了上来,东珠复又一谢,遂端起一碗至于阿大手边,这才低头寻着自己那碗饮了。

不多时,奁子教拿了出来,瑶娘将其置于东珠跟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入眼的便是一件朱色刺金百寿衣衫,上头的百寿字样因着掺了银丝,故而远瞧着是流光溢彩,凑近了一瞧竟是悬于衣衫上头的。

东珠原是不懂刺绣,只这般瞧着亦是赞不绝口。

最后临出门了,又挑了块刺绣的帕子,付了银钱,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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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原是梁王府老夫人大寿,想来是派了人上街发了银钱红包,街上一时众人齐贺热闹非凡,那恭贺的声响竟能传到结尾寻雁堂处。

瑶娘瞧着堂内众人翘首以望的模样,便心照不宣地吩咐早早落了门,放了他们去梁王府门口凑热闹去。

自回了内院莲步纤纤上了二楼,待入了卧房反手阖上门,行至妆屉前坐定,瑶娘对着铜镜,才缓缓摩挲着面颊边缘,将贴于面上的一层易容的物什小心撕了下来。

继而露出一张色羡云霞的面容来,正是贺瑶清。

只见贺瑶清卸了妆发,遂起身净了面,擦洗了身子,便早早爬上床榻。

今夜外头热闹非常,隐隐约约的贺喜之声,层层叠叠的走马舞灯之声不绝于耳,倒叫人一时睡不着。

那日贺瑶清瞧透了李云辞的把戏,文书户籍一概不曾拿,那包袱中的银票碎银贺瑶清原亦是不想拿一分,可想到若她身无分文,怕是寸步难行,故而最后只拿了二两碎银用于后头买娟帕与丝线。

因着身上银钱不多,初初不过是寻了一家客栈便宜的厢房落脚。每日在屋中,只拿三两个包子与清汤茶水就着用下,待绣了几方帕子,复去寻了苏掌柜卖了,这才赚得了第一桶金。

渐渐手头宽裕了,又女扮男装去了花街柳巷寻了老鸨子,只说出银子让她帮忙弄份假的户籍来。

那老鸨子初初是不肯应,这样的事体若是被查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贺瑶清倒不曾用强,因着是女扮男装,故而只絮絮说家中娘子因着没有户籍日子艰难,出门在外难免要吃两句话柄头,复又拿出好些银钱。

那老鸨手底下的姑娘原有好些便是买来的,假户籍信手拈来的事体,先头不应,一来是怕官府来钓鱼,二来么,这样的事本也只是为着方便自己。

只听着贺瑶清情真意切,出手又是大方,这才忸怩着应下。

如此,有了户籍身份,这才在街尾租下一个铺子,开了寻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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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在床榻之上微微翻着身,双眸半阖半掀,脑中思绪翻飞,几日前东珠的出现,委实教她心乱不已。

既是因着骤见故人的感怀,又因着怕教东珠认出她来,若被李云辞知晓又待如何。

可转念一想,那日在河边,原就是李云辞让她走的,二人早就两讫,便是让他知晓了又如何?

她不过是再不想与从前的事体有半分瓜葛了,如今这样的日子,她再不用似上辈子那般依附心思难度的蔺璟,或如这辈子那样倚仗李云辞的喜怒过活,而又能帮助城中一些日子艰难的女子过活,再好也没有的了。

月影婵娟,伴着渐渐隐去的欢笑恭贺之声,贺瑶清缓缓阖了眼,这才兀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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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梁王府,因着老夫人秦氏的寿日,如今正是高朋满座、仪卫甚盛之态。

府内,突厥月处部早早派了使臣来送贺礼,其他在场者多是家臣,张谦、陈观澜、许琮等不一一细表。

老王爷逝世已一年多,已然出了头丧,可到底还不曾出三年的热孝,故而府内并不曾挂多喜庆排场,只行事排面皆以施善为本。

从傍晚起,早间在先头施粥处另加了两个粥蓬,今日去领粥者还能另外领三十文铜钱。至此,待晚间时梁王府府门外有许多自发前来贺寿的民众,于长街朝梁王府叩拜向秦氏口献敬词。

秦氏感念,又吩咐人去府外发放了银钱红包,只入府来贺寿之人,待众人敬贺之后,秦氏吩咐李云辞,将众人呈上的寿礼皆退还了去,心意到了便好了,李云辞应下。

秦氏在上座,李云辞立身于秦氏左手下方,李宥站在李云辞身侧。

李宥已回来好些日子,初初来时公务不断,近来才得了闲。

今日秦氏大寿,故而带着李行澈李念柔来给老夫人请安贺寿。

李行澈愈发稳重,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一般,李念柔亦是愈发乖巧可爱,二人凑在秦氏跟前,让秦氏忍不住酥了骨头开怀大笑。

今日王妃不在,知内情之人自然不会多言,不知内情者只当是去了老宅休养身体。

李云辞望着眉开眼笑的秦氏,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正这时,听到身侧的李宥轻声说与他。

“属下前几日才得知,王爷竟将李诚如贬去做了守城门的马前卒。”

闻言,李云辞面色沉沉如水,只唇口微启,“巡防统领之职,他委实胜任不得。”

“先头王爷遇刺那回,还有日前沾既扮作商队混入城中,若没有李诚如的渎职,想来不会那么容易成事。”

“可这般大起大落,怕是会狗急跳墙。”

闻言,李云辞沉眉道,“他那样的身手,做守城的马前卒自然是大材小用,只他犯下这样大的过错,先头不曾罚他,只望做到心中有数,可如今再二再三,雍州城布防于旁人来说如同虚设,若再不重罚,让旁人心下如何作服?”

顿了顿,复道,“若是做得好,再慢慢升回来便是。”

李宥点头应是。

正这时,东珠手捧八宝描金奁子,面上是洋洋得意之色,“姨母旁的寿礼可不收,只我这一件,是万万要收下的,我为着这件寿礼,顶着毒日头与阿大二人拍了好长的队伍才买到的。”

秦氏闻言,亦是来了兴致,笑道,“是什么物件,竟还要晒着日头排了队伍才买到,你惯是爱吃的,莫不是街头的桂花甜糕不曾?”

东珠羞了面,只道姨母又笑话她。

秦氏吩咐赵嬷嬷将奁子拿至跟前打开一瞧,当真是喜不自胜。

衣衫上头的寿字竟各个悬于上头,烛火映着金线,骤然瞧去,只叹世间少见。

众人见状,皆上前来瞧个究竟,一时赞叹声不绝。

今日贺寿之人,不乏家臣家眷,妇人们上前瞧过,自然是赞不绝口。

“这是哪家的手艺,天爷呀这衣衫可不就如本子里头的□□一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想来也只有咱们老夫人能穿得了。”说话的是张谦家的内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