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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97)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常蔓在她身后说:“你现在是青春期,有些欲望正强烈的时候,你喜欢一个人,想把他全方位占有,但陈既不是可以被征服的人,他对男女之事的欲望在很多事情之下。”

琮玉停住,但没转身,思忖一番,还是没迈出门去。

常蔓给她剥了小龙虾,放在她盘里:“想听?”

琮玉不想跟她认怂 ,一只家养鸟,能有什么经验?但不知怎么了,还是点了头。

常蔓拉开椅子,拍拍:“坐下,我倾囊相授。”

琮玉坐下才反应过来:“你也没成功啊,你能有什么靠谱经验?”

常蔓啧嘴:“我对陈既没成功,但我拿捏邱文博拿捏得很好啊。”

琮玉又站了起来:“邱文博?拉倒吧,谁要拿捏他。”

常蔓拉她坐下:“男人是一样的。”

“不一样。”

常蔓也承认:“是,可能陈既这种,有责任有担当,长得又帅,看起来很正气,不是那么常见,但男人的构造是一样的。”

琮玉也看过小人书,好像不是她说的这样:“一样?”

常蔓闻声抬头,对上她好学的眼神,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可能,咳,是有那什么,大小粗细时间长短的区别吧。”

琮玉的脸一下红透,耳朵和脖子也没幸免。

她这样把常蔓逗笑了,捏了她脸一把:“还挺纯情。”

琮玉打掉她的手:“你真无聊,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滚,我要睡觉了!”

常蔓摘了手套,擦了擦手:“你在这个年纪喜欢上一个人没错,但喜欢上一个不能给你回应的人,往后的苦头比这大西北的黄土都多。”

常蔓走了,房间里只剩琮玉。

空调的暖风还在输送,小龙虾和大盘鸡的味道散布在整个房间。

她还是没去找陈既,只平静地收拾了房间,洗了澡。

洗完坐在窗台。

她在等陈既的消息,等了半个小时,陈既还没发来。

她托着下巴,等得烦,不知道手指在脸上敲击了几下后,拿上苹果,去了陈既房门口,敲了敲门。

门打开,陈既出现在门口,穿着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这没什么,她意外的是,他佩戴了背带夹。

跟那天的领带一个颜色,好像她以前无意间点进去的成人漫画网站里的男主角被女主角强迫穿的那种。

那天他穿西装,里边的衬衫外就佩戴了吗?

她脑海开始出现马赛克,故作自然地收回眼来,问:“有刀吗?”

“没有。”

“剪刀能削苹果吗?”

“不能。”

琮玉拿着苹果:“那怎么办?”

“你以前怎么吃的?”

“连皮吃的。”

陈既靠在门框,一只手抄进裤兜:“现在吃不了了?”

琮玉睁眼说瞎话:“牙龈出血了。”

陈既不说话。

琮玉看他不信,爱信不信,反正她就要进去,然后就进去了。她可不是硬闯,陈既靠门框了,那不就是给她留了进门的缝隙?

陈既扭过头,琮玉已经坐下来了,手里攥着苹果,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

琮玉机灵鬼,不安也能掩饰过去。

陈既把门关上,从抽屉里把瑞士军刀拿出来,拔出小刀,向琮玉伸出手。

琮玉看着他的手,想把手放上去,但她知道,他在跟她要苹果。

她把苹果递给他,到窗台看月亮去了。

陈既坐下来,给她削苹果,很慢,但削的皮很薄,而且没断。

琮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削苹果声音一唱一和,常蔓说得没错,她可能不懂,但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对陈既强烈的欲望。

陈既削完,把苹果递给她,却没叫她。

她听到削苹果声音停了,转过身,停顿了三秒,从窗台上跳下去,拿上苹果,偏头亲了他脸颊一口,放下一句谢谢,匆匆跑了。

回到房间,把门关上,琮玉靠在门上,呼吸好快,她用手捂住,心跳也好快,但没有第三只手了,只好把苹果放下,两只手分别捂住嘴和心口。

她刚才亲的是脸吧?

好像是鼻梁。

管他呢,反正亲的是陈既。

骨头很硬,并不好亲。

但真上瘾。

*

隔壁房间,瑞士军刀的小刀还没折回去,今天好像特别冷,房间的温度迟迟上不来,陈既的手被冻得有点红,但可能因为拿着刀,关节处还是惨白的。

他脑里反复出现琮玉的声音,不是她跑开前那句谢谢,是她在湖边,说他一定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天风很大,他一直想起。

*

眨眼,三人已经到青木半个多月了,年关了,街上开始挂起了红灯笼,旅馆服务台上的招财猫也戴上了“新年快乐”的围脖。

琮玉的脚和常蔓的胳膊被一杯水烫了两个泡,反而拉近了两人距离,吃完午饭就要去新开的洗脚城捏脚。

陈既本可以送她们,但半月不露面的遇难者家属现身了,就先她们一步出了门。

赶到项目部办公处,乌泱泱一群人,谁都不说话,霍国炜在办公桌内坐得稳当。

陈既一进门,霍国炜站起来:“这是矿产公司派过来给咱们解决问题的陈既老板,咱们对赔偿这一块有什么异议,都跟他说。”

人群中央围着的几个面色沉郁的人,看着像是打头的,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陈既拎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很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霍国炜也抽起了烟。

最后还是姓毕的那一家忍不住了,话是横着出来的:“不要以为我们不接受你们赔偿就是要狮子大开口,我们损失的是人命,一家老小靠着这条命呢!你们就这么给我们糟践了,还要联合县政府、派出所拘留我们,就算闹到北京你们也说不过去!”

老一套,霍国炜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陈既抬起头,又朝人群打量了一遍:“没看见杨师傅。”

他说得是杨苑清,在青木县南口开了间快递代收点,早年跟丈夫打拼做过工匠,吹过玻璃,所以知道她的都叫杨师傅,很少有人知道真名。

她丈夫在这场冒顶事故中丧生,她坚持不要赔偿,要上访,要求一个公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为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添上的姓毕一家就不是了,“我要钱”“我要很多钱”隐约印在脑门上,但他们也不提,知道了谁先说,谁就没主动权。

几个打头的互相看了两眼,不知道是谁的人说:“杨师傅早被气得住院了,只好连夜把闺女从成都叫回来跟你们打交道。”

陈既这才看到一个圆脸的、二十五上下的女人。

女人接着那人话说:“这件事你们跟我聊就行了,事故那天的通风管道到底为什么坍塌,你们到现在也没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应,就知道捂嘴。”

毕家那个看着就蛮横的当家人也说:“你们要是没违规,怎么不敢公开?当地瞒着也就算了,新闻也发假的,好大的势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