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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98)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陈既说:“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几人又对视,摸不清楚这人的套路。

陈既站起来,改靠在桌沿,双手撑在身子两边:“你们不用怀疑我们解决问题的决心,不然像你们这样天天闹事,影响我们正常工作,又打扰政府,早因妨碍公务被拘留了,是我们打了招呼,所以你们只是听到消息,没有收到拘留通知书。”

姓毕的一拍桌子,也站起来,指着陈既:“你们装什么大善人!要不是你们一直不给一个合理的方案,我们会一趟一趟往政府跑?”

“就是!就你们赔那仨瓜俩枣,就想买我们一条人命?不是我说,咱们这是□□领导下的社会吧?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陈既说:“你们觉得我们有问题,所以才认为新闻是假的,公开文件是假的,这要一直闹下去,闹到警方立案调查,发现我们没问题,冒顶事故只是意外,最后还是按照规格赔偿,你们说这番折腾除了耽误工夫,有什么意义?”

杨师傅的女儿说话了:“我们也不是为了赔偿,就是想知道真相,所以两次要求,见面把两位幸存的矿工叫来,就是想你们也在的情况下,把事故现场还原。”

她很有条理,又说:“之所以当面锣对面鼓地聊,就是为了给我们双方一个公道,也省了我们私下拿了什么不利于你们的口供,你们翻脸不认人。”

霍国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陈既一眼,陈既倒还平静。

姓毕的反应慢,咂摸了半天这番对话,才又说:“你不要给我兜圈子,欺负我们这一家没什么文化,杨师傅的闺女可是研究生!你蒙不了我们的!”

陈既很大方:“正好两位幸存者也在,你们有问题就问吧。”

杨女士面向两位矿工:“当时你们俩是怎么从通风管道坍塌的情况下跑出来的?”

两位矿工胆子不大,声音也很小:“因为分工是不一样的,我们是清理泥渣的,当时听到很大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塌方跟违规操作有关系吗?就是说,是不是因为个人操作不当,导致了事故?还是说一号矿一直以来都存在违规操作?”

两位矿工摇头,其中一人说:“都是按正常程序作业。”

杨女士说:“想想你们的工友,他们有些才二十多岁,就因为这场事故没了命,真的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吗?照这家矿产公司的说法,他们的开采严格参照规章制度,手续又齐全,那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呢?而且为什么没避难区域呢?为什么导致这么多人被活埋了呢?”

两位矿工还是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

霍国炜插了句嘴:“你这就有点恶意引导人家了,要一直是违规操作,有生命危险,那给多少钱也不会干啊?你父亲除了工资,有收到我们公司的买命钱吗?没有啊,不能靠猜测就给我们定罪吧?”

杨女士看从两位矿工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了,拿起摄像机:“是不是,我们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霍国炜不同意:“一号矿停工以后,还没人进去过,通风管道也没清理干净,最近又总是下雪,非常危险,我不能拿这么多人命当儿戏啊,到时候出现问题,再给我们扣一口锅,我们不成冤大头了?”

姓毕的以为霍国炜是心虚,也要求进入一号矿:“你们不让进不就是心虚?不就是怕我们知道是你们的错误导致这么多人死了吗?”

霍国炜掐了烟,闷头想了一阵,好像很为难地说:“那这样,你们两家各选俩代表,我带你们过去,但要现场给我签一个免责书,出现任何问题,都是你们一意孤行导致的,跟我们没关系。”

姓毕的要签,杨女士不签:“你也知道一号矿危险。”

霍国炜说:“我说了,是因为停了半年工,我们一直没去检查、清理、维护,那时候不危险,现在很危险。那你非要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姓毕的已经签了:“小杨别怕,你不拿着相机呢吗?有问题都给他拍下来,连着他们上次派人恐吓、威胁我们的照片,都曝光到网上去。”

杨女士被怂恿着,签了免责书。

最后姓毕的一家选出两位当家的,杨家就杨女士一个人上了。

陈既却在这时说:“先不着急去矿上,要不先给各位看看这一次我们公司的诚意?”

一时静默。

半晌,姓毕的眼珠子转了转:“也行。”

杨女士也没意见。

霍国炜却摆手:“别介,你们不是非说我们有问题吗?还是先去了矿上,等确认了我们没问题,再来聊下面的事。”

陈既劝:“霍总不用生气,要是他们真的只求真相,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旁人只以为他们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知道霍国炜现在心里头有多着急。

第 68 章

常蔓刚跟琮玉从洗脚城出来,琮玉有点困,想回去睡觉,常蔓也同意,就打了车,等在路边。

常蔓摸着指甲:“明天去做个指甲吧?”

琮玉很困,靠在电线杆子上:“你就不能老实在旅馆待一天?”

“不能。”

“为什么我能?”

常蔓扭头看她:“因为你在旅馆待着能等到你想见的人,而我等不到。”

琮玉没说话。

常蔓也不是忧郁的类型,很快翻篇,又聊到刚刚的女技师,说她手艺不错。

突然,一辆破面包车横到她们面前,打滑的车轮和地面擦出刺耳声音。

琮玉和常蔓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往后退,这样确实可以躲避意外危险,但躲不了冲她们而来的人。

车停的同时,后车门被拉开,下来几个小混混既视感的青年,默契的一人抓胳膊,一人抓腿,一人搂腰,把常蔓掳走,扔进车里,疾驰而去。

琮玉两只手都用上了,仍没把她抓住,还被几人推搡开,差点没站住,摔进雪里。

光天化日抢人,琮玉的瞌睡虫一瞬间跑了,赶紧给这辆没上牌照的破面包车拍照,但它跑得太快,拍了一堆都是糊的,它还急转弯,拐进了琮玉看不到的一条街。

她没耽误,飞快跑到红绿灯旁,钻进辆电动三轮:“派出所!”

说完,她又立刻打给陈既,但可能是项目部办公处没信号,打了好几回都不通,发微信也不回,她没办法,就给所有认识的,什么唐总,老秦,老何,都打了一遍,总算是有接通的了。

老秦好像刚睡醒:“喂?”

“常蔓在青江洗脚城外被人掳走了,一辆银色、但也可能是灰色的长安面包,没贴年检标,没牌,车窗都被黑色的玻璃纸糊上了。我现在正往派出所走,我在那儿等你,剩下的见面说。”

老秦懵了一会儿,听懂后打着磕巴说:“好好好!这就过去!”

跟老秦的电话挂断,琮玉又给陈既打了一回,还是没人接,她切换到微信聊天界面,给陈既发了一个派出所的定位,说:“常蔓被当街掳走了,对方目的明确,我猜测,他们是知道常蔓跟邱文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