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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194)

猫又多了。

懒洋洋地腻在糖果色的屋顶上、白色简约的花架旁,又或者是有着雕花图案的窗台上。那只曾经被她抱过的猫始终没有见到,或许是觅食去了,又或者是跟着哪只猫浪迹天涯。

北深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有点抵触,他并不喜欢它们的毛发满天飞,那会让他全身都紧张起来。曾经她抱着这家店的猫没少逗北深,从他脸上她喜欢捕捉那种别别扭扭的神情。

店内正在做活动,店员们将自己的脸画成了各种颜色的猫脸,身后还高高翘了条猫尾巴,成问号形状随着欢快的步伐左右摇摆。有十指相扣的情侣驻足在店铺前,女孩儿心仪里面的小玩意儿,眼睛里亮晶晶的,男孩子在旁耐心等待,始终含笑看着她小孩子般的挑剔。

很熟悉的一幕。

大抵来这里的情侣都一样。

只是,她不想去承认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不想再去回忆那段在鼓浪屿的时光有多惬意。

看吧,其实这里就是一座恋爱的城。

没了情侣,你就没法去找猫找风景的,只能慢慢品味另一番苦涩的滋味。

在小巷听了悠扬的小提琴,不亚于上海剧院的演奏水准,这里就算再过商业化,如果孤独去体会,总会有那么一点的感悟,对,前提是,你要孤独。

从海边回来时已近黄昏,她不大喜欢这个时间段的海边,即使是在琼州。当夕阳渐渐沉落海面时,那种巨大的吞噬力量总会给她带来无力感。

她排队买了麻糍,并不是因为爱吃,只觉得身处摊前的长队之中,短暂的热闹能多少缓解她对夕阳西下的伤感。又沿街买了鱼丸和奶茶,在人群之中边走边吃。

却没有人再在她耳边说,不挑剔路边摊了,精神可嘉。

她不是不挑剔,只是,跟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嘴里嚼根草都是甜的。

回到旅馆的时候,店主正巧做好了土笋冻,见她回来了后说什么都让尝尝。闽南的特色拿到厦门吃起来就别具特色了,要是北醋甜醋搀和,酱油也定是上好口感的,爱吃辣的会放了辣子,洒上翠绿的芜荽、萝卜,有的还会放上一些番茄,将原本灰头土脸的几块土笋冻就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店主是地地道道的厦门人,来岛上开了这家旅馆也是打一闲旧时光,做了一手不错的饭菜。顾初吃了口土笋冻,甘美的津液就从口腔里爆开。

想哭。

店主见她眼圈红了吓了一跳,她则说,辣椒放多了。

夜来有风。

吹得窗棱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她又将今天在码头区买来的捕梦网挂在了风铃旁,深紫色的羽毛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深邃地欢悦。这个来自18世纪印第安人用来过滤梦境的玩意儿,她是该相信吗?好梦会通过那个洞再顺着羽毛而流入她的夜晚对吧,那些不好的、低落的噩梦会困在网中,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灰飞烟灭。

手机上不少是顾思的留言,问她玩得怎么样。

没有陆北辰的。

她不应该失落,可为什么,心就这么堵得慌?

轻轻摇了摇捕梦网,彩色的珠子跟着羽毛晃动,相互碰撞着叮铃咣啷,却撞得思绪更乱了。

===166风雨中的男子===

北京。

进入了桑拿天,离开空调,就形同鱼儿离开了水。夜晚依旧热闹,白日的热气到了夕阳西下总会蒸发掉了些,槐树上的蝉鸣声刺耳,却也不影响纳凉的人手拿蒲扇拉家常。

许桐买的房子在西城区,沾了老北京的地方气儿,又与繁华不远。

这阵子盛天伟出了国谈事,她在国内听候他的调遣,北京这边有分部,也方便了她留在北京不用东跑西颠。

这一晚她又忙到了十点多钟,与盛天伟通完国际长途后已是十一点半了。

冲了澡,敷了个面膜,等打算睡觉时已是十二点多了。

她刚要关灯,门铃响了。

扫了一眼头的闹钟,这个时间谁会来?

许桐买的是三室一厅的格局,除去公摊面积的话室内也能达到一百二三十平了,当初她买下这房子时想得挺周全的,没事儿可以接岑芸过来住一段时间,而且这里还是学区,等以后有了小孩也不用太愁上学的问题。

她住主卧,空着一间客房,另一间改成了书房,不过她也很少用,因为以前经常加班,办公室的功能取代了书房。客厅的窗帘没拉,她经过客厅时,不知从哪打来的一道光,将树影打映在了玻璃窗上,摇曳着,乍看像是钟楼怪人贴在玻璃上缓缓摇晃着手臂。

吓了许桐一跳。

等看清楚是树影后,按了遥控器,窗帘缓缓拉上。

门口,门铃还在响。

一下又一下,节奏平均而缓慢。

许桐走到门口的时候,门铃声戛然而止。

她上前透过门镜看过去。

门镜外,空空如也的走廊。

没人。

许桐皱了下眉头,想着许是不知哪家有喝醉酒的按错了门铃,转身回了房。

可身子刚沾了,门铃声又响了起来,跟刚才的节奏一样。她蓦地起身,这种被打扰睡眠的感觉甚是要命,出了客厅进了玄关,房门处再次沉默。

她看了一眼,外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叹了口气,直接拨了物业电话。

那边有人值班,及时接通。

“我是33号楼5单元1202的业主,我们家的门铃坏了,大半夜的总响,你们——”

“叮咚叮咚……”

没等许桐投诉完,门铃声突然大作,在这种深更半夜尤为刺耳。

只是这一次门铃声不再是节奏缓慢悠长,十分急促的声响,就好像是门外有人站了很久,终于失去了耐性一样。

许桐向来是耐性十足的人,但也心生了烦躁,这边还通着手机,那边已经走到了门口,喝了一嗓子,“谁?”

没人回应她,除了门铃声。

许桐趁着响声大作,又冲着门镜看了一眼。

瞳仁蓦地一缩。

门镜外竟漆黑一片,走廊的灯灭了。

手机那头关切地问,“1202的业主,你还好吧?”

许桐僵直地站在门口,隔着一道门板,门铃声还在响,只是,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心底深处滋生恐惧,成了细丝,一点一点地将她缠绕。

后脊梁有点发凉。

她当然不会蠢到直接拉开房门查看个究竟,万一真的遇上什么的怎么办。

压低了嗓音,对物业那边说,“快让保安上来,我家门口好像是有人。”

挂了电话,许桐的呼吸都变得紧张,绝对不是什么朋友,她的朋友中没有这么无聊的人。门铃总算不响的时候,又有窸窣的声音细细地从耳边蔓延开来。

许桐的肩头一抖,仔细辨别,也是从房门上传来的,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在挠门。

这个想法升起,脑子突然像是炸开!

是谁这么恶作剧?

许桐不悦了,手搭上了门扶手刚要开门直接面对,下一秒,一丝奇怪的想法突然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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