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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七年顾初如北(561)

周围人开始起哄,筱笑笑在台上笑得开怀。

顾初怔怔地看着手捧花良久,心口蜿蜒着丝丝缕缕的情绪。她本无心接花,花却落于她怀,这是好兆头吗?是代表着陆北辰能够平安回来吗?

她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能回来就好。

紧紧攥着手捧花,抬眼去看筱笑笑时,余光不经意扫到了角落里的一道人影,微怔。

——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远离婚礼的停车场,顾初盯着乔云霄问。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乔云霄,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穿得很正式,衬衫、领带一丝不苟,十足的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礼节,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得见婚礼的全程,可他没现身。

顾初发现了他,他也发现了顾初,匆匆而离。她见状追了出去,她想,笑笑肯定是看见了。

乔云霄一手搭在了方向盘上,英俊的脸颊显得憔悴,顾初总觉得乔云霄变了很多,打从笑笑被人绑架了之后,他就变得阴郁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他对她好吗?”

“你连亲口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现在结婚了,你想让我问她什么?”乔云霄扭过头瞅她。

顾初望进他眼里的寂寥,竟跟笑笑在休息室时的一模一样,她心头一惊,一股子不安油然而生。“有些话,在没结婚之前问合适,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在担心什么?”乔云霄从不是个糊涂人,自然从她眼里看出了端倪。

“我想,这是笑笑的最终选择。”她含沙射影地说了句。

乔云霄笑了,苦涩,自嘲。“你以为我能去破坏她的家庭?不,我不会这么做。”

“你有你的骄傲,自然不会这么做。”顾初心中酸涩,“但有时候,骄傲会害得人生不如死。”

乔云霄收了笑,盯着她。

“我不相信你对筱笑笑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没有,今天你就会大大方方地亮相,而不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她不敢上前。”

“够了。”他很是平静地吐了两个字。

她识时务地闭嘴。

木已成舟,她多说无益。

作为旁观者的她,除了能叹一声唏嘘外再也不能做什么。

——

七月末,盛夏。

就这样,陆北辰已经离开了她大半年。

顾初在淘宝上买了一个老实台历放在家里,每过去一天她就划掉一格,起点是在陆北辰离开中国的那天。

曾有一次,她实在想陆北辰想得发疯,终于拨通了林嘉悦的电话,她知道当时林嘉悦是跟着秦苏一同回美国的。林嘉悦接通电话后态度平平,语气平温如水,她说,顾初,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我只想知道北辰的情况。”

那边却挂断了。

那一次,她攥着手机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最后鼻酸眼红。如果不是因为斯密斯的手机打不通,她绝不想求着林嘉悦。

暑假一到,顾思就来上海了。

打从陆北辰被带回美国后,顾思每逢节假日就回来上海,顾初虽不说破但也知道,思思是怕她胡思乱想。罗池还是一如既往去接了顾思,跟以往一样,后车座上放了不少零食,他知道思思偏爱吃零食。

在往市区赶的路上,顾思吃着薯片问罗池,“陆北辰还没消息吗?”

罗池重重叹气。

她就不问了,放下薯片,有点不是滋味。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罗池稳稳地开着车,说,“如果他真的有事,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你不是说陆门最擅长的就是封锁消息吗?所以,他有事没事咱们怎么能知道呢。”

这也是罗池最担心的。

“再等等吧,我相信吉人自有天佑。”

顾思靠着车窗,长长地叹了口气。罗池见状,问,“你又怎么了?”

“我觉得……”她迟疑了下,“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罗池闻言笑了,“不容易啊,让我们顾二小姐认错简直难以上青天。”

“我没跟你开玩笑。”顾思一脸的认真。

罗池察觉出她是话里有话,也收了吊儿郎当的,“你做错什么了?”

顾思偏头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觉得,我误会了一个人……”

罗池一脸的费解。

“哎呀你就别问了。”顾思不想他再刨根问底,推搡了他一下,“只要我姐好就行。”

“你心里就只有你姐啊?”罗池酸溜溜的口吻。

顾思想都没想,“当然。”

罗池撇撇嘴,“那我呢?”

“什么呀?”

“跟我装糊涂是吧?”罗池说着抓了她的手,“请问顾二小姐,我这个小警察在你心里有多重?”

“别闹了。”他手心的温度烫的她心口咚咚直响,想要挣脱,他却攥得更紧。

罗池也没勉强她说,只是呵呵一笑继续开车,但依旧是攥着她的一只手。顾思垂眸,他与她十指相扣,自然而然,心头就又飘忽出一丝慌乱来。不再挣扎,就任由他一直这么握着她的手。

===390一个叫做奇怪的蜡像师===

盛夏总会有新鲜事发生,充塞着网民的视线。对于铺天盖地的消息,顾初向来只是一扫而过。前一阵子,她在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神经生长因子及神经干细跑脑内移植的文章,一经刊登受到了业内专家的高度好评,作为神外科系二十几岁的年轻大夫,业内专家对她的关注很显然铺平了她的未来。

她的路越走越顺,跟她同届的实习生中,她在神经外科上的领悟是最高的,为此顾启珉正式地找她谈了一次话,一句话总结就是他希望她能在最后分科室的时候选择神经外科。

有句话说得好: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顾初觉得自己的生命有道分水岭,过往的五年,她的梦想渐渐稀薄,那道手术室的门、门内的那个世界她最后脸想都不敢想,现实太骨感的时候,梦想也成了奢侈品,那时候的她只求每天平淡度过,能每个月有钱交给姨妈就好。可现在,梦想就在眼前,只要她轻轻抬手就能碰触的到,甚至,可以紧紧攥着手心里,感受着它的温度。

人都是贪婪的,梦想,也会这样。她知道,她生命中的分水岭就是陆北辰,如果没有陆北辰,她一定还在黑暗中继续前行,品尝着蜗牛般隐忍的楚痛。

越是想起他的好,她就越是想他。

这大半年来,顾初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总会有很多的梦,全都是关于陆北辰的,尤其是入夏之后,天气愈发炎热,她到后半夜总是不得安眠。

不同以往,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噩梦。

这一晚她又做梦了。

梦回了那家餐厅、那条散满了白玫瑰花瓣的小路,灯笼摇曳在微凉的空气中,树影婆娑,光影昏暗不明。街的对面,陆北辰孑然伫立,像是等了她许久似的。她看见了他,拼命地喊他的名字,冲着他招手。他隔着街与她对视而笑,抬步过街时,一辆车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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