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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24)+番外

作者: 遇丘勒 阅读记录

此时赵应禛还不曾见过他。

年轻的元帅刚结束血战,只觉得脑内一片虚无钝感,血水汗水混在一起黏在身上。身旁的魏忤摘了头盔就拿酒淋。

他勾着嘴角,最后不住大笑。

不叹不恨,只说少年意气。

虽说此次是辽国战败,晅国却也伤亡惨重。两方均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为避免他国趁虚而入,晅辽两国难得达成一致,得到一段时间的和平。

庆州城郊有些小山包,其余便是一眼可望尽的平川。

赵应禛领了几个江湖好友,说是去看看有无需要清理的地方,实际上不过找个借口偷闲罢了。虽然也没人会对元帅提出什么非议。

边疆相识一场,并肩作战,意气相投,朋友哪是身份地位可以约束的。

山坡平缓,走到最顶处时正好能瞧见另一头。赵应禛见草地上有一截旗杆,旗帜破烂不堪,一个辽字也模糊不清。想来是之前敌军入侵时落下的。

他弯腰捡起军旗时,身旁的左崬突然朝远处叫道,“路濯!是路濯吗!”

这左崬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师承雪山派内门,习得其独门轻功“飞鸿踏雪”,江湖人称「云曳不休」左无痕。

此番雁城纵火,若是没有左无痕悄无声息潜入,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山坡下站着一白衣少年,宽袖长袍,眼上蒙了白绸。其发未束垂至齐肩,想来还未及冠。赵应禛觉得他大概十六七岁,正值韶华。

但可能是因为其头发修得过短的缘故,又带了几分孩童般稚幼。

左崬轻点两下窜到他身边。路濯正将一中间空洞的斗笠带上,其形似女子戴的帷帽,外沿有一圈垂网幔遮。

“无痕?”他问道。

“是我!”左崬轻轻拨了拨他的斗笠,“你怎么到此处了?我以为你们落风同武当的一道回去了。”

路濯:“还不曾。我这半个月同无愁大师等人在固舆县内守着粮仓。今日算是得空出来走走。”

左崬:“怎么也没人同你一道。就你这眼睛!”他话里全是关心。

路濯比他年岁小,此时却更像安抚道,“你晓得我武功不弱,顺着官道走亦不会迷路。”

左无痕哼哼两声,算是勉强接受他的说辞。转眼又神秘凑到他耳边,笑嘻嘻地道,“带你去见个大人物。”

“不会是嵩阳哥吧?”路濯笑着问。

“他倒也在。不过他哪算什么大人物。”左无痕扶着他的肩膀,借力带他。路濯也提气运功,两人没几步就回到了山上。

「霄汉坠天流」井嵩阳,字不浊,全真教下天师道大弟子,也是武林新秀中的翘楚。

雪山派同全真离得不远,左无痕和井不浊从小相识,算是竹马。

“嵩阳哥。”路濯落地便叫了一声。

井嵩阳上前扶住他,“路濯怎么也来了?”

路濯:“出来散个步,就听见无痕在叫我。”

左崬不服气地嚷嚷,“濯儿怎么每次叫这浑水就叫哥,叫我就叫名字啊!”

“我本来就比你年长,你也该称我兄长。”井嵩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让对方气的牙痒痒,“不过一岁而已!井浑水!”

二人向来爱斗嘴。就这不浊一字也被左崬摇着头改了:“你这一口井别说不浊了,就是一滩浑水,无鱼可摸。”

同行的还有青城派侠家卢伦,其号为「剑倚千山」。他亦认识路濯,上前抱拳问好。

“还有一位是……?”路濯问道。

众人皆知他可靠听觉定位,自然不奇怪他能感觉到赵应禛的存在。

“便是我给你说的大人物!”左崬拉着他向前,“我们的大元帅三皇子!”

路濯一怔,却是没有慌张,行礼道:“落风门路濯见过三皇子。方才实在是失礼了。”

赵应禛碰了一下他举着的手,示意免礼。“私下相逢不必多礼。以武会友,禛亦非什么大人物。”

他方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友皆认识此人,心下不免起了兴致。

左崬是最闲不住的。他见赵应禛捡了杆旗柱,转转眼便计上心头,“我们来斗铃吧!”

其余人还在疑惑,他已经朝井嵩阳伸出了手,对方冷着脸,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底白云绣囊,拿出里面的法铃。

全真派乘道教一流,平日里有斋醮科仪。井嵩阳的法器便是两只铃铛,一黑一白,八卦和谐。

他与左崬平日里最常用来切磋的方法便是“斗铃”——将铃铛放在某处,最先拿到的人为胜。中途需要用尽方法拦下对手。

左无痕兴致勃勃地将铃铛拴在旗杆最高处,用力将杆尾插进地里,让它稳稳当当地竖直立着。

五人俱不腼腆畏战,各个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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