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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26)+番外

作者: 遇丘勒 阅读记录

如旧相识,是不可置信的一见如故,谈什么都觉得恰好,对方怎么做都觉得舒坦。

就是直接抽了他的剑他的刀把玩也并无不妥的熟稔。

可要是现在的路濯再问一遍,“你快活吗?”

他会低下眼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不够。不够快活。

纵使他身居高位,立下奇功,是受天下人景仰的英雄……那也不够畅快。他真正想要的,属于赵应禛自己的欲望永远无法得到。

给不了痛快,舍不得,放不下。

就看一眼便移不开脚步,有万般柔情涌来,淹没他的所有感知。

路濯便是赵应禛的心头切。比酒烈,比风霜甚,比这人间天上万物还要多一筹。

赵应禛最初还不晓得自己的心意,只觉得知己难求,所以他先写信与他,此后书信往来不绝;也是他先提出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同饮血酒,对天盟誓。

赵应禛缓缓放开握着青玉吊坠的手。

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些。半睡半醒间,脑海里全是路濯。

有求不得之苦,他却也从来不曾觉得后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有万丈,他亦义无反顾,一头栽进名为路濯的渊河中。

他只希望能够在他身侧,即使理由并不是他最渴求的。

或许路濯不需要,但他也想永远护着他。

①改编自 王夫之《蝶恋花·湘水经东安县东》

②摘自「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萧道成《群鹤咏》

第10章 双生并蒂,哪一个落尘,哪一个仙

第二日清晨,太阳升起得越来越晚,屋内还显得十分昏沉。

赵应禛一动,赵应祾便跟着醒转过来。

若是别人和心爱之人同床共枕,只怕是会激动得彻夜难眠。可赵应祾不同。

他平日就难以入眠,只有想着赵应禛才能觉得安宁进而睡着。

当赵应禛真的在他身旁时,他能感受到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安逸踏实,很快便头抵着对方的背、蜷成一团进入梦乡了。

赵应祾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着赵应禛去取来昨晚小厮挂在衣帽架上的朝服。

他散着发,宽松衣袍还是掩不住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赵应禛并未叫人进来服侍,自己打理好后又帮赵应祾换上衣裳。

赵应祾任由他动作,嘴上不停地说着话。从还是好喜欢三皇子府、在这睡着好舒服,一路杂七杂八闲扯到早朝时候站得腿痛。

一提到腿痛,半蹲着为他系腰带的赵应禛便抬起头来。

赵应祾赶忙解释:“不是!一站就一两个时辰,其他大人也是腰酸背痛的。”

他又笑嘻嘻地说,“哥哥就当我作孩童撒娇,我也只敢和您提一提,别人还没处去诉苦呢。”

“若不舒服你便告假。不需要强撑。”赵应禛的语气不自觉冷下来,生硬得毫无回转余地。

赵应祾的残疾在他心里是第一等憾事,轻易玩笑不得。

“我已经抱病休假良久。此番难得有点想做的事情,自然不惧险阻。”赵应祾手指动了动,还是依从内心的欲望,一把抱住赵应禛。

他的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又侧着用脸去蹭对方的头发。好像一只幼兽,就差没伸出舌头舔他的皮肤、亲吻他了。

“不可拿身体开玩笑。”赵应禛被捂在他怀里,本来威严的声音闷闷的好似委屈。

赵应祾忍不住无声笑起来,只觉得他三哥如此可爱,是这世间最讨人喜欢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发,算是最亲密的接触。

“自然不敢轻视。”他应道,“我还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父皇刮目相看呢。”

“你在翰林院所做之事我亦有所耳闻。若有难处,尽管告诉我。”赵应禛站起身来,赵应祾的手只好顺着他的头发一路滑下来。

“我自然不会同三哥哥客气。”赵应祾抬头朝他笑,又皱眉,“哥哥怎么长得如此高。让我像个矮冬瓜。”

赵应禛被他逗笑了,“你未及冠,还有的长。”他心里明白是因为腿的原因,面上不提就作不知。

赵应祾背着手、趿着鞋跟在赵应禛身后,“只怕及冠了也是颗豆芽菜。但要是长成大皇子那般丰腴,还是作罢。”

赵应禛也不指责他对兄长不恭敬,只示意他接过侍从拧好的帕子擦脸。

二人收拾打整好后便走出院子,上轿往宫里去。

此时不见飞鸟,数里鸡鸣寥寥,苍穹灰暗未晞,只有一夜细风吹。

赵应祾一路扯着赵应禛的袖子说话,系帽子的绸带也随着他的动作晃荡。

哪想他有如此多话讲,好像一辈子也说不完。

“我原以为上朝时辰过早,你还会困得迷糊。哪想祾儿你如此精神。”赵应禛无奈又宠溺,一贯看稚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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