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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出书版)(69)+番外

我看他们实在好笑,挑起嘴角,忍不住笑了下。

太和门转眼就到,萧焕在门前勒住马,笑了笑问:“高兴了?”

我笑着点头:“不过我觉得你一定是疯了,简直像离谱的无道昏君。”

“不错,我也这么以为,做了回胡闹皇帝。”他笑叹着,自己先跳下马来,然后把我也接下马。

冯五福领着小太监赶过来,出了满头大汗。

萧焕放开我的手,退到御道正中站好,我也退开,接着跪在御道旁。

冯五福镇定了一下,才喊:“起。”

这个字被立在御道旁的小太监一迭连声地传出去,跪伏在广场上的大队人群这才起身,我也跟着起来,仍旧低头,和后宫内眷一起在太和门前站齐。

面前这群仿佛都面无表情的人,有多少确切地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有多少人在暗暗揣测刚刚发生的这一切的意义?

从明天开始,禁宫内外又将有多少各种各样的传闻?

毕竟自萧焕十二岁即位以来,不要说庆典祭祀这种大场合,就算是日常和臣僚间相处时,也从没听他在进退仪容上出过什么差错,因为这一点,他在少年时还曾被拍马溜须的言官盛赞为生有明君容德。

这样想着,我看了站在御道正中的萧焕一眼,他已经又神色凛然地目视前方,任由光禄寺那些礼仪官摆布了。

凯旋庆典很隆重,随后的大宴也热闹之极,这次宴会主要是犒劳戎马劳顿的将士,气氛就更加热烈了。

觥筹交错中,我悄悄放下手中的酒杯,拉了拉身边御座上萧焕的衣袖,他微微侧了头,带点询问看着我。

我扳过他的脖子,飞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他连忙清咳一声,坐直身子,脸上却有些泛红。我低下头偷笑,管他们怎么想,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

隐秘的快乐充盈上来,这个时刻,连杜听馨投过来的幽幽目光,我都不想再留意。

低下头,又看到殿下投过来一道目光,是父亲,他持着酒杯,看着我,脸上没什么神情,刚刚那些他应该都看到了。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大宴一直持续到华灯初上,太和殿内外点满了烛火,照得殿前的广场亮如白昼,禁宫的夜晚难得这么明亮温暖。

酉时刚到,内眷们陆续退席,我也离席向萧焕请归,萧焕点了下头:“时候不早,皇后请先回寝宫。”

他特意没说让我早点歇息,只说让我先回寝宫,这么说待会儿是要召我去养心殿。

我点头表示明了,行下礼去:“臣妾告退。”抬头看到坐在萧焕身侧的杜听馨目光明净,也直视着我。

这个被膝下无女的太后夸赞冰雪为骨、才智超群,十三岁就以诗名艳绝京城的才女,她看向我的目光冷到淡漠。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整个后宫中,她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不管是恃宠而骄的武怜茗,还是坚忍狠辣的幸懿雍,或者其他刁钻精明的嫔妃,在她眼中,统统都是可笑的小丑。

因为后宫里的所有嫔妃中,始终只有她得到着萧焕的信任和爱护,也始终只有她,在我甚至没有觉察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就种了一粒种子在我心里,而我直到等那个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能够撑得胸口发疼,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原来我也一直小看杜听馨了,这个在禁宫中长大的女子,绝不是仅仅精通诗词书画,对于人心,她比所有人的手段都高明。

这一刻我应该妒恨交加的,但我心里那个沙沙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从金水桥上萧焕对我展开笑靥开始,那个声音就没有了。

无论身处何处,无论顶着什么样的身份,那个笑容都没变过,那是那个青衣的年轻人在江南的秋风里给我的微笑,第一次看到这个笑容时,我就想,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东西终于来了。

我抬头向杜听馨笑了笑,我想这一定是我最粲然的微笑。

杜听馨眼中的淡定迅速褪去,换上了失神的惊愕。

我转身走出了太和殿。

回到储秀宫,卸了脂粉换上便装,估计时间还早,我就倚在灯下看书。

对于读书,我兴趣不算高雅,从小到大我只喜欢看野史和笔记小说,碰到经传诗文就头疼。因此爹长常说我胸无大志,不学无术,我也不理他,照旧捧着我的传奇小说看。

沉浸在书里的种种幻妙故事中,不知不觉夜就深了,我正准备沐浴了等养心殿的召唤,冯五福就笑眯眯地来了。

进到内室,他先行了个礼:“万岁爷吩咐,就寝前还有话要和娘娘说,请娘娘不必净过身后再去。”

我点头:“知道了,请冯公公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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