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情不摇晃(26)

作者: 初禾初 阅读记录

他说完眯着眼睛看她:“怎么这个眼神?”

高中时候,程祈曾经送过安愿一本山海经,很凑巧的,她看到过荆复洲描述的这座山。只不过他只说了一半,“我没记错的话,山海经里还记载着,复州山上有一种鸟,飞到哪里,就预示着哪里会有瘟疫发生。”安愿说完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这名字很不吉利。

荆复洲却是笑起来:“所以沾了我的人,可能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秘密在这个夜晚呼之欲出,安愿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沉稳而有力,脸色却不受控制的渐渐苍白下来。果然,下一秒荆复洲就凝视着她的眼睛问出了她最害怕的问题:“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

这个除夕让她明白,她百般心机想要接近的男人,原来一直都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却猫逗老鼠一样陪着她玩。他还知道什么?他不可能再知道什么了,如果真的暴露,安愿绝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定了定心神,安愿平静的回应他锐利的目光,带着点暧昧的自信:“过了今年,说不定就会变成你缠着我。”

荆复洲蹙眉,半晌,把头偏开:“安愿,我不是好人,你要是想走的话,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坦诚,门就在前方,推开了走出去,那她还是那个穷困却骄傲的学生,这世界也许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沼泽,但从来,跟她无关。可如果,她不肯走,那之后的一切,就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内疚愧怍。

此时的安愿当然不知道,荆复洲心里早已把她当做旗子,酝酿了一个什么样的计划。她只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很近又很远。酒红色晚礼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她像一只夜里盛开的花,凭栏站立,笑容慵懒:“我走了的话,你会舍不得我。”

荆复洲深深地看着她。

夜是不是已经深了,风又大起来。高速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世界上这一秒又有多少人死去多少人出生。那都是别人的事,可这些别人的事构成了这个烟火人间。安愿仰着头,不得不承认自己骨子里也有着不可忽视的英雄主义情节。

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欺近,在安愿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的手掌箍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属于荆复洲的浓烈气息铺天盖地,他迫使她抬起下巴,将她整个人抵在栏杆上,在安愿的腰撞上栏杆的瞬间,他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烟草气息像是烙进了他的灵魂,即便吹了这么久的风,唇齿相触的瞬间依旧带着辛辣。安愿的腰被顶在栏杆上,凸起的铁质围栏在荆复洲的压迫下仿佛要嵌进她的腰里,隔着晚礼服还是让她觉得火辣辣的疼。她像是被猎人围困在包围圈里的麋鹿,枪口对着她的脑袋,进退无路。

他撞上来的时候太急切,牙齿磕碰,有淡淡血腥味在口腔扩散。安愿微睁着眼,拳头攥紧,心尖都带着颤。他并不打算退开,像是一只终于捕捉到猎物的猛兽,慢条斯理的折磨啃咬。安愿的嘴唇跟他想象中很相似,却又不同。相似的是那凉丝丝的甜,不同的是她带着惊慌的青涩挣扎。荆复洲把手收紧,那具温软的身体便紧紧与他相贴,若不是安愿的拳头还紧握着,旁人看了大概会真的觉得,这对眷侣亲密无间。

他的吻绵长而不留余地,是轻微的撕咬和温柔的含吮。那只原本固定在她后颈的手也渐渐上移,探入到她的发丝里去。风有些冷,安愿却觉得周身发热,在他舌尖抵住她上颚的瞬间,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抓紧了他的衣领。

亲吻深入,连带着灵魂的颤抖。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贴合着他的轮廓,靠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离开她,喘息着抵住她的额头。

安愿站立不稳,被他拥紧。

空气里有许久的沉默,安愿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无法思考。她要冷静的去面对这样的局面,这都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可是当他的侵略步步逼近,她原来还是会心悸。

抓着荆复洲的手臂,安愿勉强站稳,脱离他的束缚。她又回到了那个冷清的样子,手背在唇上抹了抹,眼神讥诮:“荆复洲,你总是看轻我。”

也许是刚刚那样亲密的缠吻过,他的眼神看起来柔和很多,不再像平日里,总是带着点盛气凌人的锋利:“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

那双细长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她就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叹息着低下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我不是兰晓,不是你喜欢的那些有各种花名的女人。你如果选了我,就不要再去鼓楼。”

荆复洲没说话,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伸手递给她:“今晚不适合谈这些,你先去休息。”

是这家会所的房卡,金色设计,辉煌奢靡,房门数字写着的是“1502”。安愿没有接,静静看他:“你住哪个房间?”

“你隔壁。”不知怎么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摊手,那房卡落在她的掌心。安愿不知危险将至,转身准备下楼,没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荆复洲在后面叫她:“安愿。”

回头,他迈大步朝她走过来,把一把精致的□□塞进她的手里:“这边人多又杂,你拿着防身。”

天台上空空荡荡,他的话被风一吹,显得轻飘飘的。安愿低下头,□□的刀柄上花纹繁复精细,光泽细腻,一看就是崭新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荆复洲会忽然买把刀送给她,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在这个空旷的天台,是她杀了他的最好机会。

握紧了手里的刀,她定定的看向荆复洲,后者已经转了身,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抽烟。如果这一刻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刀尖埋进他的心脏,一切就都结束了。那股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安愿深吸口气,缓缓朝着他走过去。

高速上有车辆经过,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忽然有车猛然刹住,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喇叭声。这声音像是一阵警铃,让安愿猛地清醒了过来。她不能杀他,没有名目,没有证据,楼下全都是他的人,她就算侥幸跑了出去,也一辈子都摆脱不掉被追杀的命运。法律在保护你的同时,也约束着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迈出去的脚缓缓收回,带着巨大的不甘心,安愿转身下楼。

正厅里依旧热闹,荆冉在这样的热闹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安愿的背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她目光一顿,又淡淡的收回来。

一支烟的功夫,荆复洲下楼来到正厅。薛老正跟一群人聊天,那些人看起来恭恭敬敬的样子,说的无非是一些谄媚的话。他没有兴趣,只看了一眼便朝着荆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去哪了?”荆冉看看他嘴角没来得及擦干净的口红,把面巾纸递过去。

“随便走走。”荆复洲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女孩呢?刚刚涛子说你今天带她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