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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不摇晃(68)

作者: 初禾初 阅读记录

张了张嘴,安愿下意识的想叫他的名字,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改口道:“阿檀?”

“嗯?”荆复洲抬起头,眼底都是红血丝。

“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觉吧,我看完了还想自己练习一下。”安愿声音放轻了,抬手触摸他的脸:“你最近好像很累。”

连她都能看出的疲惫,那就真的不是小事了。涛子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荆复洲的力量,很多原本能够交付出去的事都开始亲力亲为。他生活的比平时更为谨慎,半点差错都不敢有。眼下局势太紧,中国警方联合泰国方面,几乎对他步步紧逼,荆复洲被压制着,束手束脚动弹不得。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给安愿听,怕是她知道了,非但不会为他担心,反而会觉得痛快。

“明天没什么事,我在这陪你吧。”荆复洲抱着她,手臂收紧了一些,这样可以闻见她身上馨香的味道。安愿想要拒绝,可他闭了眼睛不肯看她,带着点孩子般的固执。她抿了抿唇,从他的怀里转过来,微微低头去看他的脸,语气颇有些无奈:“阿檀,你这样我是没办法拉琴的。”

荆复洲愣了愣,手臂放开,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他以为她是在驱赶自己,下意识的就想找借口留下来,还没开口,安愿已经手扶着他的腿站了起来。那黑色裙子将她衬托的格外修长,她走到钢琴边上去,回身发现荆复洲还坐在那里,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不过来?”

他茫然的走过去。

“想听什么?”安愿转头看他,眼神很纯真。人不可能分分秒秒都戒备森严,她也有松懈下来的时候。荆复洲受宠若惊,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对钢琴曲没有丝毫了解,他不是什么高雅之人,艺术在他的世界里百无一用。心里忽然发觉他跟安愿的距离,他低了低头,微笑着看她:“什么都可以。”

安愿点点头,手指放在琴键上,稍稍思考了一下后,弹下第一个音。荆复洲不懂得欣赏这些,目光从安愿的手指一直向上,落在她的侧脸。

他时常觉得,安愿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的美。

一曲结束,他还定定的望着她,撞见她转过头来的目光,他才晃神似的:“……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祈祷。”安愿眷恋的摸着琴键:“小时候住在姑姑家,堂姐学钢琴,我也被送过去一起学,因为不喜欢背谱子被老师打过好多次。”

荆复洲轻笑:“为什么不喜欢背谱子?看你这么喜欢音乐。”

“能学到的时候总是不喜欢的,后来姑姑不肯送我去学了,我才觉得后悔。家里有一个电子琴,堂姐在家练习的时候我只能在一边看着,偷偷拿她的书来看。”安愿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知道吗?那时候姑姑总喜欢在客厅里听堂姐弹琴,堂姐有时候懒得弹,就让我来替她。我当时就每天都祈祷着堂姐犯懒耍赖,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那个电子琴。”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柔,全然没有面对他时固有的防备警惕:“后来堂姐上了高中,全家觉得她应该高考为重,就把那把电子琴卖了。我没有机会练习,还躲起来偷偷哭过一场。”安愿不好意思的笑笑,手在琴键上轻轻抚摸着:“那时候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钢琴。”

“现在不是有了么。”荆复洲也把手放上去,轻轻按下一个键,钢琴便发出低沉的嗡鸣。

安愿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指,用他食指的指腹从一个琴键跨越到另一个琴键,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她随着那声音点头:“哆……唻……咪……”

荆复洲微愣,她的动作停下,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的很温暖:“想学吗?”

他轻轻点头。

安愿从座位上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去,张开双臂握住他的手。他肩膀宽阔,安愿只得弯腰贴紧了他,才能掌控他的手。她的五指轻轻盖住他的,拇指勾着他在琴键上移动,音符跳跃的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一个一个蹦出来。荆复洲的耳边是安愿轻缓的呼吸,她唇角挂着点微笑,好像在音乐面前,连荆复洲都不显得那么讨厌了。

此刻如果他微微偏头,就可以吻到她。他是想吻她的,在这个气氛这么好的夜里。可是他又害怕这会扰了她的兴致,她不高兴起来可是很难哄的。走神的功夫,安愿的手已经从他手上离开,肩并着肩,他们在夜里寂静的坐着。

偏过头,他像是高中时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样偷偷去看她。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一眼就是万年。

陪在荆复洲身边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缓慢。安愿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事事都迁就着她的节奏。可即便在这样的时候也依旧是不能松懈的,她和周凛都在等,等荆复洲放松警惕重新开始走货,而那一天必定会到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安愿最担心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会有变数,哪怕像周凛说的只有一年,也还是让她觉得胆战心惊。夏天到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生理期推迟,心下惶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荆复洲回来的不早,她都已经洗漱好躺在房间里,他才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他需要打点的人很多,都打点好了,才能确保以后的万无一失。安愿侧身躺着,听到声音以后肩膀僵了僵,把眼睛闭上。

他像是喝醉了,脚下踉跄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床边,震得一边的安愿也跟着动了动。床头只开着一盏小灯,他又双眼迷蒙,只看得到床边缩成小小一团的人影。她太小了,缩起来的时候就像被遗弃的小动物,那样无害。荆复洲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掀开被子钻进去,带着一身的酒味。

安愿皱了眉,眼睛闭得更紧,发誓不理他,倒真的像是不满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妻子。而丈夫也很委屈,他在外面喝到差点胃出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安愿胡乱想到了这,又觉得荒谬至极,恍惚间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上,推着睡衣下摆往上。

那截滑腻的肌肤在他手下渐渐泛起热度,荆复洲呼吸变得粗重了些,靠近了轻咬她的耳垂。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所有的默契大概都只限于这张床上,他的索取和她的迎合,半推半就的互相需要。安愿无法再装睡,抬手捂住他的嘴,烟酒气息让她胃里泛酸,皱着眉,哑声要求他:“你先去洗澡。”

荆复洲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娴熟的解开她的睡衣扣子,眼眸低垂:“……乖,做完一起洗。”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附身上去,将安愿的手抬高固定在头顶。昏暗的光线里安愿看见他汗湿的额头,随着他起伏的动作,汗水好像也要混进她的身体里去。想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安愿忽然有些害怕,手腕动了动,似乎想要挣脱,软了嗓音求他:“阿檀……你放开我吧,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