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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不摇晃(69)

作者: 初禾初 阅读记录

他真的将手放开,安愿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荆复洲动作变得温柔下来,浅浅亲吻她的下巴,眼神眷恋而沉迷:“安愿,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檀……”安愿眼神闪烁着抱紧了他,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阿檀……阿檀……”

汗水融入黑夜,谁都不再说话,做的事情专注而缠绵。他喝了酒,气息辛辣呛人。结束的时候安愿听见他难以平复的呼吸,他抵着她的锁骨,声音很轻:“安愿,别走了,这辈子都别走了……”

她身体一僵,伸手缓缓抱住他的头,忽然想起之前站在那座荒芜的山坡上,他锁紧她在怀里,却命人撅了程祈的坟。安愿闭了闭眼,那种呼之欲出的柔软情愫被她自己咽回去,面前的人是荆复洲,是给了她全部绝望和地狱的人,她不可能爱他。

这个晚上安愿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醒来时荆复洲已经离开,她像是他闲暇时间回来宠幸一夜的妃子,第二天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新鲜的女人。安愿总是在心里给荆复洲刻画一个狼心狗肺的形象,这样她的欺骗就显得不会那么突兀,甚至于良心不安。

早饭是海鲜粥,荆复洲临走时候特地交代的,因为昨晚有人送来了新鲜的海物,他便想着给安愿尝个鲜。保姆端上来时安愿正低着头喝水,杯子放下,海鲜的味道扑鼻而来,安愿眉头一皱,迅速偏过头去。

保姆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安小姐,我做的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我今天没什么食欲。”安愿把那碗粥推得远了些,捂住自己的嘴站起来:“你把桌子收了吧,我出去一趟,早饭就不吃了。”

“……安小姐,荆先生交代您最好不要出去。”保姆有些为难,两边她都不好得罪。安愿好不容易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眼眶有些泛红:“没事,我昨天跟他说过了,他知道。”

保姆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安愿懒得再解释,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她哪里跟荆复洲说过,她要是说了,今天反而出不去。心里的预感很强烈,让她觉得惶恐觉得害怕,她得赶快跟周凛见一面,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门打开又关上,安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保姆犹豫良久,还是拿起电话拨给了荆复洲:“荆先生,安小姐刚刚出门了,说是昨晚跟您说过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您一声。”

荆复洲正在办公室里看账,听到这话以后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怕耽误事,赶快给您打电话了。”保姆有些心虚,这会儿距离安愿离开已经挺长时间的了。荆复洲在那边没有做声,就在保姆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人敲门。

老董站在门口,表情有些颓然:“洲哥,小海那边有动静了。”

荆复洲眼神一寒:“什么?”

“安愿去找周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废的我,配角名字从阿洋,涛子,到小海,下一个要是还得出新人物,估计只能叫大波了_(:зゝ∠)_

第40章 斯德哥尔摩情人(二)

老董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不敢去看荆复洲眼底的阴寒:“安愿去找周凛了。”

自从上次走货失败,即便涛子死了,荆复洲也没抹灭对周凛的怀疑。小海是他暗中安插过去的,这段时间以来周凛行事坦荡,的确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动周凛,因为这其中还有荆冉一层关系,荆复洲再怎么混账,也终归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幸福的。

所以这一刻,安愿去见周凛,无疑是将他对周凛的怀疑坐实,甚至还要加一个对荆冉不忠的罪名。

荆复洲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表情有些烦躁。手机放在桌子上毫无动静,如果周凛真的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在见到安愿之后就给他打电话?他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看向门口的老董:“在停车场等我。”

“洲哥,去哪儿啊?”

“去周凛的医院。”

阳光从窗格照进来,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安愿坐在周凛对面,面前桌子上是她刚刚拿到的化验单。她的脸很苍白,阳光下看起来毫无血色,右手抓着桌沿,指甲顶端泛着浅浅的青白。

周凛坐在她的对面,神色有些严肃:“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要这个孩子,给我安排手术吧。”安愿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随着这样的声音她的头低下去,像是陷入了恐怖的梦魇:“我不可能给他生孩子……现在就给我安排手术……”

“安愿,你听我说。”周凛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门四处看了看,确定门口没人,这才回过头:“荆复洲一定在医院有自己的眼线,你出门到现在他肯定早就知道你的行踪了。这个孩子你就算不想要,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

“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要就不要什么时候不时候的!”安愿抬起头,眼眶通红:“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为什么没有权利决定我自己的身体!”

“你冷静点。”周凛皱了眉:“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安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如果真的帮你这一次,那我们前面的一切都前功尽弃。荆复洲还在怀疑我,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不利了,你要明白……”

“我不明白……”安愿打断他的话,那种从胃里泛起的酸让她几乎快要落泪:“我只是来给程祈报仇的,只是想杀了荆复洲而已……你们的生意链条我不懂,我回去杀了他一切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她蜷缩在座位上,一向冷静理智的脸上有不加掩饰的脆弱。周凛有很多话可以劝她,但那些基本都是大道理,这个时候的女人如何能听得进去。他忽然也觉得疲惫,藏了这么久,瞒了这么久,得到的和失去的相比,早就没什么意义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放弃,可总觉得,都走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几步吧,总能见亮的。

抹了把脸,周凛上前轻轻拍了拍安愿的肩膀:“你这个时候情绪脆弱我可以理解,但是安愿,谁也不想看着自己前面铺了那么长的路白费。这个孩子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底牌,能最大程度的去牵制荆复洲,所以就当我求你,先把他留下。”

安愿的拳头握紧了,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很安静,周凛站在窗边,看见楼下嬉笑着跑过的孩子。手机里是他刚刚给荆复洲发的信息,表示安愿来了这里,希望荆复洲能亲自接她回去,他的话有所保留,这种事总要安愿自己去说,才能达到它该有的目的。

“你说,咱们是好人吗?”安愿从自己的情绪里缓过来,靠着椅背,轻轻地问。

周凛回过头,笑了笑:“这还用问吗?”

“可是我常常觉得,我们跟荆复洲并没有什么差别。我为了瞒过他,杀了阿洋,陷害涛子,现在就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要拿过来利用一下。这个好人当的真是冠冕堂皇,就怕有一天荆复洲真的落网了,我还要得到个好市民之类的奖励,那不就太讽刺了?”安愿的手轻轻搭在自己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让她心乱如麻:“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出生了,我以后要怎么跟他解释,告诉他他只是我为了算计他爸爸才生的呢?这个孩子又有多无辜,注定得不到完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