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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21)+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这悉悉索索的动静将趴着那人吵醒了,于是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牧秋一看,竟是文府的旺儿。他不解道:“旺儿,你怎地在这?”

旺儿挠头,扶牧秋坐好后,给他端了碗药来,说道:“李先生,先把这药给喝了。”说着又塞了个枕头靠到牧秋身后,接着解释道:“我家小姐见先生病得不轻,就让我们留下伺候的。先生,你就安心养病吧。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行。”

听了这话,他方回想起晚上的事情来,偏偏病得稀里糊涂,竟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晓。牧秋谢过旺儿,接过药来喝了。

热的药喝下,发了一身汗,方才浑身舒服了一些。牧秋更了件衣,又睡了一觉,这一觉倒睡得极为安稳。

没过几日,文墨领着文芷、文砚又来先生家里瞧过一次。

那天牧秋精神好了一些,能下得了床,正坐在院中那棵梅树下纳凉。见小姐他们来了,旺儿又去搬了些凳子来,文墨将带来的杏仁茶给他,让去热好了端过来。

见妹妹弟弟两人玩闹欢乐,文墨自己坐下陪先生说话。喝着茶,聊着天,她忽然生出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触。

夏天的伤寒之症,缠缠绵绵,病去抽丝,到牧秋能回来给文墨几个上课之际,已是七月中了。正是热的最难受的时候,可是听到夫子要回来上课,文墨他们三个都高兴。

一大早吃过了饭,三人就在私塾中坐的端端正正,翘首以盼,待夫子进了屋,几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见这情形,牧秋难得展了笑颜,说道:“今日里不教别的——”听了这句,三人正想欢呼,就见他眼睛一眨,接着道:“只考考大家之前学的东西,看忘了没忘。”屋里一片哀嚎,牧秋偷笑。

“夫子何时学会了作弄人了?”文芷嘟囔了一句,这话被文墨听进耳里,倒觉得说的是一点不假。

她看着夫子,虽容颜清减了些,但今日心情似乎甚好,眼神透亮,连带笑得都开心起来,没了旁日里那种疏离之感。

文芷、文砚二人考的是听写千字文,文墨的则是作诗,无题,随意。

静悄悄的屋里头,那边厢夫子说一句,芷、砚写一句,文墨咬着笔杆,只觉得声声入耳,心中一动,写下了四个短句。

收上文墨的文稿一瞧,牧秋就先奇道:“大小姐的字迹,倒是长进了许多。”这些日子先生没来,文墨没干别的,就只剩练字了。

再仔细一看,牧秋笑着念道:“读书北窗下,蝉鸣声悠扬。随风吹落耳,却是千字文。”文墨耳根一红,说:“请先生批示。”牧秋提笔写道:“有童趣。”

文墨一赧,拿了诗退下了。

这日,文府留牧秋吃饭。文远如见牧秋果然消瘦许多,就不再劝他喝酒,只提了一事:“李夫子,我家旺儿就留在你跟前伺候吧。”这件事潘氏提过,墨丫头提起过,连文芷和文砚两个小子也在远如他面前提过。

牧秋听了,脸色一变,忙不迭推辞道:“大人,万万不可,牧秋受不起。”

远如呵呵一笑,又劝道:“先生莫客气,家中三子近一年来诸多变化,我是见得着的。这些都是先生之功劳,有何受不起的?如若再推辞,倒显得见外了。旺儿呢,他人老实,以后工钱我们府里出,人就在你那里做活。也不说别的,病了有个人候着也是好的,是不是?”

话说至此,牧秋这才万般无奈的应了下来,又好好的谢过了一番。忽感身世凋零,不免悲从中来,牧秋他站起,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问道:“不知文大人能否为牧秋加冠?”

远如一愣,仔细思量,这才想到眼前之人今年正值弱冠,遂也站起身,正色道:“牧秋,这等大事,你托付给了我,我必不推辞。”

第 11 章

牧秋的冠礼定在他生辰这日,八月初九,黄历上说这是个吉日。

按大周礼制,此等大事需由父兄领着方可完成。可怎奈牧秋他的父母早逝,家中又没有什么来往亲戚。如若不是那日在文远如面前的一时感怀,恐怕这事他也只会草草作罢。

既托了文大人加冠,牧秋又特地请了范儒生和左右邻里,前来做个热闹。他原本性子极为淡漠,没什么交好的人,日常也只与这些人打交道稍多些。

文芷在府里闹了好几日,文墨也陪着说破嘴皮子,可这回,文氏夫妇说什么都不准他俩去凑这个热闹,坏了规矩。

到了初九这日,潘氏只怕旺儿他年纪小,不懂事,会有什么不够周到的地方,于是又派了安伯过来瞧着。

旺儿他早早起了,听安伯的吩咐,在堂屋内摆弄祭祀要用的香烛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