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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228)+番外

作者: 耳元 阅读记录

文墨偏头唬了他一眼:“你不嫌弃我字写得难看,把那些大臣吓着了?”

长青轻轻笑出了声,他摇头,认真地说:“不嫌弃。”

文墨执起朱笔,心底里沉甸甸地,长青说什么,她就写什么,可写了几个字后,她不得不感慨:“是不好看。”这是她第一次在长青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长青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写下一个个字,字迹俊美飘逸,很是不凡,两厢对比,她就落了下乘,文墨又是重重一叹,长青轻笑:“墨儿,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写字,就恨不得手把手教你……”

文墨不理他,又摊开下一道折子,正巧是她哥哥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后的请罪折子,她看了看身旁之人,就搁下笔,道:“我可要避嫌了。”

长青顾左右而言他,问她:“你先前不是怀疑我那引蛇出洞之计么?”

文墨见他转回正是,不由一怔,点头称是,长青点了点这道折子:“若我说你哥哥就是后头的第二招,你可愿意?若你不愿,我再找旁人。”

听了这话,文墨便知道此事必然凶险,否则,他不会这样问她,互看了半晌,她反问道:“长青,实话告诉我,你还有旁人吗?”

长青抿唇浅笑,一派志得意满,他点头:“自然,只是风险大一些。”

“比如,谁?”文墨接着问。

长青盯着她,答道:“庞阙。”

如此一说,文墨便知是关于带兵上的事情,她长长一叹:“不说国公如何,若论风险大小,确实该选我哥哥。他原先是瑞王麾下,可后来我嫁了你,当了皇后,他也就知道该向着谁了。”

长青点头,亦向她掏出了心扉:“原先你们文家被对付,我已有些不安,自从端封那事后,我心里这道不安更甚,如今,我只信你。”

文墨复又执起朱笔,偏头一笑:“我的好皇帝,说吧,这道旨意如何批示?”

长青最爱看她的明媚笑靥,似乎他的心也跟着一道明快起来,此时,他忍不住亲啄一口,在她耳边喃喃道:“都随你。”

这道旨意据闻被皇帝狠狠驳斥一通,批得体无完肤。

群臣知晓后,都知皇帝心里对文笔的芥蒂还在,毕竟太子无辜丧命,而他只蹲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这惩罚已经算轻的了。

景祐二十四年,刚出正月,文墨宣潘氏及几位女眷入宫,问了些家里境况,又好生劝慰了会,才递了封信给采怡,郑重托付道:“嫂嫂,我有封书函给哥哥,很是重要,烦请嫂嫂务必带到,也请哥哥多宽心些。”

采怡难得见文墨如此正色,当下,心底不由得沉下去几分,而文笔看了这封信函之后,面色则是更加凝重,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一场血雨腥风避无可避,却猜不透皇帝要针对谁。

而这一年,宫里迎来一桩喜事,宁英要嫁了,驸马是今年春闱的金科状元,人品学识样貌皆是上乘,称得上乘龙快婿。

长青在殿试时,就一眼相中了此人,但一想到女儿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他又有些不舍,前两年得月出嫁,他也没有如此深的感慨,可轮到宁英时,长青心底就格外不是滋味了,就像是自己藏了十几年的宝贝,却被这个愣头青给抢了过去……他不免愤愤!

宁英出嫁这日,她到咸安宫给母后磕头拜别,文墨让她起来,宁英却迟迟不肯起身,文墨满腹狐疑,只得屏退众人。

暖阁内只剩母女二人时,宁英终于哭了,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所说之后皆是断断续续:“母后,当日弟弟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这一年,我自责不已,实在觉得愧对父皇母后,也愧对弟弟在天之灵……我,我恨不得替他去死……”

端封那日怎么死的,文墨一直没有问过,她也不想听,所以长青从不在她面前说起。如今,陡然被宁英一提,她的心便又被揪了起来,文墨也终于明白,为何宁英这一年沉默许多,她这个母亲,实在是当得失职。

手心手背都是肉,还能怎样?活着的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负来这世上走一遭……

文墨上前,扶她起来,安慰道:“你弟弟他在天有灵,必然不会后悔,宁英,人死不能复生,你日子还长着呢,和驸马好好过,你过得开心,端封也会高兴的,别辜负了他的一腔心意。”

宁英走后,文墨心痛难忍,她又去偏殿上了柱香,只求菩萨保佑她的端封来世安稳。

话分两头,且说孝瑜那日从两仪殿出来后,虽然皇帝明面上只给他一项差事,但其实提了两桩,偏偏这两件事对他而言,都相当棘手,何况大理寺和暗卫都曾经查过,毫无头绪,怎么可能说查就查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