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有朝一日发达了,你这个穷哥哥是不会忘了你的!当然,眼窝你是用不上你哥了。
我才听说,你都成了金色阳光的内当家了!这金色阳光不就是咱家开的么?咱妹夫是一把,你就是二把!其实是你‘把’着他呢。
入了吧,你就让我入了吧?”上官说伍治,你咋这么急呢?你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伍治说现在谁不急,全中国人民都急!我都快急疯了,要不我给你磕个头?!上官叹了口气,说伍治啊,你要真想入,我就给你说说。
可我再一次提醒你,入股真是有风险的!伍治说知道知道,只要让我入,咋都行。
上官说天晚了,明天吧,明天我给你写个条,你找他们去。
伍治说:“姑奶奶,别明天了,就眼窝吧。
我知道你怀着龙胎呢,身子重不方便,这不是火上墙了么?我搀着你扶着你保你的驾,一万分的小心!咱外头有车,客货两用,你坐司机楼子里。
不就一会儿的事么?……”就此,在伍治千缠万磨的情况下,上官就跟他去了商场。
坐在那个客货两用车上,上官心里还在暗自感叹,这个伍治,小时候看,还挺聪明,怎么现在就这个样儿呢?……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惴度别人,却正应了古人的一句老话。
来到任秋风办公室门前时,她怕太突兀,就让伍治在门外稍等一下,她去说一声。
等伍治应了声,她想都没想,推门就进去了。
于是就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推开门,在最初的几秒钟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一眼看见两个人。
任秋风坐在大皮转椅里,江雪坐在任秋风怀里,两人头挨着头,她抓着他的手,正在电脑前学打字呢。
只听江雪娇声说,“笨蛋,你是个大笨蛋。
不是说了么,一二三末,一键二键三键加上最末尾一键……”正说着,看上官推门进来了,她坐着不动,任秋风也不动,也不知是骑虎难下?还是一时愣住了,两人就那么怀抱怀地坐着!……大约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江雪抓着任秋风的手又在键盘上嗒、嗒、嗒、嗒地打了几个字,这才说:“好了,好了,你这个老总,就教你一次吧。
”说着,她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招呼了一声:“上官来了?以后你教吧。
”就这么说着,一阵风,推门走出去了。
最后在键盘上打的那几个字,在上官听来如雷灌耳,不亚于晴天霹雳!她脸白得象雪,浑身的血就象是凝住了似的,就如木头人一样直直地立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直等到任秋风走到她的面前,有些慌乱地轻声说:“你,你怎么来了?”这时候,她脑海里才“轰”的一下,重又响起了那嗒嗒嗒嗒……的声音,那声音就象是冲锋枪的子弹一样,全部的、象雨点一样地射在了她的身上!她觉得她是被射穿了,浑身上下全是弹洞!外边是射来的子弹,肚子里也有动静了!只见她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往前紧走了几步,伸出手来,用尽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象是要去抓什么……可在任秋风看来,在这一刹那,她的目光就象寒光凌凌的刀片,是那目光,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只听“叭嗒!”一声,那个巨大的地球仪被碰倒了,她也倒了。
她大约是想扶着那个地球仪,好站得稳一些。
可“地球”倒了,她也倒在了地上。
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锥心的疼痛,两腿间顿时涌出一股热流,她不由地“啊”了一声……接着就昏过去了。
这事情发生在倾刻之间,任秋风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赶忙弯下腰去看上官,他连叫了两声:“上官,上官!……”只见上官双眼紧闭,两腿间有一道血流涌出来!到了这时,任秋风吓坏了,他抱起上官就往门外跑。
站在门外的伍治,见进去时还好好的上官,这时已成了一个血人,忙问:“咋咋咋?妹子,眼窝?这是咋回事?!”任秋风一脸沉重,也不理他,抱着上官就进了电梯……在医院里,任秋风的肠子都悔青了!他万万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在抢救室的门前走来走去,不时地用拳头擂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伍治也赶来了。
他一进来,抓住任秋风就喊:“咋样了?我妹子咋样了?!”任秋风一怔,说:“你是?”伍治拍着胸脯说:“我,安阳来的,他哥。
我是她哥!说吧,眼窝,妹子咋样了?!”任秋风一听是上官的哥哥,也顾不上多想,眼里的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他呜咽着说:“你看,都是我不好……”见他流泪了,伍治说:“妹夫妹夫,别哭了。
救人吧,赶紧救人。
眼窝救人要紧!我妹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你!”这时,从抢救室里走出一个护士,护士手里拿一单子,扬扬地喊道:“谁是病人家属?”任秋风忙说,我,我。
护士说,交钱吧。
人已上手术台了,先交钱。
任秋风说,好,交,马上交。
护士说,先交一万。
任秋风用手摸着兜说,一万?那我打电话,马上让人送来。
护士说,你可快点。
说着,身子一闪,又进去了。
任秋风刚要打电话,伍治上去抓住他的手说,别。
打啥电话?有钱,哥这儿有钱。
一万不是,交了!任秋风紧抓着伍治的手,说哥,别的我不说了,救人要紧,钱我马上还你。
伍治说,你这叫啥话?我带了八万呢,都给你吧。
任秋风说,用不了这么多吧?伍治眨着眼说,动手术的事,你上下都打点了?任秋风一怔说,打点啥?伍治五个指头一撮,用手示意了一下,说人命关天的事,你不打点行么?任秋风听他这么说,皱了一下眉头,说,行啊,这事你看着办吧。
伍治掰着指头一一算来,说你看主刀的,麻醉的,打下手的,还有护士长,护士…少说也得六七个人,这些人哪个打点不到都不行。
一人五百咋样?任秋风脑子里乱哄哄的,说行,就这么办吧。
伍治说,那,眼窝咱先把手术费交了。
过了一会儿,伍治手里拿一单子走过来,张张扬扬地说:“交了。
交了。
才一万。
我带了八万呢。
”任秋风正在打电话,他对着电话说:“二十分钟之内,你赶过来!”尔后,他手机一关,他瞄了伍治一眼,说:“你不是上官的亲哥吧?”伍治嘟嘟哝哝地说:“说不亲,跟亲的一样。
我妈是她奶娘,奶母。
跟亲的一样。
”任秋风“噢”了一声,不再吭了。
伍治见任秋风捧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挺伤心的。
就凑到他的跟前,捅了他一下,说妹夫,我说句打嘴话,头前见你屋里出来一女的?……我妹子中央电视台都上了,如今是天下第一美人!你要再干那事,不合适吧?任秋风勾着头,低声说,我对不起她。
是我对不起她。
伍治说妹夫,你是老总,男人么,那事也不是不能干。
可你不能让她看见。
你让她看见了,就坏菜!你看看,出多大的事,我妹子还给你怀着孩子呢!任秋风捧着头,一声不吭……伍治拍拍他,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妹夫,只要这一关过了,我替你劝劝她。
任秋风仍然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伍治又拍拍他,小声说:“妹夫,实话给你说,我带这八万块钱,是来入股的。
”任秋风这才抬起头来,看看他,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别说了,我给你办。
”片刻,“金色阳光”的会计和出纳匆匆赶来了,她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任秋风面前,叫道:“任总。
”任秋风伸手一指:“给他把帐算清。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士又推门走出来,说:“病人家属,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