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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97)

报社的才子们竟然还创造了一个歇后语:老硬进检察院——软而巴叽。

紧跟着,有很多当丈夫的不放心了,一个个把自己的女人请回家,就象审稿一样,一审再审三审……第二天上班,报社里上下一片哭声!女编辑、女记者一个个都痛骂老硬不是东西!一时间,老硬成了臭不可闻的人了。

这时候,苗青青倒是很冷静的。

她每天仍然是照常上班,照常下班。

上了班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串门,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报社的人,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老硬,谁也不提老硬。

当然,她也被检察院的人悄悄地“请”去过,检察院的人对她还是很客气的,可客气归客气,他们还是问了老硬的一些事。

苗青青都坚决否认。

她说,经济上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

至于男女关系,硬总是个很正派的人,根本没有这回事。

检察院的人提醒她说,老硬已经交待了,交待的很细。

我告诉你,他不至你一个,你就不要替他隐瞒了。

苗青青青着脸说,他交待是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检察院的人再次诱导说,据说,他送你一条白金项链?苗青青说,没有这回事。

检察院的人说,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你要说了,就算你检举揭发,我们不予追究。

你要不说,查出来就是包庇罪了。

苗青青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去搜。

人说,要是查出来呢?苗青青很决绝地说,查出来该抓抓,该杀杀,我认了。

就这样,一直问到了深夜两点,苗青青不吐一字。

检察院的人无奈,只好说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苗青青什么也不想,苗青青已经知道男人是什么东西了。

这天,苗青青刚进办公室不久,她泡了一杯茶,还没喝呢,就听“咚!”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只见一个十分憔悴地胖女人披散着头发冲进来,她进门就喊:“谁是苗青青?!就你?你是苗青青?!”苗青青愣了一下,说:“是,我是苗青青。

”这女人两眼瞪着她,喝道:“——你是个婊子!”苗青青说:“你怎么骂人呢?”不料,这女人往下骂得更难听了:“你个狗娘养的!你个卖X 货!你这会儿还排排场场地坐着,你可把我男人害了!”顿时,苗青青听出来了,她是老硬的女人。

苗青青很平静地说:“嫂子,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往硬总身上泼脏水了,没有这回事。

”这女人瞪着她,说:“呸,你个浪母狗!没有?你敢说没有?都是因为你,我男人就毁在你手上了!呸呸呸,你为了当官,硬把我男人往你床上拽,你还说没有?!”苗青青脸都白了,仍然说:“嫂子,你听我说,没有这回事。

硬总是个正派人,你不要相信。

”这女人指着苗青青的鼻子说:“呸呸!谁是你嫂子?你个贱货,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就是个害人的苏妲己!你就是个胡媚娘!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日的货!”苗青青眼里浸着泪,说:“嫂子,你不要听人挑拨。

真的没这回事。

就是退一万步说,男人是能拽到床上去的么?”这时候,忽的一下,这女人象是拔出了一柄长剑,那是她陡然间从包里抽出来的电话单子。

那一长串打印出来的电话单子越扯越长,象一道白绫朝苗青青身上飞去!这女人的嘴也象机枪一样射出了无数颗子弹:“没有?你敢说没有?你敢说没有?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都来看哪!这个狐狸精,这个不要脸的,把我一家人都毁了!钱呢?说他受贿三百万,钱在哪儿?塞你X 里了?!……”门开着,楼道里站满了人。

那不是人,那是一排排挂肉的钩子!苗青青一下子崩溃了。

她在检察官的询问下没有崩溃,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在那一长串电话单子面前,她崩溃了。

三苗青青是被人用救护车送进医院的。

她的心肌炎又犯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眼前是一片晶莹的白色,久久之后,她才看清,那是一个吊瓶,医生已经给她输上水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手开始在床上摸来摸去,一会儿探探这边,一会儿又摸摸那边……站在一旁的护士问,你找什么?苗青青不吭,手慢慢缩回去了。

再过一会儿,她又伸手去摸。

那护士说,你别来回乱动,小心跑水。

你到底找什么?这时,苗青青才低声说,我的手机呢?那护士说,你早说呀。

说着,她从床头柜里掂出一个包,拉开拉链,从里边掏出手机递过去,说是你的吧?苗青青点点头,说谢谢。

那护士肯定是听说了点什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鼻子里好象是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端着针盒走出去了。

等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苗青青拿出手机,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刚拨通,她就有点泣不成声了,她呜咽着说,尤里,尤里么,妈妈不好,妈妈不大好,妈妈病了……你呢,你还好么?你说,尤里,人怎么这样呢?人怎么跟狼一样。

我知道你不怕狼,你不怕。

可妈妈怕。

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真的很无趣呀尤里!你说,我是一个坏人么?我坏么?我一直是想好的,我也想做个好女人。

可他们给我机会了么,没有人给你机会。

尤里,我从来没害过人哪,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我是报社最好的编辑,也是发稿最多的记者,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尤里,好乖乖,你让西斯听电话好么……西斯西斯,我痛,我心口头痛,妈妈病了呀,西斯。

妈妈快要死了呀!西斯。

你呢,西斯,你好么,乖么,听话么?妈妈嘴苦,心里也苦。

把日子过成这样,都是妈妈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也知道不能指望男人,男人靠不住。

天下的男人都象乌鸦一样,眼里看着一块肉,嘴里含着一块肉,说不定那天就把你卖了!可是可是可是,你叫我怎么办呢?……听我给你背首小令好么:大江东去,长安西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

厌舟车,喜琴书,早星星鬓影瓜田暮,心待足时名便足,高,高处苦;低,低处苦……背到这里,苗青青失声痛哭。

苗青青躺在医院里输了三天水,尔后,独自一人离开医院回到了家里。

在家里,她也是闭门不出。

她已经没脸再去单位了。

报社换了新总编,她的副总编也给免了。

免了就免了吧,她也不在意。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她竟成了一个没人要的人了。

她找过新来的总编,新总编见了她就象是躲瘟疫似的,每次她去,那人就故意把门大开着……她对新总编也不客气,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会强奸你么?!新总编忙说,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

可门依旧开着。

每次都给她打官腔,说这要研究。

找了两三次之后,新总编告诉她说,社里已经研究过了,要她去广告部上班,让她再找广告部主任谈谈。

可她不想找他。

她知道那个人,那人姓姜,绰号叫姜麻子,原是报社打杂的,见人总是点头哈腰的,不知怎地就混上去了。

她不喜欢他。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人却找上门来了。

一天晚上,苗青青听见有人敲门,就问:“谁呀?”只听门外有人在捏着嗓子学猫叫,“喵,喵,是我呀,我是老硬,开门吧。

”苗青青身子一下子凉了半截,她抖着身子站在那里,几乎就要气疯了!过了一会儿,“咚咚咚!”又有人敲门,这一次敲得更响,苗青青厉声问:“你想干什么?”只听外边大声咳嗽了一声,说,“我是老姜啊,广告部的老姜!”苗青青想了想,就把门开了,说:“姜主任,有事么?”姜麻子说,“听说你想来广告部?有这事吧?”苗青青说,“是总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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